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抽烟的女人（1）
妈咪和手下的小姐都是日结薪金的，“领客”的选择会直接影响到她们当天的收入。所以，“领客”便自然成了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而天上人间所有八名“领客”之中，专事负责接待欧美和日本这一块客人的秦胜无疑是八人之中最香的那块香馍馍……
在由他选定的八个小姐入场后，秦胜才神情疲惫地从2号VIP包厢走了出来。他今天的任务已经算是基本上完成了，接下去的事情一切顺利的话就不需要他再过问了。
倚在2V包厢外刚点了一根烟，一个眉目清丽，穿着一身白色洋装的女人就迎了上来：“秦哥，借个火~~~”
“嘭！”秦胜摁下了打火机。
那女人缓缓俯身点着了烟，烟雾缭绕之间，一只厚厚的红包悄声无息地塞进了秦胜的西装内侧袋：“秦哥，谢了。”
两人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意地聊了几句，那女人便款款走开了，仿佛就真的只是点根烟这么简单……
这女人叫彭莉，是“大妈咪”罗芸手下的七个妈咪之一，也是天上人间之中和秦胜私下里关系最好的一个妈咪。今天秦胜选的八个小姐，其中就有四个是她手下的小姐。
像天上人间夜总会这种顶级会所，消费绝对是高得令人咂舌的！
天上人间没有俗话说的“小间”和“中间”，2楼和3楼的普通包厢都是可以容纳8——20人的“大间”。这样的包厢，不去算用在小姐身上的费用，光是包厢费和酒水小吃加起来就要1800——4800不等，这还是只开一瓶酒的价钱。当然，更不用说是4楼的VIP包厢了……
而在夜总会，酒水费和包厢费只是基础费用，通常情况下这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坐台费、小费和出台的费用！
小费是必须要给的，这是经常混迹夜总会的人都知道的一个规矩。在天上人间，每个MM（女服务生）和少爷（男服务生）的服务小费通常是100——300，小姐不出台的话，小费（也叫坐台费）是500——800，妈咪的小费基本上是固定的——500。小姐若是出台（包夜）的话，费用就很难讲了——一般是1500到10000不等。不过，天上人间小姐的档次在上海业界绝对算是第一流的了，而且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出台费过万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天上人间小姐出台费的最高纪录是一晚上100万元，真正的一掷千金！
而秦胜“领客”期间的任务就是根据外国客人的要求选定包厢，选定酒水，选定小姐。这些间接或直接都会为所选小姐的妈咪带来各种提成，而这提成...是非常可观的！像彭莉刚才塞给他红包就是对秦胜“关照她”的感激和回报。当然，也是为了双方将来更好的“合作”。
兰姐每月给秦胜的固定薪金是6000块，可事实上——自从接手这份“领客”的工作以来，从第三个月开始，秦胜每月的纯收入基本上都是过两万的！当然，这样的收入还是远远及不上红牌儿和妈咪的。不过，在这一点上他看得很淡——毕竟自己的工作比起她们轻松得多，而且不必出卖青春和肉体，也不会受到一些非人、甚至是近乎变态的待遇……
秦胜捏了捏内侧袋，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红包...少说也有三四千的样子。他就着一旁垃圾箱烟缸的细沙里轻轻碾灭了烟头，便转身缓缓地朝东南边兰姐的办公室走去了。
“兰姐。”推开办公室的门，秦胜礼貌地点了点头，随手轻轻关上了门。
“来了？坐吧。”米兰缓缓放下了手上的蓝色文件，拿起桌上那包大卫杜夫纤秀型女士烟，悠悠点上一根，柔声问道：“阿胜，你来天上人间也快两年了吧？”
“唔...一年零九个月了，兰姐。”秦胜凝望着米兰指间夹着的那细长、泛着金黄色光泽的卷烟，微微有些失神——不可否认，米兰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不同于校园里的那些二十岁左右，性格浮躁的小女生，这女人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慵懒而精致的韵味……
“嗯。”米兰微微一笑：“说说，做了这么久，感觉如何？”
秦胜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挺好的，兰姐。不过说实话，天上人间确实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我个人而言——做好兰姐你每次交代给我的任务，拿到每月的薪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去多管多问。”
米兰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阿胜，说真的，你刚开始来天上人间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就像你说的，夜总会是真正鱼龙混杂的地方。以你的年龄和阅历，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而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说到这里，她悠悠地吸了口烟。袅袅烟雾之间，那声音依然温柔而淡雅：“其实，我名下的产业并不止这天上人间一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
秦胜微微一怔：“为什么…夜总会赚钱多呗！”
米兰忍俊不禁，笑道：“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说到这里她笑意一敛，凝望着秦胜说道：“阿胜，你读的是英文系，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后自己的出路？”
秦胜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兰姐，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严峻，还真不好说……可能做个外文翻译吧，或者去外贸公司应聘个什么职位。也有可能回老家托关系进个机关单位什么的。呵呵，说实话，兰姐，我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米兰笑了笑，淡淡问道：“有没有想过继续跟着我做事？”
秦胜心中倏地一动，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兰姐，说实话我有想过。不过，你给我这份‘领客’的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好意思再……”
话还没说完，米兰就柔声打断了他：“知道吗？其实我身边一直都缺人……缺少我真正信得过，能派得上用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