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纸钱啊,真晦气。”柳文若一眼就看出了纸钱,乡下人送殡的时候,总是会洒纸钱,说是去往阴间的买路钱。
“英子,你快看前面,那是不是有人出殡啊,对,就那前面。”胖子大声喊着,用手指着远处。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远远的一只披麻戴孝的送殡队伍,正缓缓地走了过来。
“汪汪汪”可乐一边冲着前面叫,一天往后退,最后干脆躲在了柳文若的腿后,没了声音。
天上落下来的纸钱越来越多,柳文若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二,我看这出殡的队伍挺邪乎的。这队伍还这么远,这纸钱咋都飘这儿来了啊。”胖子一边用手不停地抖落怕纸钱落到身上,一边紧张地对赵二说。
看得出赵二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假装咳嗽了一声,定了定心神,转过来,对胖子说,“你懂个屁啊。你听没听过啊,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这是好事。出门遇到出殡的会升官发财的。别乱想。再说,死个人算个啥事,地球上哪天不死人啊。”
胖子没正面反驳,嘴巴里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着啥。
“英子,你别害怕,我俩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就是死人出殡,没事,有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呢,你不用怕。”说着,胖子抖了抖肩膀,假装大胆地走到了前面。
可乐蹭着柳文若的腿,不停地哆嗦,柳文若把他抱了起来。这小家伙在她怀里一个劲地发抖。
“可乐,别害怕,乖,别害怕。”柳文若轻轻抚mo着可乐,希望能让它放松一些。
“胖子,我看这狗和你挺像,看吓得那样儿。”赵二回头看到了柳文若怀里的可乐,就开起了玩笑,也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乡下出殡的规矩多,出殡当天家里直系亲属都要披麻戴孝,而且根据血缘关系还有不同的分工。有捧骨灰盒的,有洒纸钱的,有哭丧的,有钱的还会请上吹唢呐奏哀乐的。场面大的一气儿能排出几里地。
远处的那支队伍,感觉人不是很多,也就十几二十来人。柳文若几个一边尽量避免接触到纸钱,一边继续赶路,这出殡的队伍也慢慢地近了。
整支队伍一样地打扮,头带白孝帽,身穿白孝服,脚上也是青一色的白鞋子。这乡下出殡一般都穿白,可是像这么从头到脚没一点杂色的白,还真是不多见。更奇怪的是,整支队伍出奇的静,一点声儿都没,就像是一队白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在靠近。
“赵二,这出殡的,我咋看着不对劲呢。这一色白的,看着咋这么瘆人呢。”胖子这么一说,赵二也小声嘀咕,看来大家都感觉不舒服。柳文若心里也开始犯嘀咕,很怕再出现什么离奇的事情。
赵二在前面已经也没有先前那么昂首挺胸了,现在走几步都稍微停顿一下,往后看看胖子他们,好像只有看到后面有人,才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就这样走走停停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柳文若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原来感觉已经不远了的送殡队伍,在走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是那么远。
“赵二,英子,我觉得咱们中邪了。”胖子说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紧跟在后面的柳文若,差一点踩到他。
“我也觉得也不对。咱走了这么久了,按理早该碰到了。可你没觉得他们还是那么远吗?”胖子一说,柳文若也就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了。你说这大白天的,也不应该有鬼啊。你说是不是咱迷路了啊?”赵二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柳文若。
“赵二,你还说我脑子不好使,我看你也好使不到哪儿去。这进山就一条路,咱一直沿着这路走,咋会迷路呢。”
赵二本来想说迷路给自己一个安慰,胖子一揭穿,他也没了底气,一屁股也坐那儿了。
“英子,你怎么看啊?我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赵二主动和柳文若打招呼,显然没了主意。
“是啊,真******晦气啊,我早说不来了嘛。我觉得这就是阎王在提醒咱,咱赶快回去,要是再执迷不悟往前走,说不定命就没了。”说着,这胖子就想站起来往回走。
“胖哥,你先别着急。等会再看看吧。”柳文若想到了之前的那些离奇的事情,心里也开始不安了。
“哎,说真的,连这刮来的风,我觉得像阴风,冷飕飕的。”胖子越说越变本加厉,坐在地上抱着胳膊,好像很冷的样子。
“汪汪汪”当我们三个坐在地上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杰克突然不安地叫了起来。抬头一看,那队伍已经很近了。
“快起来,大家快起来,这咋一下子就到跟前儿了。”等胖子从地上抓起包,那队伍已经到了。
山路窄,一边靠山,一边是悬崖。为了能让出殡的顺利通过,柳文若一伙儿就爬到旁边的山坡上,尽量给他们让出路来。
站在旁边,这出殡的队伍就看的很清楚了。人数比预想的多些,有将近30人。每个人都低着头,孝帽盖上去正好遮住了脸。原以为现在都用骨灰盒了,没想到这支队伍却抬着一只大大的棺材。一般的棺材两个人抬就够了,可这口棺材却让抬棺的这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很吃力。
“你说这棺材里装的啥啊,要是个人的话,肯定不会这么重,会不会是宝贝啊?”说着胖子就转头和赵二嘀咕着什么。
胖子声音很小,但是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他这一声还是被出殡的人听到了。他说完,队伍里的一个人猛然回头看了一眼。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和胖子长得一模一样。
柳文若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脊梁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怀里的可乐也抖得跟筛子一样,使劲地把头往柳文若怀里拱。柳文若扭头看看旁边的胖子和赵二,显然他们没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还在小声嘀咕,研究棺材里的到底是啥“宝贝”。
出殡的队伍继续往前走,柳文若抱着可乐大气不敢出,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咕噜”,柳文若还在纳闷这声音是从哪儿出来,接着就感到肚子很饿。
这从餐馆出来也就一个多小时,虽说一直在赶路,可也不能这么快就饿了。
柳文若正想着,可乐突然从怀里挣脱了出来,调头就往山里跑。
“可乐,可乐”,可乐一跑,柳文若马上转身去追。
“可乐,回来,可乐”柳文若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可是可乐就是不回头,死命地往前跑,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他一样。
“英子快回来,山里容易迷路”“英子,别乱跑”后面传来了胖子和赵二的喊声,可是紧接着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大山里树很多,脚下也磕磕绊绊的不好走。越往里走树越多,下面的灌木丛也更加茂盛,追了一会儿,柳文若就走不动了。可乐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柳文若感觉体力透支得很厉害,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大口地喘气。
“可乐,不要跑了,等等我。”又追了一段,柳文若终于走不动了,背靠着一棵大树使劲地喘着气,心脏也跳的厉害。
“咕噜”肚子又叫了一声,饥饿感更加强烈了,一停下来柳文若竟觉得头晕眼花。
“这饼子你拿着,记得,饿的时候吃。”柳文若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个胖女人的话。
柳文若从包里拿出个饼子,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一个,说来也奇怪,小小的一个饼子一下肚,人立马精神了。
“汪汪汪”可乐停了下来,站在那儿,不知道对着什么东西一个劲地叫。
“汪汪汪”又是一阵狗叫。柳文若仔细一听,感觉不对,怎么听都像是两只狗叫。
“可乐干啥啊?”可乐一见柳文若过来了,拉着她的裤脚就开始拽。
“汪汪汪”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狗叫声,柳文若猜的果然没错,这里还有另外一只狗。
柳文若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已经是大山深处了。四下无人,荒山野岭的,咋会有狗叫呢?
“嗖”,那只狗从灌木丛里突然窜了出来,直奔柳文若来了。
“啊”,柳文若吓得直往后退,再看,狗已经扑到了她怀里。原本一只狗从那么远扑过来,肯定会有不小的冲力,可这狗扑到柳文若怀里,柳文若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试试这狗,轻飘飘的,根本没啥重量。
“啊,这是个啥?”柳文若显然吓了一跳,使劲地甩着手,想把怀里这个“小狗”扔下去。
“呜呜呜”,一阵呜咽声传到了柳文若的耳朵里。这呜咽声,很熟悉,柳文若低头仔细一看怀中的“小狗”,黄色细毛,四只眼(眼皮上有簇白毛,很像一对眼睛),尤其是那眼神,活脱脱的就是小黄。
“小黄,是你吗?小黄?”柳文若眼泪啪的一下就出来了。
“呜呜呜”小黄见柳文若认出了它,开始撒起了娇,拿头一个劲地拱着柳文若,说不出的开心。
柳文若想到了胖女人故事里,小黄在大火里烧死了,再试试怀中的小黄毫无分量,虽然不相信鬼魂之说,但是却也没办法解释。不过这几天发生的离奇事情太多,对于怀中的小黄也没多想。
“汪汪汪”可乐又叫了起来,柳文若回过神来,才发现迷了路。刚才只顾着追可乐,完全没注意到早就迷失了方向。
“汪汪汪”小黄从柳文若怀里跳了下来,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小黄,你去哪儿?小黄?”
“汪汪汪”小黄回过头,冲着柳文若一个劲地叫。
可乐蹦蹦跳跳地冲着小黄去了,柳文若一见这架势,莫非小黄想给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