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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身世揭晓

过了两日,海棠宫一如即往平静,这时若是天降神兵,来个峰回路转该有多好啊!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司空大人请回。”

“大胆,我是奉皇上旨意前来,你敢阻止。”

是司空叔叔,我欢喜不已,立即奔出宫迎接,司空沅白衣飘飘,笑脸盈盈,身后跟着一名太监,徐徐走来。

“司空叔叔,来,进来说!”我拉着他匆匆进殿。“司空叔叔,你知道吗,父王要让我嫁给王仲闻,那王仲闻简直大坏蛋一个,司空叔叔,你帮帮我吧,救我出去,我要回桃花林。”我大发牢骚。

他一捋髭须,静静地听着,风姿翩然,神态潇洒,如世外高人一般,和他一比,我完全是一副焦头烂额的猴样。“司空叔叔,你这段时间上哪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把信弄没了,所以还在生我的气?”我有些‘自作多情’,跟人家认识才多久啊。

“并非如此,我只是去了江南,会一位故人而已。”

江南?故人?我思忖一会,觉有几分怪异,立刻叫退了宫女们,而司空沅带来的那名太监仍立于一侧,低着头,一点也没有退下之意。司空沅站在我身后,抵着我双肩,转向那名太监,微笑道:“公主,你仔细看看。”

一个公公有什么好看的,我疑惑地打量着他,这个太监无论身形,侧脸伦廓都十分熟悉。那太监缓缓缓抬起头,右手轻轻将帽摘下,一袭青丝如锦缎般滑落下来,柔和的双目含笑,“怡儿,不认得我吗?”

“娘——”我失声叫出来,是不是这几天被关傻了,出现幻觉了?我转身望着司空沅,他微笑点头,神色肯定。

我怔怔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

“傻丫头,当了几天公主,连娘也不认得了?”

泪潸然而落,我再也忍耐不住,投到久违的怀抱之中,一股自然的芬芳气息,我不是做梦,真的是母亲来找我了。

她在宫内来回踱着,目光留连在壁上悬挂的海棠画,柱上的海棠雕花,以及那一盆盆带着幽香的海棠花,双眸幽然,“十八年了,想不到他还想着我!”

“皇上这些年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他一刻也没忘记过你。”司空沅每每看着娘,神色都带有一丝异样,只是他怕别人看出,极力以另一种感觉掩盖。

“若非为了怡儿,我也不会来此,相如,你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只求救出怡儿,其余之事不想多谈。”她开始冷漠。

“这件事关乎东晋命运,偏偏王将军的儿子对公主情有独钟,其实,皇上也舍不得公主,只是为了国家,他亦无可耐何。”司空沅有些为难。

娘盯梢了他一眼,“可笑,十八年来,他何时尽过一个父亲之责,与怡儿相认不过数月,竟忍心将她推入虎口,为了保全自己,他什么做不出来!”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我听得糊里糊涂,娘的语气,她对父王颇有成见,司空沅平日高风亮节,可在娘面前,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娘,你是不是和皇上有过节啊,我看得出,他对你情深一片,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二人面面相觑,流露几许为难之色。

“夫人,告诉公主吧,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身世了。”

娘望着我,良久,才说道:“怡儿,其实你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原来——事情——真相竟是如此,那个在我身边把我收作义女的爹,真是我的亲爹,这也太曲折离奇了,他们年轻认识,我早已知道,但却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居然到了这么复杂的地步,初见的画面历历再目,细细回想,他对我发自内心的好,正是那份天生的父女情结,终于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心中似乎被什么堵住似的,有股说不出的郁结。

“我当时不让你来京城也是因为这个,可是就算我百般躲避,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怡儿,你放心,无论如何,娘都会想办法救你和齐儿的……你不属于皇宫……怡儿……你、你是不是还是怪我?”

我能说什么,怪,当然怪过,怪她逼我做才女,怪他一直把我‘囚’在桃花溪,与世隔绝,怪她不给我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更多时候,我更羡慕李睿言,他娘对他百般呵护,从不强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冷冷回复:“谁是我爹我早已无所谓了,爱把我嫁谁就嫁谁,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此刻的我颓废如死泥,她见我这样,心中不同生火,叱道:“你疯了是不是?你这副样子哪配当我的女儿!”

“哼,我是你捡来的,本来就不配。”我想我真是疯了,开始语无伦次了。

啪!一个巴掌狠狠落在我左颊上,登时头晕目眩,眼冒星星,我噙着泪水,“我恨死你了!”拔腿跑出宫门。

她呆呆立在那,从小到大,她一下都舍不得打我,她此刻心情不比我痛苦,司空沅意识有些不对劲,立刻追了出来。

几柄银晃晃大刀挡住我的去路,‘木头人’板着脸,“公主,请回宫!”

“你们这群木头人,给我让开。”我捋起双袖,誓要和他们拼了,不过,以我目前的功力,哪是这群粗犷爷们的对手。

一个青影迅速在我眼前一晃,啪啪啪几声,侍卫们未明白什么事,个个脸都被打得一青一红,娘蓦地在站我身前,青丝飞扬,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黄侍卫浑身一抖,大声喝道:“有刺客,来呀,给我拿下!”

娘秀眉一扬,冷笑道:“就凭你们?一群酒囊饭袋!”

双方正欲动手,司空沅匆忙阻止道:“不可,黄侍卫,万万不可。”

“捉拿刺客是属下份内之事,司空大人请勿需插手!”

“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担心皇上诛你九族。”温文儒雅的司空沅此刻也不禁有些动怒。

“哼,此女冒充太鉴混入宫,其罪当诛!”

“诛你个头,木头人,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娘——你敢动她,让父王知道,你们这群人全部抓去五马分尸!”我高声恐吓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个个面露疑惧之色,黄侍卫盯了娘半日,忽然冷笑道:“你当我傻子吗,公主的娘亲不是早已仙逝了?你最多只有二十五六岁,居然敢冒充娘娘,来人,给我抓起来!”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好歹我也是公主,如今却拿他们没任何法子,这群人,真是眼睛蒙尘了,我们母女,八成相像,他们竟看不出来?

娘冷然道:“你带我去见皇上,一切即可揭晓。”

“让你去行刺皇上么,哼,作梦!”

“混帐东西!”司空沅终于忍无可忍,“一切后果由本官负责,你再敢阻拦,我立即禀报皇上,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威吓,黄侍卫嚣张气焰一下被浇灭,他立在一侧,表情麻木,目光怨毒,不敢阻挡。

娘和司空沅傲然走在前头,我对黄侍卫扮了个鬼脸,跟了出去,终于离开囚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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