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席梦思发出摩擦的声音,显然是床脚与楼板正在奋斗,时而低声的呻吟,时而急促的喘息,这正是性命攸关之时。
“我不想死。”这是一个少年的怨恨,他有严重的先天心脏病,并且很幸运的在十五岁的时候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
他拼命的想要打碎床头的水杯,但竭尽全力只换来席梦思嘎吱声的回应。
他这一辈子是在病床上度过了,一生下来便有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自小便他是一个不会跑步的男孩。
而正因为如此,每日陪伴他的只有书籍,上至史记,明五皇册,下至连环画,白话武侠,还有一些物理化学等书籍。
虽然他身体不好,但记忆力惊人,只要看过的书基本都可以照搬下来,即便不理解意思。
十五岁的时候,心脏修补手术很成功,但是另外一种病魔再次缠上了他,可以致使全身瘫痪的帕金森综合症。
……
他重生了,重生在大明王朝。
“贺喜老爷,喜得贵子!”
这……
包裹中的婴儿睁开了双眼,一个小女孩的面庞映入脑海,不是吧,这就是我的小妈?还未成年吧。
母亲李氏身体虚弱,半依在床上,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两行清泪留下,李氏生他着实不易,旁人怀胎十月便可分娩,而怀孕却整整十二个月。
怀胎十二个月其实是有原因的,毕竟他肚子里的孩子是穿越而来。
……
祖父昨夜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他在院子中散步,惊见院中多了一口大缸,更新奇的是,从缸中爬出一只白乌龟,祖父认为是祥瑞之兆,恰巧孙儿出生,祖父便给孙子取名张白圭。
而黄克勤骇然发现,自己拥有张居正的全部记忆,而他也发现了,原来自己本就是张居正,只不过再次轮回。
张府前几个月在张灯结彩中度过,便是辽王府大总管也送过贺礼,张白圭的出生可是给沉寂已久的张府带来了一些欢笑。
虽然张白圭出生之后没有笑过也没有哭过,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张府的喜庆,毕竟是这不是什么大事。
其后一年中,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公子出生后便没有哭过也没有笑过,若是前几个月还有情可原,但半年过去了,公子依然没有哭过,没有笑过,时不时说出一句话,能惊得人昏倒。这不能不使下人在喝茶吃饭之余不对其评论,也便是嚼舌根子。
比如前几天,一个奶妈的父亲生病了,准备去求求菩萨,被公子无意中听到,公子随口说道:“求菩萨不如求大夫!菩萨是人念力虚构出来的一个形象,你便是去求也不过是求个心里安生,想治病,必须去找大夫。”
这些话放在后世那在平常不过,但是现在,那简直如晴天霹雳,吓得奶妈连忙祷告,求菩萨宽恕。
最初下人的话并不能使李氏有什么担心,但是架不住说得人多。
一年过去了,小公子除了学会了走路,开始比划稀奇古怪的动作,便没有一点正常小孩的样子。
下人们却发现小少爷一说话便吓得人好几天心惊不已,不会哭,不会笑,跌倒了自己爬起来,看人的眼神也不似一般孩童那样清澈,让人看之竟然有一种沧桑,哀痛的感觉。
这天,张白圭如往常一样在院子中打太极,打太极拳那是在黄克勤一世中养成的习惯,打太极拳可以强身健体,每日清晨,傍晚,张白圭都要打上一个小时的太极,这在下人眼中更是举止怪异。
张白圭给自己制定了计划,前六个月学会走路,八个月学会说话,一年后,开始打太极拳锻炼身体。
自己没有哭过没有笑过,那是因为这些下人,老妈子说的笑话不好笑,自己又不是个小孩,不至于动不动便哭。
小少爷不哭着喊着往奶妈怀里钻,却比划一些怪异的手势,这不会是着了魔障吧。
传闻越传越盛,最后传闻张白圭是妖孽出生。
张白圭的母亲坐不住了,决定请来一方道士,炼上一炉子丹药,给儿子去去邪,补补被邪魔摧残的身子。
太阳偏西,张白圭心中正在念叨:“要是能够快些长大就好了,否则自己空有一番大报负,这小儿的身体也不会令人信服。”
这时,李氏从正门进来,随后引来一名道士。
张白圭瞥眼看去,暗自寻思,这道士的口舌恐怕很是犀利,否则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母亲亲自领来,现在他到了这里,恐怕是要找一些麻烦,这些日子来,他多少也听了一些下人的口舌,不过是一些神鬼之事。
李氏走到张白圭面前,十分恭敬的对那道士说道:“仙长,这便是我家儿子,您请看看吧。”
那道士眼睛突然爆睁,犹如神灵附体一般,张白圭看着道士的眼睛,心道:“这道士在唬人的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把戏。”
“嗯,此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当时宰相之命啊!”道士神乎其神的吹捧道,张白圭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道士,道士被这小孩看得背后发愣,这还是刚刚满岁的孩童吗?未免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李氏听得道士的话,心喜,不过害怕打扰到仙长,静静得候在一旁,并不言语。
“咦!此子被前生所扰,顾举止怪异!”道士的话将张白圭惊醒,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道士,难道这道士真有通天之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