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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人物志【名臣之二】(1)

论曰:立德、立功、立言,古人所重,修此三者,皆堪为当代伟人,而非独此邦之光也。晋邑自欧阳四门倡始,历宋、元、明至清朝,贤才辈出。千余年间,学问事功,文章气节,卓卓轩天地而耀简册者,兹传详载之矣。综而考之,曩哲流风彪炳于昔,近今贤豪踵起于后。虽遭遇不同,其所表见亦异,要其可传均也。豪杰之士,贵自奋耳,岂曰今人不及古人哉?读斯传者,尚其流连而兴起欤!

刘孔宗囗囗朱鑑

杨舆囗囗 赵珤

庄恭囗囗 蔡清

吴文度囗囗李聪

田嵓囗囗 李雍

林城囗囗 顾珀

留志淑囗囗黏灿

林同囗囗 蔡祐

詹源囗囗 王宣

李源囗囗 叶宽

郭楠囗囗 陈琛

史于光囗囗黄润

邱养浩囗囗易时中

王慎中囗囗王濬浚

林性之囗囗洪富

黄光升囗囗庄用宾

何元述囗囗蔡元伟

陈让囗囗 赵恒

王时俭囗囗王春复

史朝宾囗囗林一新

张冕囗囗 郭文焕

陈道基囗囗薛天华

史朝宜囗囗许宗镒

许天琦囗囗沈亨

庄国桢囗囗林乔相

陈邦颜囗囗詹仰庇

李逢期囗囗何炯

黄凤翔囗囗杨道会

王用汲囗囗王任重

李熙囗囗 郭宗盘

张治具囗囗陈用宾

陈诏囗囗 蔡国炳

郭惟贤囗囗黄道瞻

苏濬囗囗 黄克缵

洪有复囗囗李廷机

李光缙囗囗洪澄源

黄汝良囗囗杨道宾

何乔远囗囗刘宏宝

林欲厦囗囗史继偕

林学曾囗囗丁启濬

李叔元囗囗洪启睿

苏茂相囗囗林欲栋

黄国鼎囗囗王畿

张维枢囗囗吕图南

庄钦邻囗囗蔡侃

杨瞿崃囗囗林欲楫

洪启初囗囗庄奇显

庄际昌囗囗刘鳞长

曾化龙囗囗蒋德璟

李焻囗囗 林孕昌

王观光囗囗陈洪谧

庄鳌献囗囗张潜夫

刘孔宗 字千海。永乐二年进士。成祖命学士解缙选二十八人,读书文渊阁,以应列宿。孔宗与选,官户部主事,奉职廉勤,多所干济。升刑部郎中,声绩懋著。宣德初,迁湖广参议。会山西有警,尚书蹇义奏改山西转运,调制得宜,军输饶裕。群小惮其威明,构以赃。巡抚于谦疏其诬,事得释。正统五年,力乞致仕,居乡二十余年,以寿终。

朱鑑 字用明。永乐十五年乡荐,授蒲圻教谕,擢监察御史。按湖广,平梅花峒贼,再按广东,禁奸戢暴,所至肃然。正统初,兴武学,以文武全才应诏,董其事权。珰王振拥大驾北征,鑑时升山西左参政,上疏极言虏势猖獗,夷情叵测,太后读其疏,泣下。而大驾已出。土木之变,勒兵勤王,以遏南侵。令谕升右都御史,巡抚山西,保障雁门。鑑涕泣愤恨,以君父之雠不共戴天,上疏言:“天位不可无主,神器不可久虚,宜急立储君。选智勇之将,托忠义之臣,开直谏之路,杜权幸之门,早革内侍之政,再造中兴之业,雪前耻,以图后功。”在山西四十余年,前后疏十余上,皆边防大计。所赐玺书五十余道,疏乞致仕。家居二十余年,卒。有司以讣闻,谕令祭葬。孙轓,见任子。

杨舆 字士载,或作时载,长史曜宗子。正统初,以明经荐授惠安训导,入伴读郕王府。王入继大统,舆出为处州知事。值山寇起,委捕治。简精锐,严赏罚,佐诸将破平之。巡抚上其功,召见文华殿,升户部郎中。秩满,升南京右侍郎。天顺改元,调永州知府。时总兵李震统兵十万剿广西叛苗,驻永州。舆调护多方,兵民倚赖。城中疫病,给医药;殁,予殡殓。已乃饬周元公祠,择裔孙二人为邑庠,改淫祠为社学,政教一新。会入觐,引老乞归。家居十四年,卒年七十七。著有《松轩集》。子,渤。

赵珤 字德用,号古愚,宋庄懿王德昭之后也。成化乙酉解元,丙戌进士。授官刑曹,同考会试,擢广东提学佥事。卒于官。珤造诣渊邃,尤尚气节。当擢广时,便道过家,罗文毅造家谈学,终日乃去。至广,访陈白沙,质以学问,往来诘难,不为苟同。精于鉴文,会试分校,得余姚谢文正迁卷,荐置选首,以郎署为翰林诸公所压。而珤批谢卷曰:“状元拜相必此人也。”后果如所鉴。尝校文琼州,占其文气有眚,不利远涉,不与省试。众哗然不信,固请与之,果覆舟溺海,人惊其神。所著有《四书管见》、《礼经解疑》、《纲目便览》、《宋史集要》诸编。后毁,人咸惜之。

庄恭 字仪甫,号拙斋。成化己丑,联捷进士,授刑部主事给事中。韩文等以论两宫事,被拷讯,恭首疏力救之。升员外郎,出为江西按察佥事。入与试士,得丰城杨廉,于落卷拔之。丁未,赣寇大哄,祸延闽、楚、粤三省。朝议知恭文武全才,升本司兵备副使。踰月,巨魁授首。建昌、瑞州寇作,有妖术,能腾空陷阵。恭因厌禳法出奇歼之,前后俘馘无算。捷闻,玺书嘉劳,赐金帛宝钞。丁祖母忧,归,卒。恭孝友无间,待人情礼备至。当宪庙时,王直、李孜省最用事。孜省,屡欲得恭为重,恭摈不与通。年位不满,世人惜之。孙如愚,新宁令;启愚,肇庆教授,并有声。

蔡清 字介夫,号虚斋。成化丁丑解元,甲辰进士。请告家居,讲学水陆寺,士多从之游。弘治元年赴选,得礼部主事。吏部尚书王恕稔知其学行,奏改吏部稽勋司主事,时与谈论谘访。清因上“管见”二剳,言今日纪纲废弛,士风日敝,民力日诎,当大有以振作之,乃可销境内之忧,静疆场之警。又疏海内名流刘大夏等三十余人,恕皆纳用。庶吉士邹智论事下狱,罪且不测。时刑部尚书何乔新尚在告,清诣乔新,强之出。乔新即疏梂,智得谪官岭南。丁内艰,服除,补礼部祠祭司员外郎,升南京吏部文选郎中。一日心动,乞终养。至家两月而父殁。每遇忌辰,痛哭流涕,终日不御酒肉。恤宗族,抚孤贫,虽屡空而不暇自计。正德初,即家起江西提学副使。时宸濠以饰诈冒贤孝名,清预知其有逆节矣。濠生辰,藩臬官具朝服贺,清独去蔽膝而入,曰:“以别于至尊也。”朔望,诸司皆朝王,后阅文庙,清力请其僚同日行礼,先谒庙,后乃朝王。濠积怒,因待宴嘲清不能诗文,清谓朝廷方面,岂容藩王挫折,据理以对,濠益衔之。罢宴出,引疾致仕,归。逆瑾当权,方拔时贤,不数月起清为国子监祭酒。命方下而清已卒,知者谓若存必不出也。年五十六,葬于钟卢山。清色清气和,外闲内辨。其学初主于静,后主于虚。谓天下之理,以虚而入,亦以虚而应,因以虚名斋。为“密箴”五十条,皆自箴自砭之语。所着《四书易经蒙引》。又有《河洛私见》、《太极图说》、《纲目随笔》、《虚斋文集》。皆是以发挥经言,所师事者何乔新,其易学则师三山林玭,而得其传者陈琛也。成弘间,谈理学者,惟清为精诣云。嘉靖八年,清子推官存远表进《易经四书蒙引》,诏发刊行。隆庆三年,议从祀孔子庙庭。万历中,佥都御史詹仰庇,请易名于朝,赐谥文庄大学士。李廷机复为请赠礼部侍郎。清雍正二年,从祀文庙。子存畏、存远,曾孙如川,俱见选举志。

吴文度 字宪之。成化壬辰进士,授龙泉令,擢南御史。论妖僧继晓,被杖,出守汀州。值猺弗靖,设方略抚绥,猺承赋如齐民。弘治中,历江西左参政,迁山西、河南左右布政。正德改元,升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师宗州。贼阿本等作乱,遣参议陈一经督军攻之,俘斩千余人。贼平,入为户部侍郎,晋南京右都御史。方文度召自云南,刘瑾索滇中金宝,无以应,深衔之。会廷推工部尚书,遂改南户部。致仕归居,屋仅数椽。瑾诛,未及用而卒。

李聪 字敏德,号木斋,与蔡清友善。弘治庚戌进士,授翰林检讨,雍府长史。聪为举子时,经术行义,已为同时所推,陈琛尝禀学焉。及辅藩王,以刚正举其职。每启王以讲学法祖,进贤远奸,不纳,遂乞归养。正德元年;以违限落职,寻起用,竟不赴。家居杜门,动遵矩度,乡人重之,称曰李古先生。著有《易经外义发凡剔要》,《鑑断》若干卷。

田嵓 字景瞻,号南山,受易于蔡虚斋。成化丙午举人。肄业成均,司业刘震试其文,惊曰:“学有渊源,文以理胜,其深于易乎?”命诸子弟师事之。弘治癸丑登进士。假归省亲,与弟昆讲学资寿寺。泉士师之,多所造就,掇科第者十八人。授南京户部主事,榷杭州北关,以廉谨着。擢南京吏部验封司郎中,升湖广宝庆知府。兴学恤刑,留心抚字。岁饥发廪施粥。楚地闲旷,发金买麦种,教民树种麦。秋至,民相语曰:“生我者田父也。”以亲老,乞归养。事亲愉婉笃至。既执丧,服哄,筑室城北,与欧阳室相望。凿池植柳,静坐终日,息机颐气,外事屏不闻也。有司重其行义,为善俗坊表之。嘉靖中,奉诏进阶中大夫。年七十八,卒。郡人请祀乡贤。

李雍 字钦让。弘治癸丑进士,荐授吏部验封主事,转文选郎,门无私谒。正德初,逆瑾煽祸,树置私人。雍介然抑之,为附瑾者所忌,出为南宁太守。时在吏部已九年,临行蹇驴敝笥而已。瑾诛,擢广东参政。会袍鼓起,巡按都御史林延选手书致之。雍躬履戎行,不遑启居适。疾卒电白官舍。从侄汝嘉。

林珹 字时献,号罗峰,从虚斋高弟田嵓受易学。虚斋器之曰:“吾泉后进其在斯乎?”弘治乙卯丙辰联第,授宁国推官。丁内外艰,服除,复补宁国。政成,入为户部江西司主事,监河西税务,称廉能,转山西员外。有宗戚夺民田,构讼二十年莫决,珹奉命即讯归民,还奏称旨。晋陕西郎中督视京储,出知饶州。适姚源戈兵后,尚德缓刑,民困以苏。尤振兴学校,科目日盛。正德乙卯,宸濠举兵叛,宣言过饶,士兵汹汹欲遁。珹曰:“彼以虚声喝我,无恐。”饬所部严戒备,贼竟向九江,不犯饶阳。会都御史王守仁邀珹至郡,提兵赴难,克复藩城,擒逆濠。继督舟师之南康、九江,扫余孽,凯旋奏捷,受绮赏。武庙南巡,将幸江右,命总理舟饷,刻期而至。武庙卒不至。有达官干以私,弗听,遂为中伤,报罢。抵家,杜门不入城市。晚移居郡城东南,作罗峰书舍,图书杖履,逍遥自适。珹深沉有度,喜怒不形,宴居必冠端坐,竟日无惰容。事亲尽孝,抚诸侄如已出。历官二十年,上交不谄,下交不渎,任真自率,其忠厚正直,可方古君子云。

顾珀 字戴祥,号新山。弘治已未进士,知虹县,丁外艰,服除,知旌德。公平明断,勤积贮,宁国一郡饥,独旌不害。擢守和州,复罹大饥。不俟申详,发仓库赈恤。坐忤刘瑾,被逮廷杖。瑾败,擢南吏部考功司郎中。丁内艰,复除兵部武库司,升湖广布政参议。行部至蕲,有妖僧诈称奉勅往名山挂旖,所在恣横。密发其奸,置之法。宁庶人反南昌,珀扼险黄梅,为池皖援。会武庙亲征,民争逃窜,榜谕安辑。事平,乞休五上,乃升湖广按察副使予致仕。嘉靖五年,起四川按察副使,修城堡,募武勇,弹压羌夷。历年赏番多虚糜,核实余银几万两,创会馆郊外,令贡夷至者释刀易马乃入。守为定规,民无恇扰。踰年,升河南右参政,以屡荐升至江西左布政使,寻擢南太仆寺卿,署南户部右侍郎。篆疏上便宜十二事,留心度支,京廪充溢。摄宪部,摄都台兼督江防。屡疏乞休,乃许致仕。年八十六卒。赐祭葬,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珀清夷简谅,恬澹寡欲,室中绝媵侍之奉,声乐之娱。僮仆皆短衣芒鞵。居常绝意干谒。若一方利病,则不惮盹切陈之有司。教子侄以守礼循义。至今里中传达之。

留志淑 字克全,号明山,宋忠宣正裔孙。年十六受业蔡虚斋之门,一见称其远器。弘治乙丑登第,授温州推官。乐清有诸生赵宁为徐姓所杀,宁子诬讼其父友张某,狱成十余年。志淑廉得情,出张坐徐。擢刑部主事,迁员外郎。录大辟囚,多平反。以才望推守杭州。镇守太监毕真,逆濠羽翼也,拥牙士数百,肆行残贼。志淑白台察监司阴制之。真欲起变,一夕,火其居,延烧千余家。志淑令地方熄火,传各衙门坚闭无动,真不得逞。数日,濠反报至,真将发益急。志淑提民兵伏门外。真不得已,呼其众出。民兵尽捕获送狱,奏闻,逮系伏诛。武庙统六师征濠,宪臣以徽为噤喉地,疏志淑知徽州。杭人请于朝,乞还其守。奏可,复治杭徽,民立祠祀之。迁湖广按察副使,转布政司参政。适铜盘贼起,志淑察奸民为贼耳目者擒治之,贼援绝穷困,遣人喻而降之。属邑有腴田数百顷,为水所决,设法导水,仍筑堤植柳以固之。田成有秋,民呼曰“留公堤”。迁江西按察使,转浙江左布政使。未任,卒。子元复,举人。孙震臣、敬臣,并进士。

黏灿 字懋昭,号涤楼。弘治辛酉举人,授崇仁教谕。丁继母艰,起补仁和。严条约,与诸生讲明经史。上官交章论荐,擢南京监察御史。屡上章疏,弗避权势。督税两关,力除积弊,巡视江南北有十九年。罪囚诉寃,廉得真情,破械出之。盖因强盗杀人掠财,捕者获盗,搜其家财自利,斯人偶觇捕者,恐彼泄其事,因诬同盗。狱成,及是得脱。人称黏青天焉。旧泉州盐户,纳民米,当民差,重纳盐课,又办杂科、杂徭,民命难堪。灿特疏请减其折米,免其里甲杂办。浔浯〈氵丙〉诸父老,立祠生祀之。太守王仕俊申请题匾曰“劝忠”。历官二十载,以疾告归。起山东督学,屡辞不赴。年七十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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