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擦干眼泪,把相框放回到原位。手捂住微红的眼眶,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出房间。
项野正上楼梯,手里拿了不少零食,苏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的接过一半的零食抱在怀了。
从电影播放到结束,苏晴一直没有说什么。项野也保持着沉默,两个人各有心事的看完了整部电影。
电影结束后,项野打开了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又坐回到沙发上,眼神盯着屏幕,开口说道,“和那个叫许川的很熟吗?”
苏晴放下手中的零食袋,“什么意思?”
“我只是看他不像什么好人,我不在这边的时候,你自己多注意点。”
“嗯,我自己有分寸。”苏晴的语气很平静。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对于许川,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跟他有什么来往了。”项野说的很决断,不容苏晴有任何反驳。
苏晴一阵头疼,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她起身想要出去,说道,“够了项野,我不想再听到你这种命令的口气。”
项野冷笑道,“现在你是要因为一个外人跟我生气了?”
“和许川无关。”苏晴冷声道。
“那是因为什么?!”项野站起身,一把拽过苏晴面对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对他没有动心?!”
苏晴使劲的想甩开项野的钳制,“放开,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私事?”
两人越来越不冷静,项野不可控制的喊起来,“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从你跟洛莹在一起!从你跟着她离开,把我自己抛下!从你成了她的男朋友!你就永远没有资格管我!”苏晴嘶哑的吼道,泪流满面,好像这一阵子的情绪都在此时宣泄而出。
她一字一句的看着项野说道,“是你,选择的离开我!”
项野握紧了拳头,正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发红的眼眶瞪着苏晴,“你知道的,就算不是洛莹,我也会和别人在一起。”
苏晴的手腕已经被项野攥红,哭的无力挣扎,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摇头。
项野蹲下,双手捧住苏晴的脸,声音很温柔,但是苏晴却听到了冰冷决绝,“当初我把手伸向你,就注定了结局。”
苏晴失声痛哭,“我宁愿当初你不管我。”
项野搂住苏晴,逐渐平息了愤怒,“晚了小晴。”
他闭上眼睛,这些年项野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时自己做了另一个选择,恐怕自己会更痛苦,根本活不到现在。他愿意承受一切痛苦,就算要死死的拉着苏晴,看她一起痛苦。项野也绝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苏晴,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项野的声音很轻很轻,哭泣中的苏晴并没有听见。
饭桌上,项野妈妈注意到苏晴红肿的眼眶,还有情绪低落的项野,也没有多问。一顿饭吃的很安静,这正是苏晴希望的,她实在挂不出笑脸,就算是吃饭也是食不知味。
……
饭后,项野妈妈让项野送苏晴回家,苏晴拒绝了,她想一个人静静。
看到项野反常的表现,项妈妈也没有强求,叮嘱了几句看着苏晴离开后才关门。
时间还早,天色才渐暗。苏晴坐在公园里,愣愣的发着呆。现在的气温不比之前,一阵凉风刮过,苏晴打了个冷颤,这才恢复清醒。
一件外套披在苏晴肩上。温暖下,苏晴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许川。
“你怎么在这?”苏晴裹紧了许川的外套。
许川没说话,安静的坐在苏晴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不会一直在小区等我回来吧?”
对于苏晴的问题,许川都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左手,轻轻扳过苏晴的头靠在自己的左肩上。
沉声道,“你说,我听。”
苏晴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触动,本来以为在项野家流干的眼泪再次涌出。
苏晴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这个肩膀似乎给她久违的安全、信任感。她竟然愿意对许川开口,带着浓厚的鼻音,声音还有些沙哑,“前不久,是项野姐姐的祭日……他姐姐的死是——”
苏晴停住,哭的稀里哗啦,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许川轻轻拍了怕苏晴的后背,柔声道,“好了,不说了。”
对于生死早已漠视的许川,此刻的心疼只是因为旁边的女孩。
“苏晴,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苏晴哽咽道,“不、不是——”
许川从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是个女生,他伸出自己的手,低声说道,“结束一条生命其实很容易。”
苏晴停止了哭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她没想到许川会在此时会和她说这个。
“我哥是雇佣兵,我从小和他生活在组织里。那些人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和丑恶。”许川平静的讲述着,“福利院的我们只是其中一个身份。”
“后来他死了,我离开了组织。”许川三言两语的说着。
许川不想把他的过去过多的告诉苏晴,那是一个残忍的世界,鲜血,逃亡,还有人性之间的背叛,没有任何情感,这一切她是不会想知道的。
“他死前跟我说,活下去最重要。当时剩下我一个人,每天不断重复的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这样活下去有什么重要的,我不明白……不过,现在我才相信——”许川嘴角带着笑,眼中带着深情,“苏晴,我庆幸遇到你。”
苏晴抬起头,看着许川的表情,脑海中闪过很多凌乱的画面,不自觉的说出,“许川,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