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若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动了她的裤脚一下,回头一看,是可乐和小黄。
好家伙,才一会儿功夫,两只小狗就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一样,满身灰尘的。
可乐很会讨巧,一下子拱到了柳文若的怀里,身上的灰尘呛得柳文若一阵轻咳。
“可乐,到那边去玩,你身上太脏了。”可乐怅然地走开了,然后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屁股坐到了胖子的肚子上。
“咳咳咳,这啥啊?”没想到,奇迹出现了,可乐一压,胖子竟然醒了。他张开眼,看到可乐正美滋滋地坐在自己的肚子上,尾巴有节奏地扫着他的鼻尖儿。
“这狗还真会享受,去,下来吧,可压死我肚子了。”胖子挣扎着站起来,可乐不情愿地跳了下来。
“可乐,你去赵二肚子上坐坐。”柳文若见可乐这一坐,坐醒了胖子,就让可乐再去赵二肚子上压压。
可这可乐看了看赵二,又看了看柳文若,丝毫没有表示,显然赵二那又瘦又扁的肚子,吸引不了它。
“这机灵鬼,还挑地方啊,知道胖子的肚子更舒服。”柳文若用尽了全身解数,还是没有办法让可乐跳到赵二肚子上。
赵二的呼吸越来越弱了,柳文若紧张起来,胖子也顾不上男子形象了,泪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口中不停地念着不该来寻宝之类的话。
“小黄,你去赵二的肚子上坐坐好不好?”都说有病乱投医,如果胖子的醒是可乐无意中造成的,那么此刻,他们已经把这种无意当成了救命的途径。
原以为小黄会跳上去,可没想到小黄竟然冲着他们用力地又甩尾巴又摇头,大有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英子,这可怎么办啊?赵二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胖子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眼泪汪汪地看着柳文若。
“不会的,胖子,你别乱想。”柳文若心里也没了主意,眼见赵二随时都会死去,无比的悲伤。
“汪汪汪”,小黄叫了起来,跑到柳文若的跟前儿,用舌头舔着柳文若的手。
“小黄,我该怎么办?到底怎样能救赵二?”柳文若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抚mo小黄。
“戒指”,一抬眼,柳文若看到了手中的戒指。莫非这戒指能救命?
小黄仿佛读懂了柳文若的心思,点了点头,甩着尾巴跑去和可乐玩了。
“赵二,你快醒来吧。”柳文若把手覆在赵二的额头,一股恐惧感袭上心头,黑暗、无助,长长的黄泉路,到处都是孤魂野鬼,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绝入耳。
“赵二,快点醒来,赵二”,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在慢慢地控制柳文若的思想,她极力地抗争着,她隐隐的觉得如果自己也被带入到无比的黑暗中,可能不但救不了赵二,就连自己的命都会搭上。
不远处,一个瘦削的影子,踉跄地走着,很虚弱,随时都要倒下。影子旁边很多相貌丑陋的鬼怪萦绕着,仿佛准备着随时吞噬倒下的影子。
“赵二,是你吗,赵二?”柳文若一看到那个影子的背景,就看出了是赵二,大大的脑袋与瘦削的身子,极其不成比例。
影子好像听到了柳文若叫他,慢慢地回过头,真的是赵二。
“赵二”,柳文若急步走了上去,想抓住赵二回头。
可一把下去之后,发现手里空荡荡,再试,发现眼前的赵二根本像是影子一样,只是有神而无形。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是赵二的魂魄?”柳文若想到之前听人讲的故事,人死后魂魄会被抓走之类的,什么走黄泉路、喝孟婆汤。这条阴森恐怖的路不会就是黄泉路吧?
“赵二,快点来喝了这碗汤吧。”柳文若还没想完,眼前还真的出现了一个老太婆,手里举着一碗汤。
“赵二不要喝。”柳文若大喊。
“哪儿来的小丫头,竟敢到阴界撒野?”老太婆被激怒了,说话间飘到柳文若面前准备发火。
“圣母娘娘,您怎么来了?孟婆有眼不识泰山,请您恕罪。”柳文若正筹划着如何对付这个老太婆,没想到这老太婆到了跟前,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像小鸡啄米一样,朝自己磕头。
“圣母,谁是圣母,难道我是圣母?”柳文若心中觉得一阵好笑,没想到自己跑到阴界竟成了圣母。
“这老太婆还真的是孟婆啊,管他的呢,既然把我错当做圣母,那我就将计就计,救出赵二再说。”柳文若心想。
“孟婆,放了赵二,我要把他带回去留作他用。”
“遵命,小的这就照办。”柳文若想了很多词,准备搪塞眼前的孟婆,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全部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英子,你醒了。哎,赵二,赵二也醒了。”柳文若一睁眼,看到胖子又哭又笑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赵二也睁开了眼,脸色也好了很多。
“赵二,你快谢谢英子,要不是他救了你,你就见阎王爷去了。”胖子扑哧笑了,大鼻涕泡儿都鼓了出来。
“哎,我这脑袋昏沉沉的,别说真像是去阎王殿走了一遭。英子谢谢你啊。”赵二坐了起来,感激地看着英子说。
“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老头呢,就是那个叫我二小子的老头儿?”
“对啊,还有那个叫我小胖的老大娘呢?”
胖子和赵二都回过神了,这才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再看看自己正躺在空地上,也完全没有了房屋的影子,不免心生疑虑。
“那都是障眼法,或者说是幻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很危险,我们几个差点丧命。再也不能那么唐突了。”
“是啊,是啊,这条小命差点搭进去了。”赵二和胖子一个劲地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三个人歇息了片刻,起身才发现已经完全迷了路。天已经完全黑了,手里的手电照亮的范围有限,一下子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原本几个人认为已经进了村子,可是现在却发现置身的只是一片空地。
“这是哪儿啊?”遇到危险的时候,胖子总是第一个发言,一来他胆子小,二来他话多。
“我也不知道,不过感觉阴森森的。哎呀,我这踩到啥了啊?”赵二一边说着,一边叫了起来。刚才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的神经处于了高度紧张。
“哎呀,怎么是个坟门儿啊?啊,咱这是在坟地里啊。”胖子一喊,柳文若想到村子里的坟地,坐落在村外的一个山头上,不大,却算平整。
赵二踩到的是座新坟,坟上面的泥土显然是刚翻的。
“张大贵之墓。英子,这张大贵是谁啊?”赵二鬼使神差地蹲了下来,拿手电照向了坟门上的那块砖头。
在乡下有的地方,村子会专门选定一块地方做村子的坟地,谁家死了人都埋到那边。一般新死的人不树碑,只是弄一块红砖刻上死者的名字,放在坟头。等日后选定了好日子再重新树一块大理石的碑面。
“张大贵”,听到这个名字,柳文若吓了一大跳,这张大贵就是小饭馆里的那个胖女人,讲的村子的赤脚医生。原以为故事的真实性还有待考察,没想到这张大贵已经死了。
“我说了,你们不要害怕。这张大贵就是小饭店那阿姨说的那个赤脚医生。”
“见鬼的那个吗?哎呀我的妈呀。”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安地看着四周,仿佛在提防故事里的无头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