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不大,下面的水静静了流着,水面上的楼阁里,香茏里正轻轻的飘着烟。
看着湖面的景色,顾愚轻叹一声:“还是不能跟家乡的景色比,这时候家乡的水那有这么浑浊。”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巴蜀的水,比起江南来,自是不如,然巴蜀也有她自己的神韵。细细品来,也令人震撼。”顾愚没有回头,知道说话的是他的好友吕贤。
此地是一处青楼,明末以来江南的青楼文化盛行,读书之余,士子也大都留恋青楼,如果之间能传出一段红尘佳话,那更是美妙。
此时几个士子都是应好友林东林之邀,相聚在这里。吕贤说完,就有一个声音笑道:“我看顾兄不是想念家乡的水,多半是想念江南的那些姑娘了。”
顾愚笑道:“楚老弟的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此刻想江南的姑娘的,恐怕不止我一个,紫阳兄,你又想什么。”
楚轩也望向了临栏,背对着众人的林东来,不耐道:“是啊,林大哥,你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这也太无聊了,你知道兄弟我,向来是闻不惯这窑子里的脂粉气。”
吕贤摇头,对楚轩道:“别满嘴‘窑子’的叫,跟着你这不解风情的傻瓜,真是丢人。”楚轩撇嘴,咕哝道:“大男人的,整天窝在脂粉堆里,我就是不习惯。”
吕贤也没有再反驳,转头望向林东来,说道:“紫阳兄,又在想温姑娘了,照我说,你不如娶了人家,省得如此挂念。”
顾愚说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用得着这么想念,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何必为难自己。”
边上的楚轩看着几人的谈话,此时的感觉只有连个字可以形容:头疼。“哎!你们在聊,我去外面溜达溜达。”说完不理会众朋友,径直的逃离了阁楼。
对楚轩的人,几人都是了解,因此也未作阻拦,林东来继续说道:“红尘多奇女子,不说这个了,我今天请诸位兄弟来是想要向大家说一件事。”
正在这时,楼下一阵喧闹声传来,顾愚笑道:“真是奇了,难道还有人像我们兄弟这样大中午逛青楼的。”走到临街的窗户,向外望去,不由心疑,这是怎么回事?
百姓中常有一句谚语“五黄六月”,农历的五月是够热的了,只不过更加热闹的是百姓和士子的心,前次还未争议罢,今番又起波澜。
只不过开头都只是私底下小声议论,毕竟百姓还有一个智慧,就是“莫谈国事”。只不过对在京的士子,就没有这个顾忌,读书人向来都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对于朝廷的纷争,士子是最有热情谈论的,只不过此时还只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在谈论。
此时,街上三五成群的士子,正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这是怎么回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顾愚问道。
“我怎么知道!”
林东来道:“各位都别胡乱猜测了,我想楚轩马上就会跑进来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的。”话音一落,“咚”的一声,阁楼的门被人一下撞开,楚轩跑进来喊道:“发生大事了!……”然后看见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看着自己。
林东来赶紧问道:“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皇帝早朝下了四道诏令,大臣们说皇帝诏令乱国,现在都跪在宫里请皇帝收回诏令,现在还在对峙。还有,孙大人又被皇帝处罚,单独给跪在了太和门前。”楚轩也没有多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林东来猛的站起来,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语:“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外面流传的啊。”
“那你知道皇帝下的什么诏令吗?”
“好像是什么,开科举移都什么的,我也没太问清楚,有什么问题吗?”见林东来认真,楚轩问道。
林东来没有想到,皇帝这么简单的就发出了自己献给皇帝的移都之计,说道:“我今天要给你们说的就是有关于皇帝的事。”
几人都惊讶不已,林东来把那天跟皇帝相识的经过给大家说了一边,然后告诉了自己给皇帝献上的移都的计策。
吕贤道:“可这时候时机还不成熟,皇帝就这样抛出了林兄的计策,也太随便了。而且还这样惩罚孙大人,简直是……”
“嘘”顾愚示意噤声:“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就是祸事。”制止了吕贤说出来。
林东来道:“多说无益,此事现在应该从长计议,我们想在应该搞清楚几件事,皇帝到底下的什么诏令,还有宫里动向。这事就拜托楚兄了。”楚轩爽快的答应,离开打听情况。
“诸位别忘了,开恩科还是皇帝下的诏令,新即位,根基还为稳,下此诏令,皇帝的处境也很艰难。再怎么说说也是大顺朝的皇帝。”
吕贤道:“林兄真是多此一举,即使打听明白了一切,就凭我们几个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又能做成何事。”
林东来没有反驳,只是看着窗外的行人,心里总隐隐觉得忽略了什么。
御林苑。
骑在马上的皇帝正拉着马,在漫无目的的小跑,学了几次骑马,李弘的骑艺有很大的提高,已经能够像如今这样小跑了,也正好马上的李弘想事情。
元禄也一路小跑的跟在李弘的坐骑的旁边,此时已是气喘吁吁:“陛下,奴才……实在跑不动了,就可怜可怜……停下来一会儿吧。”
李弘稍微降慢了点马的速度,说道:“有什么快点禀报。”让李弘坐在那里一天实在有些受罪,所以到下午的时候,李弘就扔下一干还跪着的大臣,跑到御林苑联系骑马。
“回陛下,孙大人已经被奴才给劝动,带到太医那里医治了,只是……”元禄见皇帝不接话,继续说道:“只是,那些大臣还跪在那里不肯离去,奴才想着这要是出了人命,对谁都不是个好事,还是请陛下想想办法吧。”
李弘心里有些火大,这些老东西,没想到跪了一天,还有这么大的心劲,心想出了人命确实不太好,让大臣退让看着是不可能了,李弘自己也不可能退让。突然心念一动,说道:
“等晚上关城门之前,叫侍卫把那些人都赶出去。”李弘勒住马:“就说朕的旨意,为防止宵小,晚上宫里要实行宫禁。”
元禄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