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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军演推算

时间很快进入了1913年春天,又是一年过去了。十六岁的柳清扬已经从一个翩翩少年长成为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朗英气逼人的青年小伙,长年的军事训练和坚持不懈的习练武艺令他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种职业军人特有的韵律与风采。

狙击战术经过无数次的研讨和实战测试,终于被德国军方作为一种阵地战的补充战术完全接受。由德军总参谋部下设的军令部的下面增设一个新的部门专门负责挑选优秀射手送到皇家军校新成立的狙击战术训练处接受训练。这个部门的主管是一位德军上校,副主管便是新晋中校雷纳。

柳清扬被特聘为狙击战术训练处的军士长,军衔上士,每周薪金三十二马克。这样的薪金水平相当于一般正规军少校营长一个月的津贴。这让柳清扬的同队朋友们既羡慕又敬佩,所以一到周末等柳清扬拿到薪金就会领着全分队所有人找个啤酒馆大喝一顿,经常是把这些钱花光后还要再掏腰包倒贴一些。当然大家都知道柳清扬的钱多得是,一点酒钱不会把他吃穷。

除了去酒馆之外,柳清扬还常常带军校的朋友们在休息时间到伍家在柏林郊区的庄园做客,或者去伍家的山林里打猎聚餐。和他在一起的都是淳朴热情的德国青年,虽然很多人也多是德国的贵族家庭出身,但德国的贵族的生活方式远不能跟几百年前那些生活奢靡放荡的法国贵族相比。

作风严谨的德国人生性朴实,崇尚高尚的道德和强健的体魄以及高深的艺术修养。普通男性贵族们聚在一起时的最大的业余乐趣就是滥饮啤酒和打猎。而且德国人生性极为好客,对登门来访的客人极为热情周到。但伍氏庄园的豪华程度还是让这些德国传统贵族们颇为吃惊,同时也对有这样家庭条件的柳清扬对他们的大方好客颇有好感。

李大勇到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他已经顺利考入高级班第一年开始学习。柳清扬曾不止一次告诉他要多带朋友和同学回庄园聚会以增进感情,并给他讲了多交朋友的意义。但一次也没见李大勇带同学回家住过。发现问题的柳清扬在一次周末找到李大勇问他是怎么回事。

李大勇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对柳清扬说道:“少爷,我不是柳家的人也不是伍家的人,就算少爷你不拿我当下人,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客居这里的客人,哪有本身是在做客的人还要往别人家里领其他人来的道理。再说我每年拿到的年金都已经太多了,我连十分之一也花不了,我在平时结交朋友的时候花费得并不比其他人少,我在德国也交结了许多的德国朋友。来德国之前我做梦也想不到能在这样高级的军校读书学习,这是我一生都无法报答你和伍家老爷的大恩大德。对少爷你我今生今世都会一直追随到底的,其他事情我再无所求。”

柳清扬听李大勇说完后也沉默了一会,然后来到李大勇跟前用力搂住李大勇宽厚的肩头说道:“大勇哥,不是告诉你说不让再叫我少爷了吗,再叫我真就生气了。跟忠叔告别时我就已经答应忠叔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兄弟,难道你不想当我是你兄弟吗,我知道你是穷苦出身,不愿过于奢侈,也知道你心里难免会有不自在的感受,但是大勇哥,我们能有今天不是靠幸运,而是靠我们自己。我们有血海深仇没报,我们除了报仇以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抗争去拼命,我们没有必要受到这些无聊感受的束缚。做我们该做的事,努力把自己的能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提高到极限。然后回到我们自己的祖国去,去打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天地。”

“说老实话这里也不是我柳清扬的家,准确的说这里只是我的亲戚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舅公对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够迅速成长起来,哪怕花再多的钱多无所谓。对你也是一样,哪怕花费的再多,只要我们能够在德国把根扎得深深地,能开的枝繁叶茂。现在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你必须趁现在在学校学习期间利用大量的同学关系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基础,必须让所有你的同学们对你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创造机会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秀品质和高超本领,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家境贫寒的无偿借钱给他们,帮助他们顺利完成学业。各方面有问题的想方设法帮他们解决问题,要让他们一直记得你对他们的情感和支持。一点一滴地去积累,最终会让你拥有一大群互相信赖的战友和朋友。”

说完这些话后柳清扬又笑着补充道:“我们以后会有的是钱,相信我大勇哥,放心大胆地去使劲花钱,不久的将来我们拥有的金钱可以把整个阿尔卑斯山全都买下来。到那时你一定会后悔现在为什么不使劲把钱往外扔!”

告别大勇柳清扬回到狙击训练处,长官雷纳正在和一群学员搬运战术演习沙盘,准备把一大堆和沙盘演练相关的东西按顺序安装在一起。凡是能来这里的学员射击成绩在一般部队里面肯定是无人可比,但一个神枪手不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但什么是优秀的狙击手呢,用柳清扬的话说就是经历一系列战役之后最终活下来并且打死敌人还最多的那个人,除此之外都不是。在这里学习的内容其中大部分都是安全两个字,所谓安全就是让每一个狙击手能在完成任务之前安全地找到敌人并把敌人干掉,在完成任务之后再次安全地回到自己的阵地。

在沙盘安装完毕后,柳清扬和雷纳一起开始教给学员们在各种情况下狙击战术的灵活运用。包括怎样组织包括狙击手在内的小分队对敌人的行军大队人马进行偷袭,怎样在敌人冲锋时在侧翼和侧后安排三角火力点和倒打火力点,怎样利用数个狙击点居高临下阻击敌人连续冲锋。在巷战中狙击地点的选择和几个选点之间的快速移动规律,城市里的制高点狙击战术应该怎样应用等等。最后由柳清扬现场表演模拟一支配备十组狙击小组的一个连在占据有利地形的条件下怎样阻击一个团的军队组织的连番进攻。

结局是柳清扬的连队不仅守住了阵地,还连续破坏了敌人的火炮阵地和重机枪阵地并杀死了大部分带队冲锋的军官和士官。激战一白天后敌军最终在夜里被偷袭后全团崩溃。

熟悉沙盘军演的学员们大开眼界之际却也颇不服气,柳清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随后就让所有人选派四位代表出来,四人被选出后就开始连番上来以刚才的条件和柳清扬对练。结果最惨的一个是被柳清扬在一整天时间内将几乎全部军官和士官击毙,全部重火力被消灭,全团被打成残废完全失去战斗力,而且由于伤员太多剩余的几百人最后在柳清扬率领己方狙击小组慢慢靠近时只好向不到一百人的连队投降。就连成绩最好的一个也只是拼了个两败俱伤,最后只能原地固守等待援军。

一场沙盘大战以及随后的分析报告一直进行到深夜,由于是周末的自由时间,在结束之后柳清扬邀请包括雷纳教官在内的所有在场人员一起去城里喝一杯,这个提议把全体学员刚刚因对抗的连续失利而深觉沮丧的阴霾心情一扫而空。雷纳教官阴天色已晚想要回家睡觉的想法被所有人坚决否定,只好笑着答应和大家一起前往。

一夜欢歌加啤酒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几个一心想要灌醉柳清扬的家伙最终被喝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省。就连一向以酒量惊人著称的雷纳教官也被大家灌得脚下打晃舌头打卷最后跟大家抱在一起高唱军歌。

一直到了清晨四点钟,经酒店老板一再催促之下柳清扬结完酒钱并叫车把雷纳和其他人事不省的学员们一一送回去。依然觉得有些亢奋的柳清扬沿着通往市郊的公路一路快跑回到了伍氏庄园。叫开大门后在睡眼朦胧的仆人惊讶的眼神中柳清扬快步跑上三楼,回到自己房间里,取出他平时最爱喝的法国红葡萄酒给自己倒上一大杯。对柳清扬来说喝啤酒永远都不会喝醉,也许只有家乡高度的酱香小烧狂饮一通或许会醉。

对于沙盘推演结果柳清扬同样兴奋,虽然在和雷纳研讨时也曾经做过类似推演。但绝对没有这次的对决更接近实战,也让他感觉到很刺激。但真正让他难以入睡的不是对决之后的亢奋,而是他有一种灵感突现的感觉,仿佛一瞬间抓住了狙击战术的真谛。可又好像不仅仅是狙击战术的事。它需要先镇静一下再仔细梳理凌乱的思绪,一般来说只要超过五百米距离,依然有效的打击手段就只剩下火炮和重机枪了,狙击步枪既解决了打击距离问题也同时解决了打击精度问题,俗语就叫一枪毙命。但仅有狙击手和观察员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狙击手的打击强度太弱,极易受到敌方狙击手和小口径火炮的打击而殒命当场。面对地方精锐部队的凌厉反击狙击手只能落荒而逃。

“对了,精锐部队!”柳清扬大声地喊了出来,“特种作战!”他终于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了,狙击战术在大规模战争期间只能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真正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小规模部队就只能是真正的精锐部队,就是前一阶段他在电脑里面看到的特种部队。由于当时还没有现在的能力和眼光,对特种兵的认识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简单认知。

在进入狙击战术训练处以后,柳清扬开始逐渐了解到军队和战争的根本所在,了解到几十万现代化军队交织在一起相互作战是一件涉及到后勤装备人员指挥系统等等事项的极为复杂的事情,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是一个庞大的涉及到经济科技资源人**通等更多方面的系统工程。

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大国一旦决定开打,势必要以有一方全面胜利和另一方完全屈服为目的。由于实力上没有绝对的优势,战争将会有极大的可能打成持久战、消耗战,在重要的战场上必然会形成大规模的堡垒对峙形态。任何小规模的战斗有可能决定一次战役的胜负,但不可能会改变一场大型战争的最后结果。战争打的是后勤,打的是综合国力。其所谓的国虽大好战必亡,和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说的其实就是这件事。

没有巨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则战不可久,做不到未雨绸缪就会失去先机。孙子兵法里面所说的“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实在是说得太对了。

如果特种作战的方法行之有效的话,就有可能在局部形成不对称结果,虽然不能马上对全局产生较大的影响,但积少成多,如果能借机会扩大这种不平衡就有可能使用劣势兵力战胜优势兵力,这就可以在其他地方聚集优势兵力逼迫敌人进行战略决战,从而一战而决定战争的胜负。这就应该是所谓以正合,以奇胜的道理了。

想通了这些的柳清扬颇为振奋,跑到李大勇房门前砸门叫醒正在呼呼大睡的李大勇,把睡眼朦胧的他拉到自己房间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接着把自己关于特种兵与特种部队的想法连说带比划地讲了一遍。李大勇听后也是颇为兴奋,立刻睡意全无。二人将所有没能想到的细节和有可能实现不了的必需装备等事项全面的细想了一遍,并将所有这些想法整理成文。就这样整个一个星期天的白天在两人兴奋的讨论和记录之中很快地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没睡的柳清扬在把文件基本整理完毕后就实在坚持不住了,剩余的工作交由李大勇收尾。他自己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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