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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方阳

元宵过后,就是新学期的开始了。同学们都还没有从热闹喜庆的春节和元宵中缓过来,个个穿着新衣服,扎堆说着寒假过年过节的趣事,攀比着收了多少的利是,去了哪些地方游乐,这不都打了早上朗读课的铃声了,还没有一个人想往常那样放声读书,叽叽喳喳的不停。

方阳就是在这热热闹闹的气氛里跟着班主任走进教室站到讲台边的的,阿晚刚好在跟阿敏搭着话,一抬头就望见了他,愣住了:眉如远山,目若朗星!好一个漂亮的小正太!

刹那间整间教室安静了下来,都盯着讲台看。

“同学们新年好,这位是你们的新同学方阳,从别处转学过来,希望你们能照顾新同学,团结友爱。新的一年里,老师希望你们能有新的进步,更加努力学习取得更好的成绩。方阳,你先坐那边,新的座位表下午班会课我再公布。现在先跟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班主任指着最后面那张空桌子说。

方阳向着全班同学微微弯腰:“我叫方阳,方向的方,太阳的阳,很高兴认识你们。”说完便走向自己的位置。

很冷清的眼神,很冷淡的声音,没啥表情的漂亮小脸,礼貌疏离的举止,很不错的衣着,应该是个家世不错的问题小孩,阿晚初步判断着新同学,看起来不好相处啊!

很快开学的第一天就在大家的兴奋中度过,下午的最后一节班会课前,何老班主任又拎着阿晚去谈话,说是要把那问题小孩跟她同桌,并告诉她那小孩家在省城,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才转学来这读书,从小就是在宁县的外婆家中长大的,会说本地方言,跟阿晚同龄,一样是跳级生,性格不太好,希望阿晚能帮助他适应新环境,给的好处就是会把他们五人帮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阿晚哀叹:虽然小正太很漂亮很养眼,但就是太冷了啊,就一个九岁的小破孩学啥不好学大人装酷啊!任务艰巨啊!

公布座位表后,阿晚果然是和那问题小孩靠窗同桌,隔壁同排的是阿敏跟张峰一桌,刘海跟李芳一桌坐在阿敏前面。还好还是靠窗,方便阿晚上课时做自己的事,阿晚还是很满意这新座位,虽然新同桌不太好相处。

放学后,阿晚叫住了新同桌:“认识一下,我是你的新同桌,蓝晚,蓝天的蓝,早晚的晚,大家都叫我阿晚,以后多多关照。”

“嗯”方阳抬眼看了看阿晚,便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是问题小孩啊,太冷了!阿晚无语。

“阿晚,看来你的新同桌不好相处啊,你惨了,嘿嘿”张峰和刘海正勾肩搭背,看阿晚吃鳖,颇为幸灾乐祸。

“哼,我还怕了他不成啊。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跟班长大人同桌不是那么轻松滴,嘿嘿。阿敏,你可要看管好了张峰这几个班上的不良分子!”别看阿敏是个小美女,但也绝对是个暴力女,张峰和刘海深受其害。

“嘿嘿,我办事你放心。”阿敏立即配合着望着那俩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那俩那些难兄难弟两眼相对:误上贼船,交友不慎啊!

“可是,阿晚,方阳真的好帅哦!”脱线的李芳还望着方阳离去的方向一脸花痴样。

众人:“---”

第二天,阿晚三姐妹照例是踩着上课铃声冲进教室(蓝姐和阿迟被带坏了,从不早到学校的),在门口刚好和新同桌撞上,同道中人啊!阿晚感概一声,立刻奉送一个大大的笑脸:“早啊,同桌。”

“早。”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阿晚撇了撇嘴,抢先一步坐到座位。

因是早读课,阿晚照例是背诵一些诗词和几篇英语小故事,今天带的是泰戈尔的《园丁集》,阿晚很喜欢泰戈尔的散文诗,特别是《飞鸟集》和《园丁集》,很纯净,很光明,每每读着总是让人或振奋或平和,让人对大自然对生活充满向往。

阿晚正读着,突然耳边轻轻传来一句熟悉的英语“Themightydesertisburningfortheloveofabladeofgrasswhoshakesherheadandlaughsandfliesaway.”(无垠的沙漠热烈追求一叶绿草的爱,她摇摇头笑着飞开了。)这个年代在四年级才开始开英语课的,班上平常也就阿敏能说上几句,可这明明就是《飞鸟集》里面的诗啊!

阿晚惊愕地抬头望向身旁一看,原来是新同桌,不禁惊呼起来:“straybirds!你竟然也在读《飞鸟集》!”这么有感情的诗用那么清冷的声音读出来,还真是不一般的怪异!

“嗯,你手上的《TheGardener》也不错。”方阳看着阿晚的《园丁集》也有点惊奇,没想到这偏远的县城也有这么小的学生能读懂英文诗集!

“没想到你也能看懂英文原著,同类啊!”阿晚感慨,这才是神童啊,自己在前世这么小的时候可是连中文诗集都看不懂呢,就算是启蒙早的阿姐和阿敏她们也只能看懂基本浅显得英文小故事,这小孩也太天才了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英文的啊,都能看懂不?这可是英文原版呢”

“我从四岁开始学,以前家里有英语老师。”也许看到有同类中人,方阳竟然柔和了些。

“那太好了,以后可以交流交流,我口语不好。”张奶奶走后,阿晚就经常拉着阿姐和阿迟用英语对话,可是那都太简单了阿,现在身边就有了个天才,怎能放过呢!

“嗯”又是一个单音节,不过总算没那么冷了,有进步!阿晚如是想。

接下来的几天,阿晚发现自己的新同桌跟自己一样是不听课的,要么是看他自己带来的《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书,要么就是做自己的题,无聊了就趴着睡觉,那题竟然是高年级的奥数题!还好《三国》还是白话版的,不然阿晚真的怀疑他是否能看懂,就算是天才,也忒吓人了!

阿晚虽然不用听课也能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但是对于那些奥数之类的比赛确实不行的,她看见那些题就头疼,所以当看见方阳在做那些题时,只能感慨:天才,还是肯吃苦的天才!自己这个后天的是没法比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省城来到这小县城读书,太屈才了!

也许天才总是寂寞的吧,阿晚看着身边埋头算题的方阳想着,几天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主动跟人交流,对同学们的搭讪也爱理不理的。

阿晚多少有点理解,她自己之前也是跟人格格不入的,只是那是的自己还有阿敏阿姐阿迟她们,而今听说方阳在这只有外婆一个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其他的亲人,该是多么的孤单寂寞呢?阿晚想着想着突然就有点心疼,也许该帮帮他。

于是阿晚总是没话找话找方阳聊天,虽然大部分是她在说,总是在跟那几个好友聊天时拉上他,威逼利诱张峰和刘海他们拖着他一起去打球。一个星期下来,还竟然真有点效果,最起码会跟阿晚搭上几句话,会愿意跟着张峰那些男生去玩,虽然仍然不主动。

又到了周末,照例阿晚一家早上是要去广场晨练的,除了周末,平常的上学,早上时间不多,一家人只是在小区内跑上一小圈再打一遍拳。只是没想到会遇见方阳。

阿晚他们到广场时,还很早,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个正在跑步的小孩方阳。阿晚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家人去跑步热身了,打完一一遍太极拳,蓝爸蓝妈带着阿迟和阿弟先回去,阿晚和蓝姐照例留下练习一首曲子。

一曲完毕,阿晚环视四周,发现方阳竟然在一个很是仙风道骨的老头的指导下打拳。阿晚除了太极对其他的拳法一无所知,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拳,只是觉得很有攻击性,不像阿晚练的太极拳,只是养身养气,健身而已。

“小丫头,过来。”阿晚正看得出神,突然被旁边指导的老头叫过去。

“爷爷好!”阿晚向来对高手都很崇拜的,更别说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于是走过去,对那老头笑的很是灿烂。

“哈哈,小丫头,竹萧吹得不错,那太极拳也耍的很好看,你师傅是谁?”那老头打量着阿晚说道。

“爷爷,我的萧和拳法都是张忠张爷爷教我的,您认识不?”阿晚听到“耍”时,不由得抽抽嘴角。

“我就知道是那老小子。你就是张老弟认的那位小徒弟阿晚是吧,在省城那老小子就常跟我得瑟说有一个聪明伶俐还很有趣的徒弟,原来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竹萧我是不懂,好听就行,只是你那拳实在是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啊,不上眼!丫头,你有没有兴趣跟爷爷我学咏春拳啊?哈哈,让那老小子得瑟,看我不抢了他徒弟”那老头越说越兴奋。

阿晚翻翻白眼:几年来对身体的锻炼,和坚持练习太极拳,协调性和柔软性都很好,但也不至于说有练武的天份吧?要知道在前世自己可是个运动白痴来着。咏春拳耶,那时看电影《叶文》就崇拜得不行。可是虽然自己也很向往成为武林高手,但那太不现实了啊!

阿晚很有老人缘,总能很轻易地哄得老人高高兴兴的,这个老头也不意外。一顿聊天下来,阿晚也就了解到了好些信息。

原来这老头姓赵,一直是在省城生活的,坎坷也风光了大半辈子了,临老了仍是孤身一人,就收了方阳这么一个得意的徒弟,人老了就会思念故土,又放心不下才收了两年的徒弟,刚好方阳特殊的家庭情况要跟随外婆回家乡读书,就一起回到了宁县生活。

一通聊下来,赵老头很是喜欢阿晚,直说方阳是个闷葫芦,不好玩,好不容易遇着个那么有灵气又好玩的小丫头,非得要收阿晚为徒。阿晚很无奈,说自己没时间扎马步,要练书法,要练萧,要帮忙教导弟弟妹妹,还要帮着操持家务事,实在是分身乏术。这都是事实,但说穿了就是阿晚讨厌扎马步啊,如果能不扎马步也能学武她还是愿意的。

最后一老一小商量之下,就是以后每天早上都要来广场跟着锻炼,可以不扎马步,但可以学一些技巧性的招式,可以用来应急用,阿晚有空就得跟着方阳来看看老头。练完拳在一边休息的方阳听着差点打破一贯的冷清样翻白眼,很是郁闷为何自家师傅那么待见自己的新同桌。

于是,阿晚更忙了,不过,她很喜欢赵老头的直脾气,也很满意很学得防身术。当然,跟方阳的接触就更能多了。

其实,阿晚和方阳都不知道,赵老头这么卖力要收徒,是为了方阳。老头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阿晚这个小丫头,希望阿晚能和方阳多多接触,能改变方阳。方阳这孩子过得太孤单了,需要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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