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士茂对徐庶所说的那般,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士茂若只是出兵也就罢了,可他竟还是直接兵分两路,分别攻取桂阳、零陵二郡,显然是对战事极为自信,也根本没有将二郡放于眼中。
交州,毕竟是块贫瘠的地方,这就决定了士茂所能调动的兵员数目,合兵攻取一郡,这在有些人看来还可以理解为士茂这是要趁火打劫,可士茂直接分兵两处,这就不同了,如果不是极度自信,谁会愚蠢到做出这种决定?
不过虽然是兵分两路,而且士茂自己也具备有足够的信心,但还是那句话,交州,毕竟太贫瘠了。
虽然准备了五年之久,但士茂依然经受不起哪怕一次失败,当初江东孙权损失数千人马,虽那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但到底对江东的根本没多大损害。
而士茂则不同,一次失败,就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所以士茂攻取二郡也分清楚了主次,攻取桂阳郡士茂出动了两万人马,并由自己亲自统率,下面有彭章、狰虎、魏延、橙猛等勇猛之士,又有徐庶等人为谋,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至于零陵郡,士茂只派出了五千兵马,由甘宁为主将,张霖副之,再以橙羽为谋士,目的,并不是要拿下零陵郡。
因为五千人毕竟太少,若零陵郡一味的依靠城墙防守,要夺取城池将付出极大的代价,苍梧、郁林二郡加上新征的五千蛮夷也一共才三万余人,为了以后能守住战果,现在哪怕是一两千人士茂都不想在攻城战中损失掉。
所以甘宁这五千人的主要目的,是去将零陵郡搅乱,让其不能出兵救援桂阳郡,若零陵太守胆敢派兵出城与甘宁野战,士茂相信甘宁会让他们知道交州将士的厉害的。
另外甘宁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尽量多的攻占一些没什么兵力防守的小县城,然后将这些县城境内属于官府的粮仓中的粮草全部集中起来,因为未来几年,粮草将是困扰士茂的几大难题之一,现在能多保留一点也是好的。
而且如果从交州运粮到荆州,就必须得征发民夫,即使不给酬劳,光是这些民夫及骡马就将消耗所有粮草的近三分之一,这还仅仅只是因为桂阳、零陵等郡与苍梧接壤的缘故,否则消耗还将更大。
像那种动辄数十万大军,光是运粮的民夫就将超过军队的数目,如果不能在敌国获得足够补给,几十万大军不需多少时日就将不战自溃。
孙子兵法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芑秆一石,当吾二十石。意思便是在敌国夺得一石粮草,便相当于本国的二十石粮草,谋划数年的士茂,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呢。
事实上,这数年时间,无数死士细作潜入荆州,对于荆州各郡县堆积粮草的地方士茂早已一清二楚,大军出动之日,便可直扑粮仓而去,攻城略地倒是小事,将粮食控制在手中才是士茂最紧要做的一件事。
因为对于荆南数郡这些士卒的战斗力,士茂实在看不上眼,只要想,随时可兵临城下,将城池夺下,可是粮草一但被焚毁,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所以刘表病死的消息从襄阳连夜传回之后,士茂便火速出兵,自己亲率两万士卒进攻桂阳郡,甘宁则带着五千人马前去扰乱零陵。
值得一提的是,士茂出兵,并非没有理由,相反,他的理由还很理直气壮。
而这个理由,是数年前曹操给他的,一封诏命,被士茂珍藏许久,也终于是它起作用的时候了。
当初曹操为了让士茂牵制刘表,不仅加封他为富川侯,还令他出兵讨伐荆州刘表,虽然当时士茂并没有任何表示,但“奉诏讨贼”这四个字在那时就已经浮在士茂心头。
这可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而且占据大义,我士茂出兵乃是奉了皇帝诏命,这说明我忠于大汉,忠于朝廷,谁敢说我的不是,那便是欺君犯上。
所以在誓师大典上,士茂便当众宣读了这份诏命,虽然对于自己手下士卒来说,这份诏命有没有都没什么关系,但至少表明文章士茂还是要做的,就好象鸦片战争,列强虽然可以随便打你,可每次开战却还是有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一样。
由于荆州刘表集团一直对交州不甚重视,所以在交州安插的眼线其实并不多,加上士茂行事隐蔽,所以士茂起先在苍梧、郁林二郡调动兵马准备战事根本没惊动任何人。
然后士茂火速出兵,一路急行,在桂阳县长还未反应过来时,两万大军已兵临城下。
刘表在荆南的防守重心本就是放在了江东孙权身上,所以整个荆南四郡就属长沙郡兵力多些,其余三郡兵力甚少,再加上数月前刘磐还从荆南数郡带走了万余士兵,使得荆南兵力更加捉襟见肘,此刻的桂阳县城内根本没什么守备力量。
一见到城外两万兵甲齐备的士卒肃穆的立在那里,桂阳县长当即就下令开城投降,自己亲自捧着印信立在城门边恭候士茂前来受降。
看见那齐整的军容以及对自己来说数目庞大的军队,就算他手中有点兵力,他也不敢生出半点抵抗之心,他并非什么忠义之人,刘表也不值得他为之搭上自己全家老小。
为了安抚人心,士茂并没有撤去桂阳县长的官职,仍旧让他掌管桂阳县,除了留下百余士卒镇守以外,大军再次往北急行,丝毫不给桂阳郡守太多的准备时间,直扑桂阳郡治所郴城。
从桂阳县到郴城,途中需经过临武县,闻听士茂亲自率大军至,临武县令直接弃城而逃。
有了桂阳、临武二县的粮草供给,士茂便再无顾忌,两万大军于数日后来到郴城下,太守赵范紧闭城门不敢应战。
休息一夜后,士茂于第二日午时纵马在距离城楼一箭之地外停下,使人让赵范出来答话。
很快,赵范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遥遥对着士茂一拱手:“范虽身处桂阳,亦久闻苍梧太守对治下百姓的仁义之名,不知今日大人何故领兵来犯我桂阳境界?”
“本太守领兵到此,乃是奉了当今圣上讨贼之命,今日叫大人出来答话,只因不欲多做杀戮,想让大人弃暗投明,尽早归顺朝廷耳。”
“一派胡言,我主刘荆州乃汉室宗亲,生前一直为我大汉保守一方,如何就成逆贼了?”赵范变色说道。刘表成了逆贼,那他这个刘表任命的太守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哼,圣上诏命在此,容得不你来评判,今日我劝大人还是尽早打开城门投降的好,否则城破之日,性命恐将不保。”士茂冷声说道。
“楼下小儿休要猖狂,看我管军校尉陈应前来取汝性命。”士茂话音刚落,城楼上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陈应接着对赵范一拱手:“大人,此子委实狂妄之极,请准许卑职出城将其拿下献于大人面前。”
“不可。”赵范遥遥头,“今敌军人多势众,我郴城内只有五千人马,岂能与之抗衡?为今之计,还是紧守城门以待外援为好。”
陈应不满道:“大人何必惧怕,今敌军远道而来,势必疲弱不堪,应请三千人马,定将敌军击退,待消其士气以后,再固守城池岂不更好?”
“这……”
就在赵范犹豫未决时,陈应副将鲍隆也上前说道:“还请大人勿要犹豫,交州士卒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虽人数众多,某亦不将之放在眼中,破之不过一时片刻耳。”
见手下两员倚重将领都这样说,赵范一咬牙:“好,便依二位之言。”
二人临走之时,赵范不忘嘱咐道:“望二位千万不要轻敌才是,我在城中设好酒宴,静候二位凯旋。”
二人一拱手,下了城楼,点齐兵马后打开城门应战士茂。
士茂见此嘴角不由挂起一抹讥诮神色,真是一群自大的草包,轻轻一激就忍不住了。
“呔,都尉鲍隆在此,尔等交州宵小谁敢应战?”刚出城门,鲍隆就是一声大喝,跃马扬刀冲上前来。
士茂带人慢慢退后,让一军中小将出去应战,战未十合,这员小将不敌,拍马回阵。
鲍隆也不追赶,举刀大吼一声,顿时郴城守军俱都欢呼起来,仿佛他们已经打败了士茂一般。
士茂毫不在意,再使橙猛出战,并嘱咐其斩杀鲍隆后便假装不敌陈应,直接返回本阵。
橙猛点点头,拍马出战,战至二十招后,这才一刀将鲍隆斩杀。
后面陈应见好友被杀,自忖自己武力高出好友不少,于是便冲上来要为好友报仇。在他想来,橙猛必定是对方大将,武艺似乎也不过如此,而且力战良久,气力有所衰竭,若自己能将其斩杀,必能打击敌军士气,那时再引军掩杀过去,定能击溃交州的乌合之众。
橙猛刚开始气势十足,但与陈应一交手,却处处落了下风,十多招后,橙猛似乎不敌,虚晃一刀后急忙返回本阵。
眼见即将斩杀橙猛,陈应如何能轻易放弃,自然紧追不舍,但突然听闻一声大吼:“且让爷爷来试试你的斤两。”
彭章大吼一声后,挥刀冲杀上去,陈应起初被彭章气势所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彭章一刀斩杀。
士茂从对方出城应战就知道对方乃是无谋之辈,所以先使一小将出阵败退以骄其心,然后再让橙猛出战,斩杀这员副将后想来主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不让对方主将有逃走的可能,所以士茂故意让橙猛诈败,将对方主将引过来后,再让武艺高出橙猛一大截的彭章出战,力求一刀毙敌。
此时眼见计谋奏效,敌军主将被杀,士茂立刻旌旗一挥,手下两万将士立马分成三面包围冲杀上去,主将一失,剩余的三千士兵没了指挥,顿时乱作一团。
有想迎着敌军冲杀上去的,也有往后面逃跑的,这些士卒互相拥挤在一处,根本再形不成丝毫战斗力。
最后眼见人数众多的敌军快速逼近,只好纷纷往城内逃去,赵范有心收起吊桥关闭城门都不行,被士茂趁势杀入城中,见识到士茂手下士卒的惊人战斗力,赵范只得束手就擒。
郴城就这样非常顺利的就落入士茂手中,郴城一陷落,也就代表桂阳郡已经落入士茂手中,因为桂阳郡如今已再无一支军队,各县城谁还敢抵抗?
清点府库,收拢粮草,然后派军接收各县城,数日后,士茂在太守府叫来了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