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官盐,私盐
飘溢的酒香,悠然的琴声,伴着略有忧伤的唱曲,仿佛遁世出尘,置身世外桃园。
“桃花阁。”叶武看着牌匾上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忍不住的抄袭了一句唐寅的桃花诗,很无耻的据为己有,缓缓的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好一处世外桃园啊!”
叶武没有想到,这金陵竟然还有这样一处雅致之地,独处犄角,左右皆是民居,偏僻之极。刚才跟着公孙文一路走来,他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拐卖了。
站在他一旁的公孙文却是连连惊叹,一脸赞赏的用纸扇轻轻扣击着掌心,微微的闭着眼睛反复咀嚼着刚才那首诗,叹道:“好一句又摘桃花换酒钱……妙,妙极啊!叶兄竟能随口道来如此佳句,怕是比那唐朝的诗仙太白也不妨多让啊!佩服,佩服……”
叶武心里暗笑,自己这半吊子水平,怕除了抄袭还是抄袭,若不是重生在了大明朝,而是重生到了隋朝,他怕是要把李白的诗淫个遍了!
“公孙兄过奖了,在下才疏学浅,见笑,见笑。”叶武一脸的谦虚,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叶公子能赋如此妙诗,的确另人佩服之极。”一直对叶武冷眼相待的老头没想到也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句,这倒让叶武十分的受用。在古代,牛皮吹的再大再响亮,也不如淫上一首精妙绝伦的诗句能让人高看一眼。
“哪里,哪里。”被人一夸,叶武的心里都快笑翻了,不过脸上却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叹道:“如此雅地,怕是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够喝上一杯清茶。”
此话一出,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公孙文顿时尴尬了起来,咳嗽了一声道:“叶兄真是处处为民着想,不知叶兄可有功名在身?”
“功名?”叶武一愣,忙摇头道:“才疏学浅,哪敢跑去考什么功名。”
“叶兄真是谦虚了,就凭叶兄刚才首那堪比诗仙太白的佳作,怕当今天下也鲜有人能作出。如此文采莫说是考取功名,即使是金榜高中,三甲及第也非难事!”公孙文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
叶武脸皮再怎么厚,也受不住这样的夸赞,脸上微微的有些火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忙将话题扯开了,说道:“你看,咱们都已经到门口了,却还都在门外咬文嚼字的,呵呵……”
“啊!”公孙文这才恍然大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叶兄,请!”
“请!”
叶武随着他们二人走进酒楼后,被小二安排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公孙文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处台面,道:“这个位置刚刚好,既能闭开别人谈论的躁扰,又能听到曼妙的琴声,叶兄,你认为呢?”
叶武笑道:“公孙兄邀我来此又不是为了喝酒玩乐,有事倒不妨现在就问,我也好趁我没喝醉之前回答。否则到时喝的伶仃大醉,说错了什么,那就太好了。”
“哈哈,叶兄说的是极。”公孙文哈哈一笑,将扇子一合,拱手道:“那在下有几个问题就斗胆请教了。”
“请说。”
“叶兄说这盐价过高,关系民生,可是这盐税却是朝廷一大税收,若是价格低廉,每年朝廷的税收就要少很大一部分。不知叶兄可有什么解决的良策?”
叶武心里暗暗的鄙视了一下公孙文,你丫的又不是皇帝老子,你问这个有什么用。
“盐又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海边一晒一堆一堆的,取之不完,用之不竭,不像粮食那样每年需要播种耕耘收种,又不像茶叶那样需要茶农的精心照料。朝廷完全可以加大盐的产量嘛。”叶武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上下嘴皮儿一碰就万事大吉,十分不负责的说道。
一直闷不吭声的老者听完叶武的建议,皱着眉连连摇头,似乎很不赞同叶武的说话。而公孙文低头思略了一下后,缓缓的说道:“叶兄怕是不知这盐运之事,朝廷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盐引批放,而且产盐之地也并非向叶兄所说的那么简单,产盐之地不过三十余处,且都归各地的都转运盐使司统一管理,每个盐场又设有盐课提举司,分司等等。仅仅是官员这一块怕就占去了一大笔开销。
再者,每处盐场又有大批的盐丁,专门负责晒盐收盐,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把这些盐运往其他的州县,中间又有许多审核检查……哎,总之,林林种种的开销使这盐到了地方,成本自然也就加大了。“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叶武没有想到大明朝的盐政竟然如此的严谨,说白了就是人工费加手续费,各种费用实在多的吓人。再加上盐还要收高额的盐税,到了百姓的手中,价格自然就十分的昂贵了。
“那降低盐税,或者削减官员呢?”叶武想了一下,又问道。
这时,老头却开口接道:“朝廷每年盐税占了大约一成,这一成足够配给军队了。如果削减,那军队的供给就要从其他税收中抽取……再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盐运的衙门都有自己的职权,岂能随意削换。小友这种说法听起来似乎是为百姓谋福利,实际上却是画饼充饥,不可取,不可取啊。”
叶武撇了撇嘴,他的确没想到大明朝的机制竟然这么复杂。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对历史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些,有些事情并不是靠一张嘴就能解决问题的。不过,盐务一块实在是太过繁琐,部门蛇龙混杂,怕也有不少人是干拿俸银不做事。
见叶武不再说话,公孙文忙打了一个圆场笑道:“叶兄不知这其中复杂,不能怪责,叶兄的想法倒是出于百姓考虑。”
“那私盐为什么那么便宜?”没等公孙文说完,叶武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让公孙文二人皆是脸色一变,老者更是寒着脸,哼道:“私制海盐运售乃是杀头的重罪。铤而走险迟早是要查出来的。”
叶武却像是没听到老者的话一样,继续说道:“我说的又不是私贩海盐这一块,我的意思是,官盐贵,私盐却便宜的很。”
公孙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过却略显苦涩的说道:“私盐多由一些不法的盐商雇佣盐丁,私自在无人的海岸晒制出来的盐,这其中的确少了许多开销,不过却逃避了朝廷的税收。若是官盐也同私盐般如此疏漏的管理,怕是盐运早就乱的一塌糊涂了。”
叶武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异想天开,自己是深受了小说的毒害啊,竟然以为能像小说情节一样,随便说点什么都成了金点子,到底是那些猛人的IQ超高,还是自己的智商低下呢……
“呵呵,叶兄不必为此事不悦,是在下考虑不周,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暂且搁放,在下还有一问题想要请教。”公孙文看出叶武似乎多少有些居丧,安慰了一句后,将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正想请教下一个问题时,叶武却说了一句让他错愕不已的话。
“只可惜我并非朝廷的官员,也非贩盐卖盐的商人。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既减轻百姓的负担,又不减少朝廷的税收,还能将纰漏减至最低!”
坐在一旁的老者惊讶的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一脸怀疑的讥道:“异想天开!你当朝廷无人可用?有这样的办法早就实施了。若真是你说的这么简单,那还用坐在这里听你高谈阔论么?”
“黄……黄老!”公孙文忙阻止了这个老头刺激叶武的言论,丢给了他一个眼神后,对叶武一拱手,笑道:“叶兄能有如此想法,足可见叶兄乃不世之才,若为朝廷所用,必将身居高位,为民请命。”
叶武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丝毫不介意这一捧一摔的两个人,反而悠闲的跟着琴声轻轻的扣击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道:“官私互补,下降官盐的价,让私盐无利可寻。官盐降,私盐光,每年的盐税怕是有增无减……咳,我真是糊涂了,和你们说这个做什么,你们又没权利降下官盐的价格。”
公孙文与那个黄老互相望了一眼,都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
“莫非叶兄有什么妙计?”公孙文试探的问道。
叶武却哼起了小曲,微微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四个字:“相辅相成!”
PS:一会要陪媳妇回家见老丈母娘去,哎!悲惨,今天更两章6000字。不算食言哈~剧情做了一下铺垫,开始发展真正的行商之路,风起云涌的动荡时期,叶武将会以什么方式开拓自己的第一桶金?请大家收下慢慢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