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山,不是因为这里有许多麻雀!而是因为这里海拔太高,一般的鸟儿飞不到山顶就已精疲力尽而闻名。山顶终年积雪,但自半山腰出积雪就已开始融化,化为涓涓细流滋润着山里的一草一木!相对山顶的了无人烟来说,山腰以下显得格外的热闹,这里有达不到山顶的各种飞禽,以及各种认不出名字的野兽。深秋时节都在忙着准备过冬的食物!
山腰深处,各种树木盘根错节。其中有几米高的山茶树,也有高达几百米的云树。云树下趴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堆满了落叶却浑不在意,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两只觅食的穿林鼠。穿林鼠是这山里常见的野兽,以各种树根以及野果为食。性情胆小,因肉感极佳,是各种食肉动物的首选美食。但因为个子娇小灵活,且速度极快,又少遇天敌伤害!所以在雀儿山中穿林鼠的数量极多。两只穿林鼠即使在觅食过程中也没有放松一丝警惕,经常是吃一口食物两眼便左右看看,显得十分的机警。一步开外有一个半卸的竹篓,上面压着一些碎石,中间撑着一根带线的木棍。线的一头却在那少年手中握住,这是山里少年捕猎常用的方式。方便却又适用,少年两颗门牙紧咬着下唇,小脸微红,呼吸稍有急促。显得有点紧张,只差一步这两只穿林鼠便会钻进自己设下已久的圈套,难免会觉得心跳加速!
“小杨哥”~~~,紧要关头山下却传来一声呼唤,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只穿山鼠如受惊的小鸟飞也似的窜到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看来这次捕猎加餐的计划又泡汤了”。少年如此想着。随即起身弹掉身上的落叶,脸上显得有点气急的大声回应道:“小东子,你又皮痒了是不,就知道瞎捣乱!”便挽着线前去收拾残局。
不一会,过来一名气喘吁吁的少年,跑到身后弓着腰大口的喘着气叫到”小杨哥~先~先生知道你逃课,正大发脾气呢!你再不回去,我估计你又得被打手板了“。
”先生怎么会知道我不在的,他不是今天去县城走亲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算回来了就掐准了我会逃课?到学堂里来查我?“唤作小杨哥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答道。”
小东子听后一愣,摸头想了想:“对呀,保不准又是大彪告的密,这小子不是一直跟你不对付么”肯定是这样了。
“算了,算了,快来帮忙收拾东西,赶紧下山回去。希望先生酒后早点歇息,免得又挨罚!”
捕猎的少年,叫陈亦杨。“小东子”全名叫“王小东”。都住在山下的王家村里。王家村有200多户人口,皆因王姓居多而名。陈亦杨也是在两岁左右的时候随母亲搬到这里,一晃便已是十年、山里民风纯朴,小孩子当然除外。陈亦杨与母亲刚到这里时,全靠左邻右舍接济才挺过最困难的时期,王小东就住在陈亦杨家的隔壁,所以经常在一起玩耍,久而久之关系也就越来越亲近。
下山比上山要简单许多,至少不用那么费力。小东子边走边说“小杨哥,今天大彪和石头几个又打架了,石头他们人少打不过。说找我们帮忙呢”
“又打架,他们能消停一天么。整天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屁事没有。要我说一次就把人整治服帖,看还有谁来找事。”陈亦杨皱着头答道。
“哈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命呢,上次你跟石头打架,石头被揍得那么惨,不是一样整天告你状么。难道还没被你揍服帖”“等下回去打架的时候,跟我说一下,我跑远点,省得回家又被我娘收拾!“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去帮大彪了,赶紧走吧,太阳都快下山了”说完两名少年便加快脚步,往村里跑去。
到了山脚,陈亦杨把手里的竹篓与木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便与小东子往学堂跑去,远远的看到学堂门口站着一群年纪相当的少年,一字排开,低着头。前方站着一名先生,背着双手,手里却拿着一根柳树条。看得陈亦杨心里一紧,这柳树条对他来说太熟悉了,自己可是吃过不少的苦头,打在手上还能在绕行到手背上,疼得死去活来。本来陈亦杨是不打算回学堂的,无奈背包以及课本都在学堂没有带走,为了回家不被母亲发现逃课,才来学堂看看运气,相比先生,娘亲的惩罚那可严重的多,谁知今天运气这么不好,偏偏撞在枪口上了!
先生也姓王,是村里见识最多,文化最高人,年轻的时候在县城里当过师爷,因为年纪大,才回到村里养老,又被村里的请来当教书先生。也是盛情难却!但此时却完全没有读书人的半点气质,手里拿着柳树条,不知道下次会抽在谁身上。
“小杨哥,我就送到这里了啊。看样子大彪和石头打架被先生知道了,正在受罚呢,实在不行就别去拿了。回家跟你娘说忘在课堂不就行了么,何苦这么遭罪?”
“陈亦杨看着东子就像看傻子一样,””你以为我娘跟你一样?话说你会忘了吃饭么?别逗我了行不行。“
“呃~哪我在路上等你,希望你快点过来,还有别说我去找的你,先生不让我们上山的。“小东子说完就一溜烟跑远了。
陈亦杨,看着小东子的背影,心里嘀咕着”这小子一点都不讲义气,回去一定得告诉王大娘昨天他偷花生出来吃。想完便磨磨蹭蹭的往学堂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被受罚的少年看到,其中一名个子稍高的少年小声说道:”先生陈亦杨回来了“先生闻言,回头看了看,转身就嚷道,”陈亦杨,你小子再不快点,明天就让你娘亲过来。我跟她讲讲你退学的事情“
陈亦杨听完赶紧两步跑到先生面前,”先生您别生气,今天我没打架,听话着呢。真的不信你问小东子!他都知道。
先生听完两眼一睁,怒道“我说你打架了么,过来站好,顺便说说今天干嘛去了。昨天罚你背诵的课文,会了没有,如果不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亦杨心想,“大彪不是告诉你我干嘛去了么,现在来问我不是找个理由来抽我?”嘴上却不敢这么讲,答道:”我琢磨着先生今天去县城走亲,少不了一顿好酒,就到村口的池塘去抓点鱼虾准备给先生熬点鱼汤喝,谁知道刚抓了一条鱼被小东子一喊又给溜掉了。“
先生闻言气急”:瞎胡闹,你的池塘生在山里的吧?那池塘难道是斜着长得?还是山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池塘我不知道?手举高,两天不打就不老实,你爹娘是这么教的?
陈亦杨听完以后,默不作声。原来自他记事起就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一直都是母亲一把拉扯到现在。刚开始他还会问娘,爹到哪里去了,结果每次都是娘流着泪摇摇头,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问了,只是心底有个疑问,父亲到底是去哪里了,死了也应该有块碑啊?
先生也感觉好像说错了话,顿时没了训人的心情。顿了顿到:”算了,今天就只样吧,全部回去抄十篇字帖,完不成的明天都给我一只脚站着上课“,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少年们听后却想”难不成让我们都跟村长家的老母鸡一样,整天玩“金鸡独立”“
夕阳西下,陈亦杨拿着装有课本的背包,往家里走着。家就在村口池塘的边上,路上遇到小东子也没说一句话,小东子看见陈亦杨满脸不高兴,以为是挨了先生板子。心想“:小杨哥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没走几步,便听到后面有人在叫“:野种,怎么今天垂头丧气的?要不今天到我家里拿点红薯,回去垫垫肚子?”回头一看不是却是大彪一群的七八个少年。叫嚷的也是大彪。石头一群人走了过来,看看大彪,又看看陈亦杨,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神情。
小东子回头怒目圆瞪“: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说完又回头看看陈亦杨,心想“小杨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被先生教训傻了?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
却见陈亦杨红着眼睛说道:死彪!你鼻子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