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我估摸着时间也就大概下午五点左右,我手上的手表在我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已经罢工,连带手机也是。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也无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这种感觉,真他,吗的糟糕透顶!
天全黑下来的时候,我在一处同样四四方方的石屋前停了下来。我没有在进去,这里明显是个无人村,而且依着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里的风水极为凶险,不适生灵。村里的所有房屋都是大门朝西北方向。西北方向在八卦里为乾卦,如若临西北而建则必须讲究不可有河流和道路相冲,不然则不利住家生机。
可我疑惑的是,古代人都讲究风水,却为何会把所有房屋大门都对着村边那条已经干涸的河流而建,他们就不怕子孙稀薄,家中多凶吗?
山风越来越紧,我弹了弹烟灰便开始搭建帐篷,随着社会的进步赶尸这一职业已经开通许多,不和从前一样规矩多得让人头疼,从前讲究赶尸人需要胆大貌丑体力强,赶尸时候还得头戴八角黄符帽,身穿符水浸透的长衫袍,不过到了如今,只需要让尸体走路就可以了。我把这些变化都归结成一点,那就是现在做这行的已经所剩无几了,在国家的火化政策下,谁还敢弄着一具干尸到处乱跑,要是吓死了人,估计还得进局子住上几天,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至于貌丑这一点,我深觉无奈,因为,我虽然不是貌比潘安,可我自觉也算得上体面,所以我觉得的赶尸这一职业的规矩有必要修改一下,让这职业更规范一些也更人性化一点。
帐篷很快便扎了起来,红色的篷布和橘黄色的火苗让这里添了一份生气,但也多了分,鬼气。
“阴人赶路,阳人回避。”我百无聊奈的大声喊了起来,不知道那老头能不能听见,其实就算他听得见估计他也找不到路来和我碰面。
山风越来越猛,火堆的旺火被吹得直直的歪向一边,我再次裹了裹身上的夹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温度不像是十月的初凉,反而有点像十二月隆冬的阴冷,这种温度让我浑身不舒服,我站起来不停走动试图以运动的热量来驱逐从脚底板不停升起的寒气,直到我走得累了,走到困倦席卷了全身,我才钻进了帐篷。
夜越来越深,我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见了一些声音。
声音好向离我很远,我听不清,可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我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那是人的声音,在谈论的声音。
我压住心里不断扩大的喜悦急忙摸出手电走出帐篷,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见人声,在此时的境地里,那声音堪比天籁。
那些声音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听着声线的不同我估摸着那里至少有十人左右。十人的队伍会是什么?难道是旅游的?我压下疑惑,疾步奔着声源而去。
“这什么鬼地方,我们都找了几天也没有找路。”
“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瞎说什么,世界上哪有鬼,别自己吓唬自己。”
近了,越来越近了,我已经看见那成堆的篝火的帐篷,还有那影影绰绰的人影。
“小李快看,那里有人。”
我笑着迎向朝着我跑过来的两人,他们脸上的急色比我都重,看来,他们和我一样,被困在了这里。
最先跑到我面前的是一个长相刚毅留着络腮胡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他还没停稳脚便大声的对我喊到:“你是这里的村民吗?”
我说不是,他的眼光便立即暗了下去,跟上来的人讪笑一声便对我说他们是一群私下结伴旅游的团队,一个星期前遇见暴雨,山路塌陷被困在了这里。
我笑着点头,来人长得很清秀,看起来和我同龄,浑身的阳光之气倒也像是刚从象牙塔出来的人。
“我也在这里困了三天,可怎么从没见你们?”我笑着问到,这三天我基本把每条小路都走了个遍,可别说是见到他们,就连个鸟影都没。
来人楞了楞便疑惑的看着旁边的络腮胡,络腮胡也是一脸困惑的看向我:“我们也从没看见过你。”
空气凝固起来,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我知道他是在确定我所说的真假。
“这个村子很古怪,我在这三天的时间连一只鸟都没见过。”
络腮胡急忙点头道:“我们也是,村里没有人也没有动物,但是房间里却干净得很。”
“你们进了多少房间?”我不由得想起那些空荡却一尘不染的房间,我没有逐个进去,但我觉得他们都会有相同的特点,没人。
“基本上每个都进去了,好了先不说这个,去外面营地在说。”
我笑着点头,便跟着他们走向他们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