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笙在三试探,都如同拳头重重的打在了棉花篓里,小小的一颗米粒被扔进了沧海中,不见怜曦有丝毫的反应,最后王郁笙只能缴械投降道:“廖小姐这样吧,我来说,您来听,倘若有何不妥,还请您稍加暗示一二才好呀”
怜曦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将琉璃壶中刚刚烹好的茶为自己,也未桌子对面那只空杯子斟满,之后优雅的放下茶壶,轻轻揽住袖子,示意还站在那里的王郁笙道:“王公子,刚刚烹好的茶,这时候喝最为香醇,一会凉了恐怕就失去了茶该有的香味了”
王郁笙无奈的暗自笑道,这茶原是像他的武器,不成想成为别人的利剑了,原本他想借着这茶,对怜曦施以小惠,让她说出奸细是谁,以及奸细是谁放出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可是今日一看,只能是这个茶话会变成了对方的主场了,而自己只能被对方牵绊着走了。
也许有人会说,说出奸细是谁,以及幕后策划是谁,谁说不一样?那可就错了,这件事情倘若怜曦说,那便是后宅女子有心在政务之上,这件事倘若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必会大怒,小小女子竟然醉心朝政实在是个祸害,再有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这王郁笙是个绣花枕头,等后来被人摆了一道,到时候他被逼会说出是廖府七小姐说的,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平白的受着池鱼之灾。
但是,倘若今日是这位王郁笙王大公子自己说的,到时候怜曦只需要说,自己一届女流,且常年久居后宅,见识实在浅薄,那日王公子所说的话自己十有八九没有听明白,更别说是自己主谋了。
这两种结果可是有天壤之别的,这样怜曦能够将自己撇清在外,到什么时候这场火也烧不到一个文官家中的庶女身上去呀。
王郁笙笑着坐下,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道:“的确是好茶,这样喝来更是别具风味,这样一来在下便开始大胆推测了”
说着王郁笙便将茶盏轻轻端起,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着杯中的茶水之后道:“在下身边有奸细,只是这人并不是王府中人,也就是说此人并不是常年在我身边,倘若这样推测那这个人便是军中之人,并且是时常能出入我身边的军中亲信了”
王郁笙说着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怜曦,怜曦笑着道:“王公子这茶水我们也喝了,点心也吃了,水果也拼了,不如我们二人对弈一局可好?”
王郁笙听了笑道:“听闻廖家七小姐琴艺精湛,书画精湛,舞姿精湛,只是这棋艺却无人能够领教,看来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呀,刚刚回京便得到廖小姐的青睐,欲与在下对弈,也好,只是在下棋艺不精还请廖小姐承让一二呀”
说着示意身边的大汉传唤那些宫女过来服侍,那些个如同花蝴蝶般的宫女翩翩的飞来,又翩翩的飞走,不多时又翩翩的飞回,之后茶果撤下换成了一副棋盘。
怜曦刚刚被扯下水果时她们动作的麻利迅速晃得头晕,于是站起看远处的风景去了,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一日的喧嚣就要落幕,天边的晚霞十分红艳美丽,不自觉之中竟然看呆了,直到听见王郁笙唤自己怜曦才从美景中清醒过来。
此时棋局已经备好,由怜曦执白先行,怜曦亦不客气,便将白子下于稍微靠下的位置,王郁笙一愣,心中道,看来这廖小姐也许舞蹈跳的不错,字写得不错,琴弹得不错,但是这下棋实在不敢恭维呀,谁人下棋不是将子下在正中的位置,执白先行更有优势,有时候一步错,便步步错的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可是忽然之间一道闪电在王郁笙脑中闪过,她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对,对就是这个,一步错步步错,那么自己哪步错了?我说那奸细不是府中而是军中,这定然没错,那就是那人是我身边的贴身亲信这一点错了?
怜曦仿佛并没有发觉坐在对面之人的思想大爆炸一般,还是自己自的下着棋,怜曦将手中一颗棋子直接放在了王郁笙就要成龙的棋局之上,这样一来原本以为控制全局的王郁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好似在为他人做嫁衣裳一般,这时候王郁笙已经额角渗出汗来。
他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这般狠辣一招致命不说,可以看出之前的声东击西,之前的步步为营,之前的一切都是为自己设置的陷阱呀,因为在不经意之间,怜曦已经抢占了先机,控制住了所有的局面。
王郁笙忽然意识到自己打错特错了,自己一直以来目中无人,一味的靠着排兵布阵,靠着一身本领原想着能够杀出自己的一片天,可是最没有算计到的就是人心呀。
王郁笙苦笑这样的棋局想赢实在不易,可是又怎么能够就此投降呢,嗨,真是难以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被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逼到绝路呀,看来是在不能轻敌呀。
王郁笙一手拿着棋子把玩一边道:“那人不是我的亲信,但是一直以来我的粗心,让不是亲信的人也能近我身侧,实在是不应该呀,那么这人是谁派来的呢?”
王郁笙轻轻的问道,怜曦却不说话,轻轻的又在对方的阵营中放了一只,这一子不放还好,放了这一子胜败已经见了分晓。
王郁笙道:“世人都道一招棋错满盘皆落锁,看来这人已经是我苍禹军中之人呢,且长年接管军中的各项开支,是个不能小觑的人呀,这样说来,这人是年家派来的了,年家世代簪缨,近几年鲜有响当当的儿郎出现,所以他们一直主管军需,然而这些年来我们这些上阵打仗的人却只能仰仗着他们,所以他们肥了野心也大了,他们是要做什么呢?”
怜曦笑着有放一子,王郁笙笑道:“廖小姐真乃奇女子也,也许真如廖小姐所说,他们年家并没有想干嘛,但是这苍禹就仿佛是一座前年广厦,有一只这样的白蚁无碍,怕只怕这白蚁将来形成了气候到时候这广厦只能一朝倾倒呀”
正在这时候,忽然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端端正正的走来对怜曦道:“平安郡主,我家公主四处寻您,公主说,宴会就要开始了,届时还有各种表演,更有世家小姐献艺,公主要奴婢请郡主快去陪着她一同观看表演”
怜曦笑着应是,便盈盈起身,之后转过身对坐在对面的王郁笙道:“王公子今日小女子十分荣幸能与王公子对弈,王公子实在是承认了,否则小女子定然惨白,小女子失陪了,如若将来有机会在于王公子对弈才好呀”说着莲步轻移便消失在满园灯火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