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丹城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天色已经蒙蒙黑,已经是十月底,东北平原上已经透着沁骨的寒冷。车子泊在江边,沿岸的灯红酒绿倒映在江面上,倒有几份海市蜃楼的虚幻。
乔且行本来想另找宾馆住宿,可蒋小溪淋雨后,一直发着低烧,他也不得不陪她住在阁楼。在那个拥挤逼仄的阁楼上,蒋小溪一直低声讲述着她的童年和少年,讲小时候外婆逼着她背《诗经》上篇章,背不出来就会打她手板时的严厉,讲起他童年的玩伴安安还有止明和水樾,讲起外婆给她的唱的京韵大鼓。
在乔且行的印象中,蒋小溪从来都没有这样健谈过,除了偶尔会撒娇,其他的时间里,她都是一脸的无所谓,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会淡淡然地甩甩海藻发,“没事,我自己来。”坚强的让人心疼。
乔且行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半夜去爬箭扣,在半山腰上,她不小心把脚崴了,可她愣是没有吭声,还是一路谈笑风生爬到山顶看了日出。直到两人下山,回到车上,蒋小溪才说自己的扭伤了脚,疼得厉害。乔且行看着已经红肿的脚踝,自责不已。蒋小溪明明疼得咬牙,可还是蛮不在乎地甩甩头发,“嗨!没事!”
还有一次,乔且行听到蒋小溪说这两个字,心痛地几乎要涌出眼泪。那时他们两人香水看过红叶后,在星巴克喝咖啡。蒋小溪漫不经心问乔且行,“你会带给我什么?”
“伤害。”乔且行漂亮的嘴巴里蹦出这两个字。
蒋小溪别开眼,过了很久,也淡淡地说了声,“没事。”
她总是这样说,没事,没事,仿佛她有金刚不坏之身。
平日里,如果不是乔灿手机停机了,蒋小溪的号码很少会出现在他的手机的来电号码一栏,她几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甚至连给他的短信也总是先问他在哪里。乔且行曾问过她原因,可她什么也不说。直到有一次,两个人一起逛街被杨静言看见,乔且行还没有想起该怎么说时,蒋小溪竟笑靥如花揽着杨静言,叫她嫂子,一脸的自然。
她这样解释:“她跟乔灿出来玩,刚巧碰上乔大哥。”
乔且行愣愣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其实对于三个人的关系,乔且行一直在逃避,在道德和情感中间徘徊,可看到蒋小溪轻描淡写的表情,听到她形同陌路地称呼他乔大哥时的疏离和客套,他竟觉着怒不可遏。他爱她,她怎么能只称呼他乔大哥,即使她面前是杨静言也不行。事后,乔且行像个孩子似的,忍不住跟蒋小溪大发雷霆,不依不饶。
蒋小溪笑着看他发脾气,坐在沙发上也不争执,等乔且行的脾气发完了,她递了一杯茶给他,摸着他的唇线:“我不愿你为难,阿行,你怎么就不明白?。”
乔且行的表情一滞,他没想到小自己十一岁的女孩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要有多少爱才会甘愿受这么些委屈。而蒋小溪莞尔一笑,自嘲地问,“看来我有成为合格情人,你说是不是?”
乔且行滚烫的唇忽然堵住了她的,“不,不是情人,我要娶你。”
那是他第一次说要娶她。
在丹东的那夜,蒋小溪低烧不止,再加上这一路劳顿,又说了那么多的话,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还躺在念小学时睡的床,床有些小了,乔且行怕她睡的太累不舒服,就坐在床沿帮她捏脚,她的脚长的真是漂亮,纤小可爱,洁白如瓷,握在手心的感觉,像是把她一生要走的路,她的人生都攥在了手心,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栋旧楼还是六十年代的建筑,阁楼年久失修,处处渗出昏黄古旧的痕迹。天窗上玻璃可能碎了一直角,嗖嗖地有阴风钻进来,呜呜地叫唤。被风一吹,墙角的潮气就散落在整间屋子。奇怪的是,这多年不曾有人居住的房子,竟有一盆绿萝长的茂盛,肥大的叶子自由的舒展着,爬满了整个窗棂。而墙灯散发这暧mei而昏黄的灯光,在简陋的地板留下一圈圈的光晕,时间就这样一秒秒的过去。乔且行去洗澡时,楼下嬉笑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仿佛万籁俱寂,只是浴室的花洒下流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春雨潜入夜。
浴室的门是透明的,没有磨砂玻璃。蒋小溪听到水声就醒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成年男人****的身体,浑圆的肩膀,结实的后背,倒三角的身材,像极了时尚杂志上性感的男模特。
乔且行不知道蒋小溪站在后面,转过身看到她时,慌忙要躲,可是浴室狭小的空间无处可躲,蒋小溪身上白色的睡袍忽然缓缓的从身上滑落,露出秀美白嫩的酮体。
“小溪,不能这样。”乔且行帮蒋小溪披上睡袍,几乎要夺门而出。
是蒋小溪一把拽住了他。乔且行没有想到蒋小溪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她死死地拽住了他,一脸平静地说:“要我。”
身体是原始的森林,yu望在身体里沸腾,这两个字足矣。
乔且行的下体有了反应,蒋小溪看到时,脸蹭得红了,可她还是好奇地把它攥在手里,注视着他躲闪的眼神。“别这样,”乔且行的呼吸急促起来,被蒋小溪攥住的地方像是滚烫的烙铁,“别这样,小溪,我不能,不能。你还小,你不懂。”
蒋小溪忽然松开了手,用力扳过他的脑袋,忘情地亲吻乔且行坚硬的胡茬和柔软的嘴唇,她的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毫无章法的游移,像是玉手抚琴,挑逗着他的一寸寸敏感的神经。可,乔且行还是生硬地扭过头,“我会害了你的。别闹!”
“我知道。我不怕。”蒋小溪淡淡地说道,她知道那两个字的后果,可如同百合花般的圣洁的初ye,她只愿献给面前的这个总是沉默寡言心事沉沉的男人,只愿在此时,也只能在此时,哪怕从此分道扬镳,天涯孤旅,长夜漫漫只与枯灯相伴,她也无怨无悔。
“乖,去睡觉。”他无力地劝道。
“我是你的,阿行!等你结婚了,我就再也不能这样搂着你了。我厌恶那勾引已婚男人的女人,不想自己成为那样。阿行,我说过你爱我,你说过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做,你说过我是你心头的珍珠,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心疼我。那今天就当你心疼我一次,好吗?阿行,你说你只是个普通男人,我的飞蛾投火只是因为经历的太少,你不值得我这样的待你,是,我还小,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是我知道我的心,这一刻你若走了,我宁死!别跟我以后我会后悔之类的话,好吗?我不知道以后,但起码现在我无悔,我只是恨,恨老天不长眼,怎么不让我们早一些相遇。”
“我会害了你……”
蒋小溪捂住了他的嘴,“你哪怕是我的劫,我也愿意,别说害,阿行,别说,求你。”
乔且行面色难堪,“可我不想你恨我。”
“恨你?”蒋小溪突然不屑地哼了一声,“止明说‘爱的反面本就是恨。’不能爱你,恨你也未尝不可。”
“止明?”,蒋小溪的不屑的表情一下子激怒乔且行。
两个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对方身上,眼睛发红,仿佛是下一秒就要扑向前互相撕扯的野兽。忽然,乔且行漠然地舒展了下眉头,蒋小溪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已经麻木了,她只是轻轻一抽。
乔且行以为她要临阵脱逃,便捏紧了她的手臂,“想走没那么容易。”蒋小溪的这个小动作刺激乔且行,他粗暴地把蒋小溪扛在肩膀上,把她扔到了床上,眼睛里的yu望像火一样的燃烧,“我让你恨我?我让你好好恨我!”
蒋小溪扬了扬眉,淡淡地笑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沉得住气,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却经不起她轻轻的挑唆。乔且行像是困兽一样的撕扯着蒋小溪的睡衣,手指疯狂地在她的胸前小腹游走,滚烫的舌尖一寸寸地吞噬她湿润的身体。蒋小溪一直紧抿着嘴唇,睁着眼睛看着他,她要记住窗外灿烂的星光。这个夜晚她是他的。似乎每个女人骨子都有这样的情结,都希望生命有这样一个男人,他用强硬的方式zhan有她告诉她,你是我的,我的。
乔且行猛烈地撞击着她,汗珠一滴滴滑落到的她的胸口,像是初春在屋檐下融化的雪水。下身的彻骨的疼痛让蒋小溪死死地攥住了乔且行的手臂,也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活着和爱。
洁白的床单,一朵腾空而起的木棉在忘情的燃烧着。
蒋小溪疲惫地蜷缩在床角,忽然听到“啪”一声,乔且行摸着床单,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他妈不是人!”可能是他力道太大了,嘴角鲜血直流。
蒋小溪吓了一跳,慌忙去找创可贴,却被乔且行拦腰抱回床上,“小溪,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