夜晚,大山家热闹非常,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去了。一来表示庆祝,二来给大山冲个喜庆。
柳文若随虎子一块儿去的,赵二和胖子也尾随其后。
大山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人也能下地了,和正常人没啥两样。大山婶满脸洋溢着喜庆,忙着招呼村民。
“三叔伯,您来了,快里面请。”大山婶话音落了,一个白发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山啊,你这身体好了啊。可真好啊,这么多年,可苦了她婶子了。”白发老头一进来,屋里的村民马上就起身寒暄,让位子。
“三叔伯,你坐我这儿”,“来,三叔伯,你坐这儿”,可见三叔伯在村里的威望很高。
“三叔伯,拖您老的福,我这都好了。过阵子就能下地了,花儿也不用这么累了。”大山笑着说。
“好了就好了啊。哎,这几位就是来咱村收药材的吧。三位这么年轻就这么能干。好啊好啊。”老头儿眼光瞥到了墙角的柳文若他们,笑着说道。
老头儿虽然看上去和蔼慈祥,但是柳文若总觉得这目光凌厉,似乎透着一股寒气。
“是啊,三叔伯,他们就是来咱村收草药的。这是赵二哥,胖大哥,这位是英子。”站在柳文若旁边的虎子,帮忙回答道。
“哦,多好的年轻人啊。有空到我那儿玩去。”老头看着柳文若,似乎有所指地看着她。
“谢谢您老,赶明儿,有空,我们去拜访您。”赵二赶忙接话道。
大山家一直人来人往的,柳文若好几次找机会想和他单独谈谈,可一直没有机会。
夜深了,村里人都回去了,大山家收拾准睡觉了。柳文若他们也随着村民回了。
“村长不好啦,大山家出事了。”柳文若还没睡醒,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喊。
“大山家出事了。”柳文若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
“虎子哥咋啦?”一出门,看到虎子正准备出去。
“不知道,就说是大山家出事了。”
“啥,死了?”柳文若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前晚的情景又浮现在了脑中。
大山家院门大开着,村里好多人都闻讯赶了过来。
“咋死的这么惨啊?”“你说这是造啥孽啊?这大山刚好,大山媳妇咋就死了呢?”
院子里,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大山女人躺在院子的墙根儿处,头上全是血,已经没了气息。
“奇怪了,大山人呢?”
“可不是,大山媳妇死这儿了,大山人呢?”
女人死了,和昨晚柳文若见到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头撞墙死的。
“大山叔,对,大山叔。”想到这儿,柳文若转身往后屋跑去。
家里摔得乱七八糟的,和前晚见到的一模一样。
“大山叔,大山叔在地窖里。”柳文若喃喃的说着。
“啥,地窖里。”旁边的虎子想都没想,就跳了进去。
“快来啊,大山叔在地窖里呢。”地窖里传来了虎子的声音。
接着又下去了几个男人,地窖里的大山惨不忍睹,全身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一绺一绺的,就像是被野兽抓的一样。
“大山,你咋死的这么惨啊。”一时间,好几个村民哭了起来。
柳文若听到村民们的哭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躲到外屋去了。昨天还庆幸,可能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没想到这才隔了一天,就真的出事了。
几个人抬着大山的尸体往外走,柳文若泣不成声站在外屋。当大山的尸体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觉得发现了一些端倪。
“昨天大山叔死的时候,衣服好好的,可现在身上的衣服怎么被撕的一绺一绺的呢?这身上还有一道道的血痕。”柳文若正想着,大山耷拉着的头,突然扭了过来,眼睛睁开了,直勾勾得看着她。
“虎子哥,等等,等等。”柳文若被吓了一跳,但此时的她,更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大山已经没了呼吸,柳文若把手放在他的额头,试图能得到些信息,可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诉说。
“大山叔,你安息吧。”柳文若轻轻地把男人的眼睛合上,可刚合上的眼睛马上睁开了。
“大山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啊。这是死不瞑目啊。”村民们开始议论起来。
“大山叔,你是要我去凤凰湖解救他们是吗?”柳文若想到了前天晚上,大山最后和自己说的话,趴在大山耳朵边上小声地说道。
“手心…..”,隐约中,柳文若仿佛听到了大山叔的声音,看看周围的人还是一脸忧伤,明显这声音只有她能听得到。
大山的右手紧握着,手上有很多伤痕,像是搏斗中留下的。
柳文若保持着趴在大山身上的姿势,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地向他手边摸去。
柳文若的手刚放过去,大山的手一下子张开了,柳文若手心里多了一只金色的戒指。柳文若小心地进行着这一动作,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暗处的一双眼睛早已将她盯上。
“大山叔,你安息吧。”再合,大山的眼睛闭上了,表情看上去也安详了很多。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没了。”晚饭的时候,虎子妈泪眼婆娑地说。
“孩子妈,别说了,越说心里越难受。忙乎了一天,总算是下了葬。哎,大山还有花儿,多好的人啊,说没就没了。这老天咋不长眼呢。昨天还去他家吃饭,挺高兴的,这么多年,终于清醒了,这今天咋就…..”村长让虎子妈别说,自己倒说上了,喝了口酒,嘴一滋巴,泪珠子就掉了下来。“这酒咋就这么辣呢。”说着,擦了把眼泪,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大山两口子的死,让整个凤凰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晚上大槐树下,也没人张罗着凑热闹了,整个村子都处于了悲痛中。
“二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把大山叔救醒了,他们一家也不会遭这个横祸啊。我总觉得我就是个不祥之人,谁遇到我,谁就会倒霉的。”村大队的灯亮着,柳文若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对着赵二他们哭诉。
“英子,别这样说。谁说你是个不祥之人,我和胖子这不还好好的嘛,你还救了我俩的命嘛。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可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赵二安慰着说道。
“文若,你先别哭,我问你件事。”一旁的虎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文若,昨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问我的话,你还记得吗?你是不是说大山叔两口子死了?”
“什么,你说前天晚上,你见到大山叔两口子死了?”虎子显然没办法理解柳文若说的话,茫然地看着她。
“是,我也没办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晚上,咱俩走到那家那块儿,小黄突然跳了出来,然后我就听到大山婶的哭喊声。然后咱俩就跑过去了。大山叔死在了地窖里,大山婶后来撞墙死了。情景和今天的一模一样。”柳文若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我原本以为是我做梦的错觉,所以也就没多想。我应该做点什么的。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他们。”
“英子,别哭了”,“文若,别难过了,不是你的错,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三个男人见柳文若泪珠又开始掉落,手忙脚乱地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