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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着日军巴不得我们放弃金川进入汉城,这样一来日军就能够完全封锁南朝鲜,汉城、仁川、牙山的友军就全成了被捆绑在密室里的小姑娘,日军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陈宗泽刚刚正在喝茶,一听“噗——”地将嘴巴里的茶水喷出去,好死不死刚好喷在徐阳的胸膛上,惹得他被一吓竟是像极一个肺痨鬼拼命地咳嗽:“大……大人、咳咳——卑职不是故意的。”
徐阳懒得去计较,现在可是兵聚国战,生死之地,存亡一刻,不可不察。他觉得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小命就要葬送在朝鲜,不好好的思量,死了谁都不能怪。
有些事其实也恨奇怪,这时徐阳在想历史上的袁世凯是怎么做的,为什么甲午一败后北洋的人大部份都倒霉只有袁世凯借机发展掌握兵权,最终成为一方霸主直接窃国。他苦恼地发现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不知道详细的过程,呢喃:“难道我也要靠出卖人来上位?”
吕炎耳力明显不错,他听见徐阳的喃喃自语皱眉了。
说起来很奇怪,徐阳从来都没有想过甲午胜利会怎么样,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满清在甲午一战会战败,并且没有想过要去改变战败的事实。其实就是办不到,以徐阳目前的力量想去改变什么无疑是螳臂当车,如此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能尽一些力就尽一些。
如果有人问徐阳:“你为什么不尽一份力去改变呢?”
他会答:“没办法的,满清朝廷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太压制国内的汉人了,防汉是满人最在意的事情。人口比例的差异让满清朝廷根本不可能去大力发展科技强兵,这不是冷兵器时代,火器时代士兵只需要训练三个月就可以上战场,如果民智开了,几百万统治四万万人的局面还可能存在吗?就算能胜,作为统治者的满人也不会让统兵的汉人去获得胜利,因为那会动摇满人所谓的‘国本’。”
按照徐阳的看法,北洋的李鸿章应该也看出满人朝廷对汉臣的顾忌,这才明知道是不可为还硬着头皮不断向朝鲜增兵,毕竟身为上位者不会看不出朝廷其实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来削弱北洋,削弱国内权势变得无法掌握的汉臣。
吕炎问:“大人,你真的决定要前往汉城?”
徐阳点头:“不去不行,要是不去我们就变成满人眼里的叛逆,到时候不用日本人来打,满清朝廷一道诏令,在朝清军就该放弃虎视眈眈的日军前来平叛了。”
陈宗泽打了一个冷战,他深觉参领大人说的没错,朝廷宁愿放弃外敌也会不惜代价的剿灭家奴,这毕竟已经是满人两百多年来没有改变的政策。
吕炎迟疑了:“那……?”
徐阳苦笑:“没事,日军不但不会进行阻拦还会让开一条道路让我带兵过去。我现在最苦恼的是到了汉城该怎么做,第一是不能被那些大人们玩弄手段吞了兵权,第二是战事爆发后该留下来死守牙山还是回转金川。”
对于权谋来说,吕炎和陈宗泽可能比徐阳还陌生,他们是军人不是政客,由于身份的关系也不会懂得那些弯弯道道,如此也就不会有什么好建议了。
最终,徐阳还是决定带着两个老兵营(1200人)、两个新兵营(1000人)、一个鬼子营(137人)、两个朝鲜营(1000人),总数七个营3337人前往汉城与袁世凯等人会合,他将老兵两营、新募的汉人五营、朝鲜人六营留在金川,这十三个营将由陈宗泽暂领、公孙宏辅助,为前方部队留一条后路。
徐阳交代陈宗泽很多话,用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口气,让陈宗泽务必在这段时间里约束部队不要外出,不必理会日军的挑衅,依靠工事进行防御。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17日的正午,徐阳很早就集结好部队,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走,一直等到从威海卫启航的商船到来,卸下来两千箱军火。
听船员讲,卫汝贵和冯玉昆的部队已经先后在仁川登陆,“济远”和“广乙”两艘军舰完成护送清军在仁川登陆后果然没有马上返航而是留了下来。
听到“济远”和“广乙”没有返航而是留在仁川,徐阳不知怎么地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历史在这一刻已经改变了,丰岛海战估计是没办法爆发。这时又不得不想,那么甲午战争的导火索会在哪里被引燃呢?
徐阳检查军火,箱子里果然是林斌承诺的毛瑟1871/84式步枪和子弹,他还意外的发现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是两门陆军型神机炮、四门格林炮以及相应的几万发弹药,至于原先约定的五门克虏伯75毫米行营炮却是没有。
神机炮全名应该叫诺登飞多管排列机枪/四管神机连珠炮,说白了就是一款机枪。它的射速为每分钟350发,射程2000米。这东西原本是安装在战舰上,不过后来被改装成陆军型给守城的部队使用,近几年又按照行营炮的方式加了两个轮子可以用于野战。
格林炮,它是世界上第一种正式装备军队的机枪,美国军队在1866年将其正式列入制式装备。这种武器一经推出就引起了当时世界各国军队的注意,在传入清朝后于1881年由金陵机器局开始大规模仿造,各地兵工厂随后也进行了生产,清法战争中该炮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在清日甲午战争爆发之前陆军大规模装备了格林炮,北洋水师的“定远”、“镇远”、“致远”、“靖远”舰也安装了此炮。
徐阳在听军官解释后大为惊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清军有列装重机枪,不过他倒是知道日军在入侵朝鲜的时候没有神机炮只有少量的格林炮,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思考大量列装重机枪的清军为什么会败在少量列装重机枪的日军手里了。
根据徐阳的印象,这个时候马克沁重机枪已经被研究并且制造出来,只是世界各国只有英国的非洲殖民部队装备了马克沁重机枪,其余各国倒是没有人重视。这对于徐阳来说倒是好消息,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要是能活下来一定要大举列装马克沁重机枪。
马克沁重机枪首次实战应用是在1893─1894年南中非洲罗得西亚英国军队与当地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中,在一次战斗中,一支50余人的英国部队仅凭4挺马克沁重机枪打退了5000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打死了3000多人。
徐阳检查完毕亲自监督麾下部队进行换装,再次交代一些类如训练新兵、小心戒备等等的事项,放弃携带行营炮的念头,只是带着一门神机炮和两门格林炮就向汉城开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