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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造梦机器——疯狂的好莱坞

●梦想国代言人

好莱坞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大家总提到它,什么是“好莱坞大片”、“好莱坞明星”、“进军好莱坞”?它就是一个拍电影的地方,在美国加州。其实关于好莱坞,这样的问答实在是过于简单了。好莱坞好莱坞,中文意思是冬青树,因为大量种植苏格兰冬青树而得名,位于阳光明媚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郊区,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电影生产基地,硕大无朋的造梦机器。当美国还处于无声电影时代时,美国的电影中心位于东海岸,大本营是纽约,好莱坞只是一片种满了冬青树的小村庄。1907年,导演弗朗西斯·伯格斯为拍摄影片《基督山伯爵》,带领摄制组来到这里,惊喜地发现好莱坞无论气候、风景还是光线都是拍电影的绝佳场所。从1909年开始,知名制片人格里菲斯以好莱坞的天然背景拍摄了几部电影,让电影人们纷纷为之陶醉,引发了美国电影业上的“西进运动”。1913年派拉蒙公司建成第一个名副其实的摄影棚,标志着好莱坞已经不再是村庄好莱坞,而是电影城好莱坞!各大电影巨头紧随其后,纷至沓来落户好莱坞,如米高梅、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兄弟、雷电华、环球、联美、哥伦比亚等。现在好莱坞已经发展成一个大而全的垄断性电影工业体系,把巨大的财富和无尽的梦幻联系在一起。好莱坞电影独特的制作方式是大制片厂制和明星制。前者指八大电影公司实行垄断,集制片、发行和放映于一体,后者即突出名演员的地位和作用。这自然都是为了保证高额利润,对明星而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意味着名利双收。世界上最具权威、最有影响的电影奖无疑还是奥斯卡奖,由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评定,几乎可以说象征着电影艺术的最高成就。一开始,在米高梅影业公司老板路易斯·B。梅耶提议下,设立的是学院奖,直到第七届才改名为奥斯卡,这个神秘的奥斯卡是什么来头呢?原来是当时学院图书管理员的叔叔的名字,当管理员看到这尊身高13.5英寸的镀金人像时,大吃了一惊:“它太像我的叔叔奥斯卡了!”于是奥斯卡这个名字就广为流传了。无论是战争还是电视产业的冲击,都没能撼动好莱坞的地位。

时至今日,电影人都希望自己的电影能得一次奥斯卡奖,演员们都梦想着走上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世界各国都兴建新的电影基地,目标就是某某处的好莱坞,年轻人们向往的依然是好莱坞式的生活,好莱坞式的结局。留名好莱坞星光大道从早期的无声电影到《乱世佳人》、《公民凯恩》、《教父》、《辛德勒名单》、《泰坦尼克号》,直至最近的《无间道风云》、《通天塔》,与时俱进的好莱坞电影在美国文化中已经具有了不可替代的象征意义,不仅满足了美国电影市场,还出口到世界各地,为好莱坞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回报。好莱坞电影赚的钱有一半来自美国以外的市场,在这个过程中,将美国精神的方方面面已经渗透其中,让没有去过美国的人也能够领略美国人,主要是美国中产阶级的思维方式和生活理念。不过话又说回来,美国的历史让它不可能拥有太多的文化底蕴,所以美国影片大多不具有什么历史感,只是过分热衷于表现现在的生活状态,难免夸大其词。要么疯狂地拯救美国、拯救地球,要么是欢喜冤家、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童话,其中伴随着简单的喜、怒、哀、乐的起伏,美国式的生活琐事,温馨感人的亲情友情,浅显而深刻的人生哲理,这是好莱坞电影的主流。《阿甘正传》可以看作是美国的主旋律电影。阿甘的成长伴随着美国的历史,因此阿甘被认为是最能代表美国精神,他那句“生命就如同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将得到什么”激励着无数的美国人。开头和结尾那根飘来飘去的羽毛,象征着阿甘的人生,也引起了美国人的共鸣,从建国初起,美国人就习惯于迁徙的生活,追求变化,随遇而安,说得惨一点叫颠沛流离。《肖申克的救赎》也体现着美国人内心深处渴望自由,勇于开拓,努力寻求自我救赎的精神,最终主人公成功了,结局宛如童话。好莱坞英雄片可以说是美国人最乐此不疲的类型了,让我们知道了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是什么样,也知道了美国人心目中的恶棍是什么样,作为一个英雄首先要智勇双全,他可能会经受挫折,在电影一开始一定会安排一场挫折,也许是一个昏庸却又无缘无故手握重权的上司,也许是坏人不辞辛苦精心设计的陷阱。他必须要挺过去,并且更加激发出他的英雄潜能,和高智商的坏人斗智斗勇,但这期间还要保持风度,最好还有点幽默感,在最危险的时候别忘了说两句笑话。新邦德备受诟病一个原因就是观众认为他像个武夫,只会好勇斗狠,不符合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当然英雄还必须有爱心,而且这爱心还不能太小,不但要爱家庭,爱身边的美女,一定博爱,要有正义感,必要的时候承担起拯救世界的责任,要相信其他人都不行。只有美国人才能成为救世主,而且一定要勇于奉献,不用担心个人安危,英雄是不会死的。危急时刻,坏人总会发表一段长篇大论让英雄有反击的机会,子弹也很配合地总是打在不重要的位置,就算不幸死了,也会被美国的高科技改造得更为强大。至于反面角色,可能是科学怪人、异教徒、恐怖分子、独裁者等各行各业,可能来自德国、前苏联、伊朗、古巴、中国等世界各地。不管坏人多么聪明,最终都会棋差一着,倒在英雄的脚下。不过也有异数,比如说《公主日记》里面,美国就以另一种方式“征服”了一个国家,这里面的英雄不是硬汉,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公主。美国精神感染了充满繁文缛节的王室,受到所有人的一致拥戴,最终挫败了野心家的阴谋,美国女孩当上了这个国家的女王。好莱坞是商业化运作最成功的电影生产基地。美国电影中多是喜剧,既不像法国电影那样真实得吓人,也没有伊朗、前南斯拉夫电影那样深刻得晦涩,也不需要太多的背景知识,观众看得轻松,演员演得也轻松,制片商自然乐于投其所好。好莱坞总是包含有这样一些基本元素:欲望、爱情、自由、正义、神话。这些综合在一起,就是美国梦,好莱坞就像是美国的代言人,许多人都是看了这个梦想国代言人的表述,开始向往起彼岸的所在,世界了解了美国,美国却不了解世界,而好莱坞电影中看到的美国还非常片面。

●西风东渐

国内演艺圈沉浸在一片“戏说”热潮中,好莱坞也加入进来了。中国电影百年之际,好莱坞献上了一份厚礼:《孙子兵法》、《西游记》、《天仙配》、《成吉思汗》、《杨家将》等在中国脍炙人口的经典故事将被贴上好莱坞标签重新上市。美国仅仅三百年的历史,与产量巨大的好莱坞电影显然有些不相适应,孔雀开屏展示了美丽的羽毛,也暴露出不那么美丽的屁股。一个世纪过去了,翻来覆去的电影模式,再怎么换上不同的马甲,也没法做得不着痕迹了。原材料紧张了,好莱坞电影越来越显得捉襟见肘,外太空、史前生物、臆想世界都尝试过了,在善变的观众面前遭遇“审美疲劳”的危机,观众越来越不能接受这种坐井观天的视角。但好莱坞毕竟是好莱坞,拥有纯熟的商业运作手段和敏锐的商业嗅觉,他们把触角伸向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开始了“中国题材”的挖掘工作。这不挖不要紧,一挖发现还真有不少好家伙,中国的电影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守着金山过穷日子”。《狄仁杰》已经在浙江横店开机,而娄烨的《苏州河》、关锦鹏的《胭脂扣》也在好莱坞重拍的名单之上。埃尔·帕西诺在电影《教父》中的形象从故纸堆里淘灵感对于好莱坞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他们从莎士比亚、《圣经》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文学名著、逸闻野史中,获取了数不尽的创作源泉,少不得还炒炒欧洲人和亚洲人的冷饭。今年改编自港片《无间道》的《无间道风云》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一时风头无二;好莱坞还照搬过日本的经典恐怖片《午夜凶铃》;麦当娜和盖·里奇夫妇俩的新作《踩过界》,是重拍意大利女导演琳娜·沃特马勒的同名经典喜剧;克里斯托弗·诺兰找来艾尔·帕西诺重拍了挪威老片《失眠症》;听说好莱坞还准备拍一部美国版的《我的野蛮女友》。不可否认,好莱坞有着一条成熟的商业电影制作流水线,要炒冷饭,也得按照商业化的配方来炒,制造出“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好莱坞的改变确实生猛,深谙怎样才能“勾兑”出票房号召力,什么样的东西到了它都可以被融会贯通,分解吸收,然后像变魔术一样造出你完全认不出来的东西。在他告诉你之后,你才会禁不住“哦”一下以示恍然大悟。就拿《泰坦尼克号》来说,这艘处女航就以沉没收场的巨轮充满了传奇和悲情色彩,很多导演都以此为题材拍摄过影片,意大利人,德国人,但都没有美国人詹姆斯·卡梅伦重拍得成功,擅长拍科幻片的卡梅伦将沉船的视觉效果呈现得无懈可击,并且杜撰出一个“你跳,我也跳”的浪漫爱情故事。《泰坦尼克号》只是这个爱情故事的背景,不过这个杜撰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意大利导演帕索里尼镜头下,黑白底色将真实的中东、真实的基督展现无遗。而好莱坞的马丁·西科塞斯则在《基督最后的诱惑》中描述了一个壮丽但虚假的圣经世界。纵然有钱,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以钱生钱才是好莱坞的硬道理。好莱坞在全球占据着文化优势,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迅速推进,通信技术的飞速发展,文化呈现多元化的态势,各种文化交融沟通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所以好莱坞需要更广泛的题材来拓展文化影响力和商业利润,当然的将从别国文化中找到的点子也包装成好莱坞式的。仍然使用原有的配方勾兑出来的产品,只是灌在了形状不同的瓶子里,这瓶叫“中国”,那瓶叫“埃及”,那怎么着喝起来都是一股可乐味。这并非是一个好现象。随着好莱坞电影在全球大行其道,美国文化占据了优势,这对美国观众而言也是不利的,因为这样减少了文化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孤立了自己,容易形成文化单一,助长唯我独尊的狭隘意识。其实好莱坞不仅仅是一个商业电影集散地,还有一些探索性、思想性的作品,出于商业的原因,不能为国外的观众看到。而亚洲和欧洲的一些优秀电影要想进入美国也困难重重,经过严格的挑选,仍然是由于商业的考虑,再加上文化偏见,都被挡在了美国国门之外。

●华丽盛宴背后

好莱坞说到底,是一个文化工厂,虽然也存在一批追求艺术的理想主义者,但他们仅仅能得到的是坊间的口耳相传,作品只在一个小圈子里流传和把玩。好莱坞的主流还是那些商业电影。并非说有票房号召力的电影都一点思想性没有,毕竟导演在创作这些电影的时候如果考虑了商业因素,难免要牺牲一点艺术性。现实生活中的问题被简化了,再加上一些引人入胜但是其实并无必要的噱头,好莱坞的电影人们在完成这些的时候已经行云流水了。所以我们不能苛责国内的导演如何把历史剧变成了言情剧,其实国际国内都这样。只是好莱坞是作弊高手,完成得不着痕迹罢了。在美国,几乎任何事情都可以拿来商业化运作一番,难怪有人说美国更像是一个公司,而不是一个国家。既然是商业运作,就难免存在许多不那么艺术的方面。华丽盛宴背后,是一条条日夜轰鸣的机械流水线,一个个电影产品被生产出来,赚着人们的微笑、眼泪和钞票。好莱坞的特点是垄断性强,每个电影公司都是集拍摄、制片、放映于一身,分工明确,像一部大机器上的齿轮紧密咬合在一起,大家通力合作,强调集体精神,弱化个人的作用,当然,明星们除外。为了提高票房收入,难免要宣传造势,除了宣传之外,还要借影评人之口为影片贴金,让观众们觉得他们看这部片子就是有品位之举。渐渐地,人们对影评人的客观性也心存怀疑。大多数影评人为主流报纸、杂志、电视台工作,他们本身和电影界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某种原因热捧某部片子,又因为某种原因拼命抹黑另一部片子。时时传出某某影评家赞扬某某电影是违心之举,皆因为收到了某某公司的各种好处云云。这样看来,评论家身在娱乐圈,耳濡目染,本身也渐渐成长为很优秀的演员。

但这种从非客观的角度、牵涉了个人利益的评论虽然价值不大,还是某种程度上会误导观众。这种影响力仅仅在于影片上映第一周的票房,所以,在这之后观众更愿意相信熟人的评论。某些时候出现叫好不叫座或者叫座不叫好的电影都不足为奇了。每届奥斯卡奖是各大电影公司的竞技场,获得奥斯卡奖可是件一箭双雕的事,不但为事业添了一枚金灿灿的勋章,更重要的是其中蕴涵的巨大商机。赢得小金人等于是激活一部印钞机,除了提升美国本土电影院票房之外,发行DVD、录像带以及海外收益不可限量。老板们做梦都会笑醒,于是不择手段、不惜重金争取奥斯卡重要奖项,表面上是两部电影孰优孰劣,实质上是两股势力经济实力的竞赛,热闹之势比总统竞选有过之而无不及。电影营造出美丽新世界,但是牵扯到巨大的商业利益,一切就变得丑陋无比、火药味十足了。第74届奥斯卡奖《美丽心灵》获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八项提名。这部电影是根据著名数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翰·纳什真人真事改编。一场人物故事真实性的校对开始了,一名网络作家率先发难,揭露“一个真实的纳什”。主流媒体如《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伦敦《泰晤士报》、美联社、纽约邮报等纷纷跟进,纷纷提出非议,认为电影虚构成分太多,为了迎合市场美化人物,刻意略去许多重要事实。接着,电话、电子邮件,一场接一场抹黑攻势令人应接不暇,批判这部影片与原著传记不够“真实”,最后竟然变成了对纳什本人的清算,揭露他道德沦丧未尽父亲之责,反犹太,还是个同性恋。出品商环球公司经历了短暂的措手不及,立刻使出斗转星移,借力打力争取同情票。至于这抹黑攻势的幕后黑手,嫌疑最大的莫过于角逐重量级奖项“最佳影片奖”的两家大公司——出品《红磨坊》的二十世纪福克斯,以及出品《不伦之恋》的米拉麦克斯,当然两家公司都极力撇清嫌疑。“这已经不是耳语攻势,而是大张旗鼓叫阵。我每天都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冲个澡,真不喜欢这种感觉。”——梦工厂市场行销经理普瑞斯谁又喜欢这种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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