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好处的宫女寻了个机会将侯湘婷的意思传达给柳飘飘,站在一旁的梦阳眼珠一转,笑着说:“师傅,看来你妹妹甚是思念你,不如你回去陪她两日,不必日夜跟着本宫。”
柳飘飘摇头,双手作揖举向高处:“现在奉皇命来教习公主,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一日不将公主教习完毕,臣妾便一日不离公主,至于家妹之事,还请公主令人代为照顾。”
梦阳恨的牙痒痒,只能讪讪的笑笑。
“看来公主已经休息完毕,既然如此,我们便开始教习吧。”柳飘飘起身,一副高人模样:“女子要有才情,有品位,这琴棋书画断是不可少的。”然后一拍手,吩咐道:“上琴。”
宫女识趣的呈上两柄古琴,分别放在两人席前。
梦阳的脸拉的老长,手放在琴上乱拨一通,刺耳难听,吓得送琴的小宫女一个激灵,规规矩矩的站到了柳飘飘身后。
柳飘飘拍手:“不错,公主情绪激昂,所弹之音大气磅礴,引人入胜,还请公主继续。”
梦阳一愣,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当真没有半分取笑之意,不免暗中得意,这恶女是第一才女,莫非自己当真有几分弹奏的天分,当下十指抚琴,用心弹奏起来。
难听依旧,不过却依稀能感觉到旋律的存在,公主在宫中对音乐耳濡目染,又自小有名师指点,虽然依旧无成,但至少有一定的底子。她用心之下,虽然指法生疏甚至错误,但当真融入乐境之中。
柳飘飘转头,低声问身后的宫女:“你可会弹琴?”
“回侯师傅,奴婢自小在宫中,跟公主耳濡目染,略懂一点。”那宫女小声回答,生怕声音大了惊扰在专心弹琴的公主。
“如此甚好。”柳飘飘起身,将作为让出来,一指古琴:“你来弹奏一曲,要求是比公主弹奏的好,你可明白?”
宫女急忙摆手:“这,奴婢惶恐。”
“你莫不是怕公主没有容人之量不成?”柳飘飘略微提高声音,引得梦阳抬头侧目。
那宫女有些恐惧的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柳飘飘,只能哆嗦着应了下来,坐在席见,双手抚琴。
她的手同样微微颤抖,开始音不成调,引得梦阳一阵轻笑,不想后来却渐入佳境,与大家可有一拼。
梦阳早已经停下了来,气哄哄的起身,指着那宫女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与公主同奏乐曲。”
那宫女惶恐的跪在地上,额头碰在地上不断发出脆响:“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柳飘飘摇头,口中不住的发出啧啧之声。
正在气头上的梦阳高声厉色问:“侯师傅可有什么指教?”
“想不想堂堂公主竟然技不如人就恼羞成怒,如此气量,如此气量,哎。”柳飘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梦阳挑眉:“且不提这宫女之事,既然侯师傅奉命教习于本宫,何不妨弹奏一曲让我们见识一下。”
柳飘飘笑眯眯的发问:“公主可是要我弹奏一曲?”
“是。”梦阳高高扬起下巴,一脸挑衅。
柳飘飘依旧笑靥如花:“弹奏本无妨,只是公主技艺竟然不如一个宫女,就算臣妾弹奏了,公主可能听懂?等什么时候公主弹的和这宫女差不多,臣妾再来献奏一曲。”说完就起身坐到席间闭目养神起来。
梦阳气的浑身发抖,袖中的拳头握紧,想当初哪个琴之大家不是上赶着要给自己表演一番,好让自己心生佩服好好学习,不想着恶女人架子竟然如此大,偏偏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想看那恶女人能弹出什么神曲来。一指还在地上叩首的宫女:“你过来。”
那宫女额头都已经磕红,听了公主的话急忙起身:“公主有何吩咐?”
“你来教我弹琴。”梦阳将手放在琴上,气哄哄的说。
小宫女满脸为难:“公主殿下,奴婢只是个宫女,身份卑微,恐怕难以胜任,且这于理不合。”
“什么狗屁道义,让你教就教,废话什么?”梦阳一瞪眼,吓的小宫女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梦阳想了想,又厉声加了一句:“不许你藏私,如有发现本宫砍你脑袋。”
“是。”小宫女连连点头。
柳飘飘微睁开眼,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闭上双目寻周公去。
梦阳学的十指酸痛,略有红肿,中途休息的空当看到老神在在的柳飘飘,气不打一处来,为啥自己命苦要学琴,而那恶女人却能这么悠闲,当下胡乱拨弄琴弦,刺耳的琴声响彻寝殿,隐约带着肃杀之意,如万马奔腾般豪迈。
一旁指点的小宫女急忙捂住耳朵,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放下,一脸想哭不敢哭的表情。
谁知柳飘飘依旧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般淡定。
梦阳一用力,一根琴弦应声而断,在本就红肿的指尖划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一旁的小宫女吓的惨叫连连飞,仿佛发生了什么命案。
“血,流血了。”梦阳有些呆滞的看着手中的鲜红,神情越发的迷离,竟是昏了过去。
柳飘飘这才不慌不忙的睁开双眼,有些厌恶的对小宫女喊:“闭嘴。”
那小宫女这才惊魂甫定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其他宫人被尖叫声引来,纷纷问:“发生什么事了?”
柳飘飘挡在公主身前,笑着摆手:“没什么,宫女见到蟑螂大惊小怪罢了,公主有些疲乏,想要安静一下,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你们放心吧。”
宫人们有些疑惑,可是侯师傅都这么说了,自是没有什么问题,便纷纷告退。
那小宫女可怜兮兮的松开捂着嘴巴的双手,怯生生问:“侯师傅,公主她一向有晕血的毛病,现在可怎么办啊?”
“晕血?”柳飘飘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心下大安,吩咐道:“你帮公主包扎一下,此时可声张。”
“是。”那宫女急忙应承下来,她现在算是知道谁才是公主殿中做主的人。
殿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唤声:“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我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