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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契机到≯

不经不觉便到了立秋,俚语都会说到立秋后还有一个秋老虎,说这个季节的烈日还如同一只老虎一般凶猛,白晃的阳光在高楼大厦的若干次折射后,透过明洁的橱窗玻璃射到咖啡厅里,布满了炽热,还好咖啡厅里有一个叫“空调”的柜子,立在大厅的角落里,里面吹来一阵阵爽心的凉风,把整个“似水流年”都带进了凉爽的深秋……

空调真是个好东西,能随意的改变一个房间的季节,我想,这个世界的人是幸福的,就连普通人也能够过上皇帝般的奢华生活。

遥想当年,每遇酷暑,为了解烦闷的暑气,皇族会专门派人去京都几百里外的雪山山峰里采集沁心的冰块,快马加鞭,送入京都的皇宫里,藏入冰窖中,供皇族解暑之用。

能在酷暑之际享受到一块晶莹冰块的凉气,那不是有钱便能办到的事情,只有皇族,只有站在国家最为顶峰的统治阶层才能享受到这般非富即贵的待遇。

然而,即便是费了诸多人力物力带来的冰块,也根本无法与一个小小的空调相媲美,基于这点,我有些渐渐爱上这个世界。

响午时刻,咖啡厅里除了我空无一人。

在外面炎炎烈日下,是没有人愿意在享用午餐的时候来到这个充满小资情调的地方喝一杯咖啡的,所以“似水流年”很安静,我特别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淡雅的,把玻璃门一关,不仅把炎热的暑气关在了外面,就连整个繁华的世界都隔绝了,留下了一片凉爽的小天地。

小樱早已没了踪影,可能是跟刘凯去吃什么凉糕了,这小妮子,前一炷香还在我面前念叨要跟刘凯分手,怪刘凯没房没车没钱,下一炷香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刘凯去享受那种廉价,却十分浪漫的食物去了。

我坐在吧台外缘的高凳上,用一张白净的绒毛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刚刚洗净的咖啡杯和底座,咖啡杯是白色的,毛巾是白色的,一尘不染的白色,我慢条细理的将咖啡瓷杯上的水珠擦干,小心翼翼的整齐摆在消毒柜的隔条里。

没客人的时候,我便喜欢安静的做着这样的事情,曾经之前,东升看到我擦拭瓷杯的样子,他说,你这个时刻真像一幅唯美的画面。

什么是唯美?可能就是“好看”的意思吧!

“叮铃铃……”一串清脆的风铃声音响起。

这串风铃挂在咖啡厅玻璃门正中,凡是有人进出,都会撞到这一串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很舒心。在我来似水流年当女侍应的那一天起,这串风铃便存在了,我很好奇,难道这串风铃的设计也是出自于东家“****罗”之手?这如同咖啡店的“似水流年”名字一般,是一个谜。

这意味着有顾客上门了,我低着头,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待我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张让我都觉得颇有些诧异的脸——欧阳晨曦。清秀的脸庞十分白皙,甚至说苍白都不为过,一双充满知识感性的眼睛注视着我,微微带着一些黯然。

这是她第二次来似水流年。

她今天的装束很中矩,是职场里很常见装扮,白色束腰的小衬衫,下身是深色的齐膝职业短裙,接着是淡肉色的丝袜,脚下踏着一双铮亮的高跟小皮鞋。

跟经常在门外匆匆而过那些白领女性穿着一模一样,我想,她的这一身装扮出现在似水流年,显得不是很有气氛。

我充满阳光般的微笑的招呼她。

“小姐,您好,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晨曦没有言语,她来到吧台,在我旁边的高凳上坐了下来,不是一个来消费的顾客该有的姿态,我想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穿着工作服来小资情调的咖啡厅缓缓的品着城市的繁华的,那晨曦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契机?!

在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这个词,难道,今天晨曦来找我,就是注定的一个契机?

我内心的契机之说是源自于前世的记忆,那年我十岁,家里后花园的那一枝梅花开得正艳,我却患了风寒,郎中请了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把对病症,这病一拖便是半年,久病伤神,身体久治不愈,伤了神气,原本朝气蓬勃的小女孩却如同一朵花骨儿,还未盛开,却开始凋零了。

后来我家来了一个得道的道士,叫风骨先生,他制了一种名叫“花露恋香”的丸剂,这“花露恋香”所用的几味药物都是极普通的补益之剂,这风寒拖久了,必然会伤气血,跟先前的几位郎中开的药方用药都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药引子,必须是采集梅花盛开时,雪花落入花瓣之间融化后的花露水,与补益药物融和一起制成丸剂,制成的花露恋香有淡淡的梅花气息,风骨先生解释说,之所以采这般花露水,是为了用花露水中的“发”的药性,让久宿的病根发散出去。

原本久病,便经不起峻猛的药物,这种花露水的发散之性十分轻,根本不及麝香茴香等任何一味发散药物的百分之一,正是因为如此之轻的发散功用,才会适用我这种久病伤神之后的病症。

我的风寒很快便痊愈了,父亲很高兴,应我拜了风骨先生为记名弟子,风骨先生在我家停留的十多天时间里,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天生万物,万物生生不息,万物之间皆有契机!”

当时我年纪尚小,不明其中之理,后来想追问,风骨先生已经悄无人息的踏云而去了。

再后来,我入宫选秀,在选秀之际第一次见到皇上,在众多花枝招展各有千秋的秀女之中,用了一招出奇制胜,故意摔倒在皇上面前,没有唐突的招来毫无礼数的罪责,却换来的是,皇上亲躬一扶,羡煞旁人。

这是我第一次对“契机”有了全新的认识。

晨曦此时此刻来找我,我已经能猜测到,晨曦跟我的这次见面,将会是我和东升之间的关系升华的一次“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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