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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灵之二:谈凤

在古华夏,中国人崇拜的动物是龙与凤。然而千百年来,龙与凤的真相却一直是个谜。多数学者认为,凤不是大千世界里实有的飞禽,而是中国古人“按美的规律”虚构的神鸟。

学者何新则认为,无论甲骨文,还是金文都有材料确切表明,商周之际,凤凰(雄曰凤,雌曰凰,简称凤鸟,雅号红鸾)是一种虽然稀见,但并非不存在的鸟类。战国秦汉以后,凤凰方完全神化成一种灵异之鸟。

根据古代关于凤凰形态的记载可知:凤鸟形体甚高,约6尺至1丈;凤鸟具有柔而细长的脖颈;背部隆起;喙如鸡,颌如燕;羽毛上有花纹;尾毛分叉如鱼;凤鸟以植物为食;好结集为群,来则成百;凤鸟不善飞行、穴居;凤鸟足脚甚高(体态如鹤),行走步态倨傲而善于舞蹈。

从古生物学观点看,中国古代是否存在过具有以上特征,而又为先民所崇拜的一种鸟类呢?回答是,确实存在。

这种鸟类,就是大鸵鸟。

关于鸵鸟,中国人对它既熟悉又不熟悉。熟悉的是它的名字,不熟悉的是它的奇特生态及其与远古中国文化的深刻关系。

据各种动物书中关于鸵鸟的描述,不难看出,古人传说中关于凤凰的形态描述,就其主要动物学特征而言,恰恰与大鸵鸟的形态与生态相吻合。

最有趣的是,据动物学家报道,鸵鸟能辨听音乐,并且极善于舞蹈。其日常行走步态,昂首阔步有如倨傲的绅士。而到求偶的发情期,在交配之前,雄鸵鸟与雌鸵鸟一定要进行长时间仪态万方的周旋舞蹈。这就是说,鸵鸟恰恰正是传说中那种“自歌自舞”的“五彩鸟”。

鸵鸟与鸵鸟卵的化石,在中国的古地层中广泛存在。与鳄鱼一样,鸵鸟适应生活于气温较高的环境中。在距今4000~6000年左右,自然生态发生了显著变迁,鸵鸟渐趋灭绝。

据说鸵鸟可以吞火,这与古人认为凤凰是阳火之精的传说颇相吻合。凤凰在上古语言中,别名“鵔鸟”、“鸾鸟”。鵔、鸾、鸵,古音相通。语义中都有圆、隆、团、大的涵义。

龙中最大者为湾鳄,是陆生动物中体形最大者,自然无愧于鳞虫之长的称号。而鸵鸟,也正是鸟类中体形最庞大者。

由此看来,远古先民尊奉凤凰为鸟中之王,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学者认为,龙和凤,都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吉祥神奇之物。龙象征神奇、高贵、威严,凤凰则象征美好、才智。在我国古史传说中,夏人以蛇为图腾。殷墟甲骨文中的龙字造型,也像一条巨蛇,头很大,张着巨口。同时代的玉龙造型,头上还有两只鹿角,这就是龙逐渐演化的遗痕。

凤凰则是殷民族的标志。在我国古代的诗歌总集《诗经》中,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殷始祖契的母亲简狄,有一次在河中沐浴,忽然有玄鸟飞过,坠落一个卵,被简狄吞食。

简狄因此怀孕生了儿子契。契长大后,协助禹治水有功,被封于商地,赐姓子氏,尊为玄王。从此有了商族,也就是殷人。殷人以后把“玄鸟”作为自己氏族的图腾。“玄鸟”的形象类似燕子。后来随着氏族和部落的不断发展和融合,“玄鸟”逐渐演变成有鸡冠、鹤足和孔雀尾巴的凤凰了。

夏先民和殷民族,在古代曾有个时期是对立的。但随着历史的发展,夏殷民族不断融合。大致到商代末期,龙凤逐渐由对立趋于统一了。龙凤和谐,说明了即使在古代,我国各族人民就是崇尚团结统一的,所以都喜爱“龙凤呈祥”。

楚文化研究的学者则认为凤为楚文化的标识,楚民族精神的写照。

在楚人看来,凤是至真、至善、至美的化身。他们对凤的景仰,既表现在楚地出土的数不胜数的凤的雕像和图像上,也反映在文采风流的楚人文学作品中。妙不可言的是,同华夏民族顶礼膜拜的狰狞恐怖的龙相比,楚人崇拜的凤则显得雄姿英发、气度非凡。江陵马山砖瓦厂一号楚墓出土的楚国丝织丝绣品上的凤图案,凤或引颈高歌,或头顶花冠,是那样飘洒俊逸;江陵李家台楚墓出土的立凤木雕和江陵雨台山等地楚墓出土的木雕凤架鼓,凤或振翅欲飞,或足踏虎背,是如此气宇轩昂;尤其是出土于寿县的凤龙相搏青铜塑像和长沙陈家大山楚墓的凤龙相斗帛画上的凤,更是显得伟岸英武,正气凛然!楚人文学作品中的凤则愈发显得神奇。在楚辞《大招》中,楚人甚至以凤来引诱所招之魂,故而发出了“魂兮归来,凤凰翔号”的呼唤。不难看出,凤那种叱咤风云的浩气和异彩纷呈的风采,正是楚文化精神的绝妙象征。

传说中的凤凰的种类很多,见于文字记载的有青凤、赤凤、黄凤、白凤、紫凤、丹凤和比翼鸟等。《禽经》曰:“青凤谓之鹖,赤凤谓之鹑,黄凤谓之鸾,白凤谓之鷫,紫凤谓之鷟。”比翼鸟俗称“比翼凤”,“飞止饮啄,相不分离,雄曰野君,雌曰观纬,总名曰长离,言常想离著也”(《琅环记》)。

根据这些特点,人们常以比翼鸟来形容男女相恋,死而复生,必在一处。传说凤凰产自丹穴,灭迹于吊鸟山。为了纪念它,众鸟在每年七八月间,纷纷聚于益州吊鸟山,为之拜扫祭祷,以寄怀念之情,这就是吊鸟山的来历。

由于凤是一种非常圣洁、非常高贵的神鸟,所以千百年来,帝王总是把它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帝王乘坐的车子叫“凤辇”,帝王的诏书称为“凤诏”,皇宫中的楼阁称作“凤楼”,皇后的礼冠称为“凤冠”。当然,“凤”作为一种吉祥动物,也普遍用于民间。古代妇女的一种头饰就叫“凤钗”,明朝时代一般女子结婚时所用的彩冠也叫“凤冠”。古代的一些妇女用品如铜镜,也往往用“凤”作为装饰图案,典型的例子是宋代的双凤镜,镜背双凤展翅,翩翩起舞,情态极为和谐自然。

由于凤凰的名字得于牡牝二性,且美艳华丽。所以,人们都把凤凰比喻恋人的爱慕和结合,把它看作是和平嘉瑞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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