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一大早就打了羊奶回来,看着小半盆羊奶林嘉宝哭笑不得。不过家里的这几个女人需要补补身子,他也就没多说,只是嘱咐她下次少一些。即使他嘱咐羊奶里加了不少蜂蜜,几个女人还是在他威逼下捏着鼻子灌下的。为此一向和善的美女娘私下里都抱怨了春红一通。
吃过早饭,林嘉宝打算施行炒茶叶的计划,因为不清楚是否能成功,所以没说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当春红拿来一块四方的茶团时他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感觉,他一直以为大庆朝人喝的茶是摘采下来晒干后直接冲泡,实在没想到这时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制茶工艺。不清楚哪里可以买到没制作过的茶叶,尤其是春红一问三不知,这让他备受打击。不是因为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而是觉得自己太无知,有些异想天开了。
正当林嘉宝失落之既得知他堂哥林嘉雄正在外院的客厅侯着,说是前来探病。闻言心中一阵冷笑,他对这堂哥熟悉,以前的自己卖出那些地不就都被林嘉雄以极低的价格买去了。若是这般他只能怨以前的自己太蠢,只是这里明显存着猫腻,准确的说他上了人家专门为自己设计的圈套。最低级的那种,先是大方的借钱给自己,然后又不住怂恿自己买一些无用的东西,其后就以各种理由催帐让自己卖地给他。
想到这些林嘉宝不仅为以前的自己感到悲哀,若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这个家迟早败在他手中。这么简单的手段人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身上施展,现在想起实在无语,谁让他披着这身人皮。这些都是他在病好后那三天里回想到的,起初他只是好奇自己如何碰破了头,不想这一回忆竟然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以前的自己与上一世的他有着共同的爱好,便都是喜欢偷听墙角。回忆里二伯家堂哥结婚,几个堂兄弟在林嘉雄的带领下偷听墙角,林嘉雄提议上到屋顶揭开瓦片偷看,他在上房顶时脚下垫的青砖倒了而使自己摔到了头。这本该怪以前的自己不小心,但林嘉宝在回忆时发现了一个细节,青砖虽然垒的高但却很稳当,前面的几位堂兄弟都没事到自己便倒了,这位声称会保护他们的堂哥并没即时保护他,并且他隐约感觉到青砖是被人故意踹倒的,而当时底下就只有林嘉雄一人。
以上都是林嘉宝的猜测,故此他一直压在心里没有提起此事,不过心里一直都防备着林嘉雄。此刻听闻他前来探病心中能不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不过林嘉宝还是打算见他,他很想听听这位堂哥今天又会出什么花招。
“林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卖刚摘采下来还没有制成茶团的茶叶吗?”一边去往客厅的路上林嘉宝仍然心有不甘的问道。
林国维道:“少爷,茶叶都是官府买卖,统一采集制作,若是私下制茶被发现是会坐牢的”
林嘉宝不知一个茶叶竟然还有这么严格的规矩,这岂不是和上一世的烟草公司一样。心下顿时失去了炒茶叶赚钱的念头,与国家争利岂不是找死。
“林大哥我若是想要制作点自己喝,不卖,只是自己喝,会不会坐牢?”既然不能与国家争利,林嘉宝就想炒一些自己喝也不错。
“回少爷,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这茶叶买卖很能赚钱,小的以前听爹爹说过私下里买卖的商人多的是,只要打通了各个关节便是,官府自然睁只眼闭只眼了。”想了想林国维又道:“不过真的有商人因为没打通好关节有抓去坐牢的,但还是有那么多商人愿意做这买卖,这商人呀一旦遇到能赚钱的买卖即使坐牢也吓不到他们”提起商人,林国维的语气似乎很是不屑。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以前的自己知道,林嘉宝一想便知,虽不明何故,但也没多说。看来自己只能依靠大棚蔬菜赚钱了,士自己是做不成,他心中默默想到。
一进入客厅,林嘉宝便看到一相貌年约三十的男子,头戴裹巾,身穿白布袍,翘着腿,手里吃着一旁下人砸的核桃仁,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留着一撮八子胡,十分俊朗。
那人看到林嘉宝很是随意的将手中核桃仁仍到旁边的盘子里,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小弟你也忒不小心了,你可得要好好谢谢哥哥,若不是我那天及时抱你回来,还说不定呢?”
林嘉宝闻言气的差点踹他两脚,先不说青砖是不是他踹倒,就后面那一句放在上一世自己能给他两耳瓜子。从这点便可看出他将以前自己当白痴看待,林嘉宝硬是强忍着没有发怒,因为他很想知道此次他来的目的。
林嘉雄说完转身又返回了座上,这时给他砸核桃的下人已离去,他拿起一个用力一捏,碎了。林嘉宝刚才强忍怒火的表情他并没看到,指着一旁椅子下的小布袋道:“今年新下来的核桃,听说你失去记忆了,拿一些给你补补脑子,希望你能早些记起以前的事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这句话果然不假。林嘉宝没说他已经记起所有的事,傻笑道:“谢谢堂兄的好意,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前几天我本打算来看你,只是过些日子州试便要开始,这些日子忙坏了”
林嘉记忆里宝完全没有科举考试制度,并不清楚这位堂兄即将考什么,只是听闻后心里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不论在哪个年代这做官的人就是高人一等。在他想来若是林国雄真的考上了自己还真惹不起,所以笑的更加殷勤。
二人说了一阵闲话,同时停住,林国雄从怀里掏出一张庆安本地的银票道:“听说你不打算把南辕上那九亩地租出去了,我这里有二十两银票,若你缺钱就拿去吧!”
林嘉宝心中冷笑,面上傻傻道:“可是…可是...我忘记怎么写字了?”
林嘉雄又拿一核桃捏碎,吃的很是愉快,摆摆手道:“不用了,咱们都一个老祖宗,再说我们俩谁跟谁?”
到这会林嘉宝还能不知道他意图,伸手接银票笑道:“那行,小弟这些日子正缺银子,谢谢堂哥了”
林嘉雄按住林嘉宝的手道:“要不兄弟你就直接把那九亩地卖给我得了,我写个契约你按个手印就好了,免得到时候还要还钱,麻烦!”
“哦…”林嘉宝一愣,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只是这也太欺负人了,九亩上等良田卖一百两银子还不一定能买到,这年月除了以前的自己白痴,若不是过不下去没有人会卖地,地就是人们的命根子,就连上一世村里两家因为对方自己个家地向自己家挪了十几厘米打的头破血流的事情长有,何况还是现在不打粮食的年代,他就想拿二十俩银子买回去,这跟明抢已经没啥区别了:“我这记性真差,昨天才当了古龙大师的真宝换了俩千两银票就给忘记了,我正打算哪天把押在堂哥你那的地熟回来”
林嘉雄一听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这傻瓜堂弟还想把到手的地买回去,看来定是有人在后面撮火,知道他自己以前卖的便宜了,不过这会他更关心林嘉宝口中说的那俩千两银子的事,漫不经心收回银票大为惋惜道:“弟弟糊涂,卖的便宜了,对,定是那当铺的朝奉黑心讹了弟弟。哎…你卤莽了,你当初就该叫上哥哥也好为你把把关。”说着不住的摇头,却见林嘉宝傻笑不语又叹气道:“既已当掉便不能更改,弟弟也就别在意了,倘若弟弟无事便同哥哥一起喝酒去,免得你在家苦闷”
林嘉宝见他不提地的事便也不提,故做感激拉着这位堂兄亲切道:“还是哥哥好,娘总是怪我不让我出去,还说哥哥买地给的钱少了,几次让我讨要去。只是弟弟不能出去呀,娘说了若是弟弟再与你来往就到官府告哥哥”
林嘉雄闻言心中一唬,他清楚低价哄骗弟弟卖地的事瞒不住别人,虽说白手黑字自己有理,但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便全完了,只得宽慰几句匆匆告辞离开,再也不敢想念那剩余的几亩地了。
“少爷,这雄少爷可是来寻你买地”林嘉雄走后林国维前来询问,一脸的担忧。
林嘉宝摇头笑笑道:“国维大哥不必担心,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把所有地的给我吐出来”
林国维闻言心中当下明了,再回想少爷处理韩总管时候的手段,便已相信现在的少爷已经变了,当下心中松了口气。
林嘉宝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自从美女娘让他做了些吃食送到大娘和二娘那去以后便成了府里大厨,不但派了丫鬟过来跟着他学厨艺,有事没事的往她们小院跑,不是找美女娘聊天,就是给妹妹送些衣服,只是从没空手离去过。一连几天变着花样做饭,为了寻找代替的调料品他可是费尽了脑筋,这一日早上吃过早饭便牵着赤兔马出了府。
温和的阳光照耀着绿油油的大豆田空旷而宁静,认识的不认识的鸟儿自由欢快的追逐,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子在庄口大槐树下戏耍,隐约间传来妇女的骂声与呼唤声。
跨下的赤兔马依然的那么慢,林嘉宝一点也不着急。不知走了多久,林嘉宝闻着河水的流淌声寻到一条尽十米宽左右的河边,几个身穿马褂的庄户拿着篓子正在捕鱼,见到他后立即停止了手上活,他们既不上前也不离开,这让原本打算去看热闹的他很识趣的顺着河边向上游去了。在拐过两道弯后他便一片空旷的地带,他用目光测量了下,加上河对岸这少说有几百亩的地,却不见种植什么庄稼,稀疏的野草群中不时的有野兔之类的小动物跑过。
望着这一片地带林嘉宝沉思了会便不由的笑出声来,愉快的骑着赤兔马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