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他们孩子三岁的那一年,纪宁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来她这里了。夜里的时候她在园子里逗孩子,突然之间府内闯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老叟走到她面前抬眼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而后给旁人一个示意那人便上前去抢了她的孩子。
她与那人争抢不过,刚要开口质问对方是何人却听那老叟同她说:“我们纪家是不会认你这个媳妇的,不过孩子到底是我们纪家的血脉,所以我要带走。”
她当然不能同意,上前同他理论,“我很高兴您能认他,他是纪家的血脉没错,但他也是我生下来的孩子。您不能就这么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不同意。”
对方同她一个冷笑,语气嘲讽,“我想你搞错了,我跑这来不是问你同不同意的。”
言罢,他便要领着众人离开庭院。
孩子的哭声格外的刺耳,她挣扎大喊着不能带走孩子,奋力的想要将孩子从对方的手中夺回来却是无用。
她那时真是彻彻底底的懂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心里虽然难过但她也知道纪宁的父亲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耐着性子在家中等着纪宁回来。
好在没让她等太久,孩子被带走后的第二天,久未露面的纪宁出现了。
让她意外的是,当她将一切都告诉纪宁之后,没有想象中那样得到安慰亦或者是保证,而是从他口中听到了这样一条荒诞至极的消息。
他说:“还记得宝儿满月那次,大将军曾来府上庆贺。他……同我,同我要你。”
开什么玩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他,“你说什么?”
纪宁不敢与她直视,侧头闭着眼睛同她说:“我知道你听清楚了,婉仪,全当我欠你的,等我得势的那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还望你为了我……忍些日子。”
“我要怎么办?姓纪的你怎么想的?我是你的夫人,我不是货品,你怎么可以随意的就把我送给人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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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披上喜服的时候,她觉得可笑至极,很荒谬。
纪宁就站在她的身后,细心为她挑选着一切配饰。透过歪曲的铜镜,她看到身后纪宁的脸,那么冷漠。
临行前,纪宁为她披上盖头,没有情话,只是告诉她,“不要想着逃,将军府与寻常人家不一样。”
“你放心,我就算是死,都会死在将军府里。”她浅笑,“不会给纪大人添麻烦的。”
纪宁一窒,她不知道是他心疼了,还是被她这幅冷情的模样给吓到了。
临上车时,她交给了纪宁一个锦盒,面无波澜和他说:“劳烦纪大人照顾好我的孩子。”
同纪宁行了礼,她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是绝情么?她想她并非是这样的,她只是已经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