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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争占类(8)

浮梁县胡宾,“状告为伐冢毁骸事:山太陵,葬祖坟茔。土豪张律,倚挟官势,坏乱王法,掘坟、埋坟、强占风水。惨将柁木烧毁,锻炼骸骨,犯死生灵,五口哭声动天。开坟锹椁,总为伐命斧斤;焚椁烟烽,尽是杀人烙炮。生死衔冤,号天上告。”张律诉曰:“状诉为剪奸冤占事:祖买胡氏山一截,重价百金。内有一冢未掘,止许剽祭,不许复葬,约有明据。陡今奸恶胡宾,挟势复葬。嗔阻成仇,飘诬伐冢,毁骸重事。不思山卖三十六年,坟葬一十二所。前无异说,后可紊争。乞天许准杜祸。上诉。”苏候审云:“胡氏卖山三十六年,不为不久。张氏葬坟一十二所,不为不多。但兹山原有一家,止议胡氏剽祭,不许胡氏复葬。约有旧卷,乡亦有公评也。今据两词研审,胡宾不合,故因先坟而妾行复葬。复葬者是争之也。张律亦不合,不经官府而私自伐棺。伐棺非过举乎!各拟罪罚,以塞讼端。其山其冢,悉依原契毋紊。”

林侯判谋山

黟县李昊六,“状告为捏谋祖墓事:土豪王治九,垂涎寿坑吉地,插入无由,欺死瞒生,摹写父手典契,吞谋祖坟,开茔十葬。且父虽贫,不将祖山出典。试问干证,尽系豪恶故知。奸计一设,祖骸难保。乞恩抹契杜害,枯骨沾恩。上告。”王治九诉曰:“状诉为刁奸脱骗事:父债子还,律有定例,健讼李昊六,父手将山一段,契典纹银二十两,即取无还,理合照契受业。殊刁图骗,架告吞谋。不思伊父虽亡,干证现在,契书一纸,永久可凭。哭恳斧断,不遭奸骗。上诉。”林侯审云:“山有定主,谋者妄矣。债有常例,负者非焉。王治九只可据理取债,不可执典契而葬李昊六之山。李昊六亦须代父偿银,不可昧天理而负王治九之债。仰中亲速为允释,毋效鹬蚌。”

婚姻类

马侯判争娶

浮梁县陈浩,“状告为势夺婚姻事:毒恶赵玄玉,盖都喇虎猛气横飞。恃倚顿丘山之富,济林甫鬼蜮之奸。流毒一方,生灵切齿。身凭媒妁,聘定左成女为妻,今娶过门,路经恶里,岂料立心夺娶。牙爪云集,金鼓雷轰,锋戈霜莹,喊声震天。强抢新婚作妾,嫁奁服饰,一概鲸吞。势如劫盗,王法大坏。恳天法剿。上告。”赵玄玉诉曰:“状诉为夺妻大冤事:身用聘礼,凭媒娶左成女为妻。恶豪陈浩,宦势炙天,越法夺娶。抢亲未遂,听兄主唆,毒口吹祸。逞指鹿为马之奸,捏画蛇添足之状。教得升木,架空告台。切思婚姻先聘为主,一女只嫁一夫。遭恶夺告,惨蒙毒螫,衔冤上诉。”马侯审云:“审得赵玄玉,以万金土豪,桀骜烈性,蜂虿毒心。鲸鲵大胆,播恶一方。盖四凶可五,九黎可千者。左成有女玖英,陈浩既凭媒议,纳采问名,此醮行一与,终身无改者。玉胡为恃强夺娶,俾一女而二夫乎!及知玖英于归,牙爪云屯,操锋执刃,截路抢亲,罄掳嫁妆。此虽编发穹庐,亦未有弃礼义如斯獠者也。此恶不惩,纲常大坏。合行依律取供。其女判归陈氏,仍究嫁资。”

江侯判退亲

建德县周璁,“状告为乱法拆姻事:百年配偶,万古纲常。身父存日,凭媒王仕厚仪百金,聘定沈任女桂英为妻,婚书可据。岂期兽亲不仁,因家消乏,饵诱上门,逼写退书,遣女另嫁。切思夷邦尚有匹配,中国可无人伦。姻盟既毁,律法安在?号天法究。上告。”沈任诉曰:“状诉为超豁女命事:身女许配周璁,终身仰望。伊父身死未冷,嫖赌倾家。前年典出,不留尺地。今岁卖屋,不遗片瓦。黄金既尽,自写退书,领回财礼去讫。婿非肖子,女始二天。再判成婚,终身冤陷,乞恩超豁。上诉。”江侯审云:“沈任之女,既配周璁为妻,金镞可朽,盟不可渝也。璁既嫖赌,任属泰山,胡不招赘于家,而箝其放心乎。乃若逼写退书,遣女另嫁,此又坏乱法纪,播中国之丑声,俾夷狄人笑之也。虽然,夫之不幸,妾之不幸,纵使周璁消之,亦挂英之数奇耳,夫复何恨。若依沈任,是坏萧何。”

唐太府判重嫁

德化县朱正,“状告为谋夺生妻事:身娶韩盛女为妻,过门成婚无异。****程俊,贪妻姿色,簧鼓岳母,接女归宁。广金夺娶,坑身失配。痛思未嫁则为伊女,既聘则身妻。夺嫁受财,行同禽犊。乞究完娶正伦。上告。”韩母林氏诉曰:“状诉为违令诬骗事:女嫁朱正为妻,反目殴伤,舁归救养,情急上告。蒙批谕娶不从。因遵执照,明嫁程后为妻。恶知,捏空耸制。泣思阿告已经三年,恩谕又非一次。何得未嫁绝无人影,既嫁遂有男夫。天鉴难瞒望光。上诉。”唐府主审云:“朱正原娶韩女为妻,闺门反目,岳母取回。历八年之久,既不完娶,又不令嫁,是坑此女子,拘拘然如触藩羝也。夫状告三载,谕娶七次不从,正恪有弃妻意矣。本县批令改嫁,是承娶者官府令承之也;嫁女者官府令嫁之也,更有何辜!但所嫁财礼,理合给带。朱正另娶续后嗣云。”

祝侯判亲属为婚

石埭县陈仲武,“状首为远法结婚事:舅姑姊妹,律禁成婚。今弟陈仲成泼妻孙氏,牝鸡司晨,欺夫横恣。酷信伊兄孙汝玉巧言相,不论舅姑干碍,不用媒妁婚书,将次女嫁兄为媳。分紊人伦,礼乖律法。身恐坐罪,为此上首。”祝侯审云:“陈仲成之次女,与孙汝玉之长男,盖舅姑兄妹也,律禁为婚,彰彰可睹。今乃不凭媒议,私结姻盟,是仲成不合以女许嫁,而偏听牝鸡之鸣。汝玉不合令男从亲,而私结文鸾之好。若效桓温之镜台。实坏萧何之法律。合断离异,以正典刑。”

喻侯判主占妻

六合县伍春生,“状告为生离事:身贫无配,赘豪党俊九使婢为妻。议工三年,准作财礼,婚帖存证。今身工满求归,岂豪与妻恋,将身打逐,伊族党睿见证。活活分离,见闻凄惨。进不得妻完娶,退则汗血无偿。情极可怜,叩天作主。上告。”党俊九诉曰:“状诉为叛诬事:逆恶伍春生,赘身使女为妻。靠如嫡亲,带往楚地贸易。岂恶见利忘义,窃银百两远逃,召访三年未获。前日潜归,诱婢被获。究本成仇,拴党作证,捏词告台。不思盗本久逃,召帖可据,诱婢诬主,律法难容,乞天正法。上诉。”喻侯审云:“伍春生入赘党家婢,议工三年,准作财礼。工既满矣,俊九胡不遣之归也。夫春生既欲得妇,必不窃银。倘若远逃,焉敢再返?况伊父母恩重,兄弟伦笃,夫妇爱深,肯为不义事而参商其骨肉乎!固知执召帖者,不若婚约为可凭;讼叛诬者,不若生离者之切也。合行究妇偿工。勿使觖望。”

债负类

班侯判磊债

玉山县王九德,“状告为吞骗赀本事:五年,刁恶丘章,借银五两,约限对月付还。临期节取,触凶反殴。切恶昔日借银,释迦口吻。今时负债,盗跖心肠。可怜血本纤毫,岂忍奸豪白骗。乞恩追给,永感二天。上告。”丘章诉曰:“状诉为磊债叠骗事:三年,凭中黄益约,借王九德本银六两。每月违禁取利,竹节生枝,未几换约,滚作十两。欺身无还,势夺血产,心犹不满,复行执约告台。乞审中见芟诬枉骗。上诉。”班候审云:“贫人借债而负债,此贫不守分也。富户放债而磊债,是为富不仁矣。但债凭代保,或骗、或磊,保人胸中自有泾渭者。合为公剖,以塞讼端。”

孟侯判放债吞业

南陵县吴亘,“状告为磊债吞产事:腴田八亩,价值百金。阎王大户范忠,将银放,违禁取利,逐月翻算。领仆三五,坐并蚕食,意图吞业,勒写契书。当限,彼不允从,立有赎约。业吞虎口,一家绝食。粮税紧赔,国朝重事。妻儿男女。如鸟摘毛。告恳亲提斧断,如虚一字,斩首甘罪。”范忠诉曰:“状诉为刁骗事:枭恶吴亘,借银三十两,越限不还。前月内止将硗田八亩,立契捺债。身不肯受,焉有赎约。岂恶捏诬图骗,不思债有定利,民何敢磊;业有定主,民曷敢吞。乞准详审,不道欺骗。上诉。”孟侯审云:“吴亘原借范忠银三十两,虽越三年,已还十五两矣。范忠乃叠创磊算,遂吞吴亘田八亩,此亦非仁者也。虽然,债负不斩,终为祸孽;亩产不吐,竟是惑丛。为亘者可以还过银作利,再偿范忠三十两之银。为忠者毋得执契照田,而吐还吴亘八亩之业。庶放债者无沉债之冤,而有恒产者因有恒心焉。”

左侯判债主霸屋

祁门县全汝亨,“状告为磊债霸屋事:债有常律,利有定额。贫借主豪伊凤本银十两,年历二周,还成对合。岂恶为富不仁,利上算利,勒写房屋准析。业吞虎口,安身无资。飞鸟尚尔有巢,人生岂可露宿?乞台作主,不遭惨骗。上告。”伊风亦诉曰:“状诉为恳恩杜骗事:七年,恶全汝亨,借银十两,延今不还。前月理取,自将破屋二间,写契捺债。岂应捏诬霸屋,耸告法台。切思取银得屋,寻李弃桃,骗债告人,画蛇添足。乞台详审劈冤。上诉。”左候审云:“全汝亨原借伊凤银十两,历年二周,已还对合。为凤者又岂应磊利叠算而准拆房屋也。夫晏子不毁雀薮,大宋尚作蚁桥。凤以倩负而逐人露宿,其视二君子大径庭矣。其银既偿,理勿再追。其屋尚存,给还原主。”

宋侯判取财本

贵池县胡,“状告为吞本坑生事:倪遂领身本银一千两,贸易五载,获利万金,广置基地。与取前银,称说分地节哀。求地,又约算帐还银。岂料延今,帐既不算,地又不分。伊富身贫,情极可悯。乞提给判,救济残生。上告。”倪遂诉曰:“状诉为妒谋重骗事:胡将银一千两付身营觅,得失均沾,帐约两证。五年,还过一千七百两,亲笔领存。岂豪妒买基地,计诬吞本谋分。不思明月尚有盈亏,买卖岂无得失。虎口难填,恐遭痛嚼。乞究杜谋。上诉。”宋侯批云:“付人本银一千两,若胡者,亦扶危济困之丈夫。还银一千七百两,若倪遂者,亦知恩报恩之君子。今为一片基地,切齿仇争,是二人者又易反易覆之小人也。仰中亲速为允释,毋以蜗角交讼鼠牙。”

叶侯判取军庄

东昌县饶钦,“状告为乞恩救伍事:祖军边卫,存银应伍。枭恶陆良九,免中借贷十两,二载不还分厘,致军归逼,贫难卒办。恐误卫所清勾,公私受害。且军庄非私债可比,延赖与吞骗何殊。乞追救伍,不遭坑累。上告。”陆良九诉:“状诉为指军辖骗事:势豪饶钦,私债滚算,剥民膏脂。旧年十月,借银十两,今已还过十六两伍钱,收笔可证。今又捏架军庄,诳台叠骗。贫财有限,虎口难填。乞提法究安民。上诉。”叶侯审云:“陆良九原借饶钦银十两,历年二周,已还过十六两零。钦又捏称军庄,执约复告。此贪天之狗利者也。夫债在常条,利有定额。欠债不偿,虽私债亦所当追。还银已足,纵军庄亦不重给。借约入官,毋使滚骗。”

户役类

郑侯判争甲首

安仁县陈和美,“状告为恳恩均役事:邓益钱粮百余,同宗陈敬又属蓬下甲首。身户粮未满十,竭力差役,如蚊负山。今蒙均户,乞拨陈敬归宗,帮帖疲役,庶苦乐得均,民无逃散。上告。”邓益诉曰:“状诉为夺甲坑差事:一里一甲,圣祖传制。剖多益寡,仁爷良规。身户甲首,止一陈敬,外无帮帖。陈和美蓬下,五甲繁盛。弊书陈和衷冒认陈敬同宗,过都囗扯。不思两版方可成墙,独木焉能支厦。乞怜疲役,殄恶安民。上告。”郑候审云:“邓益钱粮百石,而甲首惟一;陈和美粮不满十,而甲首五焉。今陈和美以陈敬同宗,求拨归户,亦非过举也。但邓益之米,视陈和美之米虽多,而甲首甚寡。陈和美之米,视邓益之米虽寡,而甲首甚多。似亦相当,可以无拨。”

杜侯判甲下

都昌县吴全,“状告为顽甲差事:身充三甲里长,奉公并纳粮差。叠票严摧,揭债赔纳。岂甲下余铣,怪全催紧,反肆凶殴。切思官限不违一月,恶已经一年,拒顽挠法,实为梗民。乞台严究。上告。”余铣诉曰:“状诉为虎里害民事:积害里长吴全,乡中翼虎,生事害民。身系带管甲首,遭骗吸髓,顿索酒食,杀尽鸡鸭。催收粮差,重秤违额。今又额外加征,民不堪命,盖天上诉。”杜侯审云:“余铣者,吴全之甲首也。全以措差讼铣,而铣以过征讼全。是鱼目珠,混於一贯者也。及查铣之收帖,累岁粮差各完之早者,可为勒乎!意者全之挠法,额外加征,而酿成雀角之祸耳。虽然,法无两立,差之情既虚,过征之罪当究。”

高侯判脱里役

建德县邓阿金,“状告为恳恩豁役事:视赋佥差,国朝良制。阿金原产二十石,悉卖与周谊等,死时已无寸土。今蒙佥役,手足无措。阿痛产罄贫极,日食艰难。幼男七岁,年登啼饥,户众邻图可审。乞拘承产人户,照税明充,庶得权宜,济变存活孤寡。上告。”高侯批云:“邓阿金粮虽在户,田实已卖。今系里役尚可。以四旬寡妇,七岁孤儿累之也。仰拘承业人户,照税丛充,庶免隅泣。”

熊侯判扳扯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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