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是西班牙的传统节日奔牛节。盖朝一个人在酒店呆着无聊,就溜溜达达出门了。到了街上,盖朝傻眼了,满大街都是狂奔的公牛。当然,比公牛更加兴奋,人数也更加可观的是以热情奔放著称的西班牙人。他们一个个在喷泉里把身上浇湿,不停地叫着笑着,前赴后继地加入到与公牛赛跑的队伍中来。跌倒了,不要紧,爬起来再跑。只要不被公牛踩得无法动弹,那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们向前的脚步。
盖朝很快就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他也嗷嗷叫着,加入了挑逗公牛的大军之中。这样无疑很危险,但同样,也很刺激。
盖朝的体力不错,当初中长跑在学校也拿过名次。所以,刚一开始,那些几乎发疯的公牛被他甩的远远的,一时半会还威胁不到他的安全。但两条腿的人再能跑,时间长了就不是四条腿的公牛的对手了。
渐渐地,盖朝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身后公牛的喘气声。盖朝扭头一看,只见一头硕壮的公牛那锋利的犄角距他只有咫尺之遥,眼看就要刺进他的后背。盖朝一惊,脚下加了把吃奶的劲,甩开了。但很快,那头庞然大物又喘着粗气瞪着牛眼逼了上来,盖朝慌了,脚下打滑,一头扑到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盖朝横向连打了四五个滚,惊险万分地躲过身后公牛的铁蹄。
躺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盖朝才狼狈地爬了起来,拍了拍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盖朝听到身后有人一声尖叫,听口音还有点儿耳熟,就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黑发姑娘倒在地上,而一头愤怒的公牛的巨蹄正踩向她的后背。盖朝也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觉得脑子一热,嘴里念叨了一句:“郭靖,救命!”就飞身一个鱼跃,扑向了黑发姑娘。
只听“砰!”地一声,一只牛蹄实实在地踩在了盖朝的后背上。盖朝只觉得背上轻微疼了一下,接下来觉得胸上一闷,那头公牛便呼啸而过了。没有传说中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没有传说中的筋断骨折,盖朝有点纳闷。
这时,一个声音解开了他心头的疑团:“主人,你行啊,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你还知道借用郭靖郭大侠的内功来救命。不过,你又消费人民币10元。你还有970次借用机会。”是小白,久违的借用器小白,终于再次唠唠叨叨地粉墨登场了。
盖朝摇着头笑了。刚才那种紧急关头,他早把借用器这档子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而叫那句“郭靖,救命”只是他从小养成的个人习惯。
当年,正是《射雕英雄传》热播的时候,他上着初中二年级,班上有一个身高体壮的家伙叫杨峰。盖朝喜欢开玩笑,每次喊杨峰的时候,都带了个“欧”字,这样,杨峰便变成了西毒欧阳锋了。杨峰不想当大反派,只要盖朝一喊他欧阳锋,便对寻衅滋事者报以老拳。而盖朝挨打的时候,老喊“郭靖,救命”,就是希望能有个郭靖站出来,替他撵跑欧阳锋这个大坏蛋。这样久而久之,“郭靖,救命”这句话变成了盖朝的口头禅,一遇到危险就会不由自主地喊出来,就像别人喊“妈呀”一样。没想到,今天还真救了他一次。
过了好久,回过神的盖朝才发现自己还压在那个黑发姑娘的身上,而那双不太老实的禄山之爪此时却规规矩矩地按在那对柔软的球状物体上,胯下的那根长枪也不由自主、不太争气的挺了了起来,跃跃欲试。
“对不起,我走神了!”盖朝的俊脸有些发烧,一边说着,一边还有点儿恋恋不舍得从那具充满诱惑力的娇躯上爬了起来。除了牛小芳,他这辈子就只爬过这么一个女人。与骨感加美感的牛小芳相比,这个还没看清楚长得咋样的女人的躯体更加柔软,好像比他家里的那张席梦思还要柔上三分,像水一样。
“谢谢!”黑发姑娘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
“中国话!”盖朝往她脸上一瞅,不由惊叫起来:“汪霞?你怎么也来了西班牙?”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小巧的眉毛,小巧的秀目,再加上小巧的脸蛋和小巧的身材,完全一个《仙剑奇侠传》里的小七转世,的确是以讲真话、实话闻名的辛辣记者汪霞,浦江电视台的台花,也是盖朝的偶像。
“你是?”汪霞上下打量着有些眼熟的盖朝,娇声叫了一声:“你是盖朝!模仿奇人盖朝!”说着,当场对盖朝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暖玉入怀,睡在盖朝下铺的兄弟又醒了过来。不,它好像一直都没睡,此刻又趾高气扬地抬起了头。
“法克,你就这么点本事!”盖朝愤愤不平地暗暗骂了一句。他家的老二天生敏感,一看到美女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应。上大学的时候,盖朝得了阑尾炎,被同学送到了医院。医院的那个甜美的女护士为盖朝导尿管的时候,这个家伙就青筋暴露地彰显出了可恶、下流、狰狞的一面。幸亏那个女护士见惯了大场面,没有尖叫一声逃之夭夭。而是伸出兰花指,直接敲在了“色蛇”的七寸上,说了句“老实点!”。说也奇怪,就那么轻轻一下,盖家老二便耷拉下了脑袋。从那以后,盖朝一见到护士就手软,脚软,兄弟软,越是漂亮的护士他越是软。
他乡遇故知,会时须饮三百杯,不会喝酒也得喝他个三大杯啤的。这时盖朝的原则。幸好,见多识广的汪大记者汪小姑娘祖籍山东,生性豪爽,对盖朝这个提议举着双手双脚赞同。于是,这一对俊男靓女就携手走进了一家中国餐馆。
餐馆里人不多。这也难怪,今天西班牙人民的眼里没有美食、没有美酒,甚至也没有美女,他们只对那一群群狂野的公牛感兴趣。
“没人才好,正好营造个二人世界。”盖朝没有同情餐馆老板这位中国同胞,而是幸灾乐祸地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说来也怪,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盖朝和汪霞之间没有一点点生分的感觉。几杯啤酒下肚,他俩甚至猜起了枚,划起了拳,当“五魁首、六六六”这些极具中国特色的声音飘荡在马德里上空个时候,之前一直板着苦瓜脸的餐馆老板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渐渐地,汪霞的脸上飞起了两团红晕。盖朝哈哈大笑起来:“汪霞脸上飞红霞,人如其名,美不胜收,当干一大杯!”“咣!”两人差点没把酒杯碰碎,在酒花四溅中一饮而尽。
盖朝叹了一口气:“今天,是我这段日子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汪霞打了个美妙的酒嗝说:“盖兄,我也深有同感。”
盖朝酒虫、色虫一起上脑,此前视若珍宝的借用机会此时对他来说也不值一晒了。他站起身来,拿了个空酒瓶充当麦克风,强行借来了庞龙先生美妙的歌喉,唱了一首《两只蝴蝶》后觉得不过瘾,又唱了一首《小眼睛的姑娘》才罢了手。
须不知,我们的庞大歌星此时正在国内某地开着演唱会,唱得也是那首《小眼睛的姑娘》。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庞龙觉得喉咙发紧,一个音也唱不出来了,被马上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当地晚报的头版头条报道了此次离奇事件。该报道称,著名歌星庞龙在昨日的个人演唱会上突然失声,被送到了医院。所幸,经医生检查后,并无大碍,初步诊断为劳累所致。庞龙先生服了三粒润喉片后,恢复正常,带病重返舞台,使中断了四十分钟的演唱会得以正常进行。现场的歌迷纷纷对庞龙先生的敬业精神作出了积极的回应,潮水般的掌声贯穿着演唱会的始终。一位把手掌拍肿的女歌迷甚至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云云。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此事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盖朝。
话扯远了,赶紧回来。那汪霞幽幽地娇叹了一声:“欢聚之后是离别,我已订好明天一大早的机票,盖兄什么时候回国呀?”盖朝皱了皱眉头:“这么快?我还有一些私事处理,还要在马德里呆上一段日子。”
“噢,是这样!”汪霞有一点儿失望,原本她以为盖朝会自告奋勇,万里护送美女还乡的。
盖朝心想,自己签约皇家马德里的是事虽说还未正式敲定,但以弗洛伦蒂诺的性格,应该在这两天就会有下文。一个从没踢过足球的普通外语教师签约皇家马德里,这将会在国内引起多么大的轰动,盖朝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结果来。现在,他想把这个轰动性的新闻在第一时间送给汪霞。作为记者,她应该明白其中意味着什么。想当初,一个米卢,就让李响名声大噪,几家平面媒体争相开出天价来挖她。而他盖朝,将来注定会站在世界足坛最顶峰的人,难道会捧不红一个汪霞吗?
主意打定,盖朝说:“汪大记者,我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在马德里再多呆两天?到时,我也许会送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这个——”汪霞心如小鹿般乱撞,她显然曲解了盖朝的意思,以为盖朝是在变相地向她示爱。她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不太好办,我这次来西班牙是公费旅游,旅游签证明天就要到期。况且,台里给我的假期就这么几天。”
“签证的事我来办。”盖朝想到了ACS建筑公司的公关部经理纳瓦罗,这件小事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盖朝一本正经地说:“就算用我救命恩人的身份来求你也不行吗?还有,机票的损失也包在我身上。”
这样,汪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了。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拒绝。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