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厅里林嘉宝不住的摇头苦笑,自己真是笨到家了,人家分明是等着领赏钱而自己却是后知后觉等人走了才明白过来。也不知他会怎样想自己,只能等以后有机会时给他补上了。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自己还没有彻底的容入这个世界,思想依然保持着上一世扣门的习惯,没有打赏的意识。
当蒙着面纱的秋菊出现在客栈大厅时林嘉宝清楚的看到几个公子哥的骚动,心中很不爽,立即上前宣示自己的主权。一道道杀人般的目光立即落在他的身上,隐约间仅是叹息声和鲜花插在牛粪上之类嫉妒的话语。
得知秋菊父母没吃饭连忙叫来小二点了店里拿手的菜,二人携手在众人杀人目光中坦然进了客栈内院。秋菊的父母一见林嘉宝就有些紧张,他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几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辛好饭菜来的及时,林嘉宝在秋菊爹娘的劝阻下不得以坐了上席,看着几人都望着他知道不说话是不成了,想想举杯道:“二老一路辛苦了,今日略备薄酒为二老接风”虚伪,实在虚伪。像他这种从没上过台上面的人,让他讲话实在为难。他的牙都快酸掉了,实在说不出下文,只是一看到众人的目光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如今秋菊跟了我,你们也就是我的爹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二老的。好了,大家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起初二老还有些拘束,只吃面前的菜,在林嘉宝主动夹了几次后慢慢的也放开了吃。吃毕他主动的递上烟,只看老丈人眯着眼贪婪的吞吐着,活像了上一世见过的烟鬼。秋菊则和娘在一旁悄声说着话,不时的会看二人一眼。
“少爷这烟味道就是好,不知里面是什么叶子,可比老汉我抽的榆树叶强多了”
上一世林嘉宝也抽过这榆树叶,那还是孩子时见大人们抽烟和同村的几个小孩将晒干的叶子揉碎用纸卷着抽,不会抽猛吸一口没呛死他:“这是从胡地传过来的,至于什么叶子我也不清楚了”
“哦,胡地传过来的,怪不过的比茶叶还要好抽”
听他提起茶叶,林嘉宝正好问道:“对了,我听秋菊说云岩山里就有茶叶,而且官府也管不到哪里去”
“少爷说的是,这茶叶就在山里野长着,每年这个季节就有山外来的人收茶叶,只是价钱低的很,一年摘采上几十斤也就换些油钱”
“什么?”林嘉宝很是诧异,茶叶在大庆朝可谓是奢侈品了,贵的听说一斤上百两了,即使最便宜的一斤也要五十几文。在大庆朝一两银能买到一佰六七十斤粮食,按上一世的换算就是三百斤了,穷苦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了。这也是他对靠炒茶叶发财念念不忘的原因了,这其中的暴利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得通。奇怪道:“怎么会这么低,难道就不能卖给别人”
男人苦着脸摇头道:“都一样的价,反正也是野长着,大家伙也就不在意了”
“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到外面去卖?”林嘉宝很是不解,这么低的价格他们就没动过其它心思。若是一年的茶叶卖出好价钱,也不用饿到杀妻的地步了。
“不行,官府在山外面出口就设置了路障一查便知,以前也有人走山路出去的,可又不知道上哪去卖,好些人都没回来,渐渐的大伙也就不敢出去了”
林嘉宝点点头不再说话,回想林国维说的话,也就清楚这走私茶叶也得有钱买通官府才行,否则不是被抓就是被无良茶商剥削。不过这并没打消他采集原茶叶自炒自喝的念头,关键是这茶团即使加再多糖也难喝的很。
秋菊的小院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房间还没盘炕被她用来当洗澡房,住不下这些人,只能把他们留在客栈。原本林嘉宝还想着让秋菊的母亲照顾她,可看到还在吃奶的小家伙自觉的断了念头。
夜里一阵激情过后,林嘉宝抽着事后烟,秋菊喘息会缓过神来爬到他怀里道:“爷,今儿娘想让奴出钱给四弟把媳妇娶了,奴没答应”
林嘉宝闻言心里顿时对秋菊的父母没了好感,当初是因为没法过日子不得以买掉女儿,但今天一来就问女儿张口要钱,真拿她当摇钱树了。不过听到秋菊拒绝倒是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明儿走时爷给你再留些银子,你也别委屈了自己”
秋菊摇头道:“爷,你给奴的银子还多着,就是给四弟娶媳妇也够了,只是奴如今已是爷的人了,自然不能拿了爷的钱给娘家人,再说往后四弟跟了爷不愁娶不到媳妇”
上一世村里有个小伙在外面开饭馆十几年时间,可是父亲死后还是借钱埋葬的,当时大家还骂他装穷,可是后来他离婚一年后回村里不仅抽起了好烟,说话也牛B起来了。大家伙就问他原因,这才知道他老婆每天交帐都不够,起初没在意,可是一年到头来赚的钱刚够一家子生活他就起了疑心。俩人为此经常打架,他父亲也被气的有了病,直到父亲死后才下定决心离了婚。恰好这一年遇到物价上涨,饭价的利润高了许多,至于赚了多少林嘉宝就不清楚了,他只听说那人老婆最少也能私下攒下十几万吧!
这样一心为夫的女子恐怕在一世已经绝种了吧?林嘉宝心中的那点不满随即消散,道:“先安顿好再说,若是有合适的爷出钱给四弟娶媳妇”
“奴也是这般想的,奴虽然拒绝了,但必定他是奴的亲弟弟,奴若这次出了钱,往后说不定还要出别的钱,这口子绝对不能开。但若爷做主给弟弟娶了媳妇,爹娘自然会心里感激爷,报答爷,奴心里也开心,就算是奴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吧!”
茫茫人海俩个陌生人能修得同床共枕实属不易,然而你防我我防你,每天彼此说着违心的话,这样的日子要来又有何用。上一世林嘉宝没结过婚一直不解原本还恩爱的家庭会为何突然解散,在他想来只要夫妻彼此信任对方,再大矛盾都能解决。他很满意秋菊的做法,既没瞒着他给家里人钱又达到了目的,这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第二日一切嘱咐妥当林嘉宝带着秋菊一家回了林家庄,他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北坡的荒地。找到林总管让他给他们先在府里安排住下来,不卖身,找个轻松点的活儿,每月的工钱适当的高些。听到这些要求,林国维就知道这几人的来历有些名堂,不过他没多问当下答应了。
待下人们带着秋菊父母离去,林国维面色难为道:“少爷,雄少爷这回秋闱中了,昨日已经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林嘉宝不以为意道,随即反应过来疑惑道:“你刚说什么?谁中什么了?”
“是嘉雄少爷中举人了”
林嘉宝看林国维脸色担忧,有些不解道:“林大哥,怎么了,你觉得他中了举人会对咱家不利?”
“少爷昨日小的代夫人送了五佰俩贺喜时,嘉雄少爷问起你来了,言语中很是不满,好像是因为荒地的事儿”
一听送礼就送掉五佰两银子,而且还是他最讨厌的堂哥,林嘉宝心里就很不爽,只是隐约记得上一世课本里好象学过谁中举后所有人都前来讨好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若是真因为自己阴他家荒田报复自己该怎么办?他可清楚这官家厉害,上一世他曾在乡里的砖厂看过门,他们厂长当时多牛B的人物,还不是因为嘴贱说了几句乡长那玩意不行就被整的连厂子都开不下去,家都搬到县城去了。
一时间林嘉宝不知如何应对,就连和林国维分开也不记的,回到家中看到母亲关切的询问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阴了他们的地,多少花些钱买下来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自个一人受苦没关系,但连累了家人他会内疚一世。
这人怕什么便来什么,就在他犹豫着该不该将荒田还了,或者多出些钱买下来之时,下人传话来林嘉雄正在客厅里候着他。
林嘉宝来到客厅只见林嘉雄头戴幞头、大红衣裳、束罗料大带挂有锦绶,面色红润而严肃,目视前放,坐于主位之上。见到林嘉宝后面容不改手指客位淡淡道:“坐”
对于主客之分林嘉宝不懂这些虚礼,只不过林国雄的态度实在让他不爽,若不是顾及他现在的身份,他能上前踹他几脚,而后命人棍棒赶出府去,冷冷道:“不坐了,想站会,兄弟再此恭喜堂兄秋闱高中”
林国雄拱手于东方道:“为兄此次高中乃脱圣上之福,如今已成天子门生,待来年春闱后当效力朝廷,为百姓做福”
这一月不到林国雄与上次看他时完全变了俩人,林嘉宝虽然不爽他,但听他什么天子门生,效力朝廷的话,心里竟增添了几分惶恐,态度立即和悦道:“这么说来堂兄这是要做官了?”他就想弄清楚这个,当官的绝对不能惹,若不当官还怕他个屁。
林国雄闻言面露鄙夷道:“那是自然,当今宰相便是仁宗六年进士,待为兄来年春闱考取进士,他日也当如此”
“狗屁,老子问的是你举人能不能当官,谁不知进士能当官?”林嘉宝心中一阵咒骂,只是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不敢造次,只得笑道:“那兄弟在此预祝堂命来年高中进士,这样一来咱们林家就有俩进士了”
林嘉宝的小心思林国维那能不知,冷笑两声,不愿再和他瞎扯,道:“前些日子为兄上京赶考,小弟你是否从伯父哪里用四亩半分田骗取了五十亩田?”
终于来了,既然这位是为荒田而来,大不了换回来便是了,这次就算给个教训了。拿定主意林嘉宝轻松了许多,挠挠头又装出一副傻傻的模样笑道:“堂兄真是说笑了,小弟哪敢骗伯父,应该是用家里四亩半的良田换了不打庄稼的荒田,堂兄可能是搞错了。若堂兄不信我给你拿契约,还有庄上的先生证明了”
“砰”的一声,差杯被林嘉雄摔到地上,只见他站起身来怒目相瞪颇有威严,怒道:“你就是欺诈,谁说那是不打庄稼的荒田了。我本打算秋闱过后将那荒田该为池塘不想被你趁此花言巧语将自己说的如何凄惨,家父一时心软才上了你当。如今我既已归来,承蒙圣上不弃收为门生,自然容不得你这卑鄙小人的奸计得逞,若不是念在三叔的名声今日来的就不是我了,而是衙门的捕头了”
林嘉宝最容不得别人冤枉自己,更不容别人欺负自己。上一世便是如此,谁若敢打他一拳他绝对要还回去两拳,否则他会彻夜睡不着觉。曾经与同村一抽大烟的争吵,被他找来的人暴打之后,他一怒之下回家拿起切菜刀冲进那人家中除了人以外所有的活物全杀了,手持血刀就站在他家门口等他回来,他当时的念头就是和他拼了,最后还是那人吓的请人说话赔了两佰块钱才了事。
听他胡说八道,贼喊捉贼,林嘉宝顿时火冒三丈,这会什么家人都顾及不得,双眼四处乱瞅想寻得一块青砖。就在这时林国维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看着场中二人面露不善急道:“二位少爷,往日都好好的,如今怎么会这样,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吗?”
“滚,这里没你不相干的事,你一个奴生子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林国维这一打岔,林嘉宝整个人冷静了下来,心知他既然如此嚣张定有依靠。若是还像上一世自己一人,现在打了他就打了,若他敢报复玩命就是了。可现在有了把他看的比自己命还重的美女娘,可爱的妹妹,还有以她为天的秋菊,他能吃苦,但却不能接受让心爱的因为自己受罪。
深呼几口气,林嘉宝笑了,摸摸鼻子,道:“林大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没你事,你出去吧”
林国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垂头走了出去。林嘉宝这才回头笑道:“天大的事都商量的余地,说你的目的吧!”
林嘉雄见状浑身打了一冷颤,这堂弟笑容实在邪门,只是心里zhan有优势,就以为他已经服软,坐了回去,道:“既然你承认就好,我也不为难你,还了哪五十亩地,还有二伯被你骗去的五十地也还了,至于给你的银子你补足一佰两就当补偿吧!此事也就算揭过了”
“哪我用来换荒田的南辕的九亩地是不是也还给我?”林嘉宝既不反对也不答应,反倒问起了南辕上的地。
林嘉雄闻言冷哼一声,起身便要离去,冷冷道:“既然小弟你这般不认识抬举,还想要回去欺诈的证据,看来为兄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儿你就等着捕头来拿人吧!”
“滚”林嘉宝抓起桌上茶杯就砸向林嘉雄,林嘉雄只想吓唬下这位堂弟,谁想他竟会翻脸一时不慎被杯子碎片划破了脸,只见林嘉宝搬起旁边的椅子就要砸他,嘴里还骂着:“你真以为中了举老子就怕你了,大不了老子搬到京城里去住”
林嘉雄闪开了林嘉仍来的椅子,这时林国维进来赶紧来住暴走的少爷,林嘉雄一摸额头上的血顿时气的死去,道:“你敢打我,好,好,我要你连搬京城的机会都没有,你就等着捕头来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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