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婼被分配到的小屋中,共住着七个男娃,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非她莫属,也幸得同一个商贩买回来的奴隶中有个叫金三的孩子,她的邻床,虽才八岁,心智却早熟,将自己的饭菜捡着好的分给刘三,笑起来一双眼睛好似月牙,非常好看。
金三说过“这屋子里头,就咱两最白,上辈子一定是亲弟兄,以后俺便是哥哥,你是俺弟弟。”
金三还说过“俺弟你要多吃点,吃得多才长得高,等你长高了,咱兄弟一起去服侍南王,那时候就天天有肉吃了。”似乎他的意识中,只要能吃得饱,能天天吃上肉…再也没有别的梦想了。
金三口音很怪,说起话来总像是在唱歌,那个调调她也说不清楚究竟像哪个地方的话,若真要比喻,更像是金三母语根本就不是这语言,这语言也是半路左一句右一句的学来凑一起。当听起金三身世的时候,原来这孩子从小就在奴隶群中长大,身边的奴隶也包括他的亲生父母都被卖往各地,长时间颠簸流离左学一句右学一句,话音组合起来自然怪异了。金三还给刘紫婼看了母亲留下的‘宝贝’,是一颗漂亮的小石子,值不了几个钱,但金三很宝贝它,说每个夜里要揣着石子才能入睡,也许金三的乐观全都是这个小石子赋予的魔力。
也当是刘紫婼本合就了小强的命,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无时无刻都想着法子,怎样逃脱,如何逃脱。当然,在这陌生的地方,又身在一个大型行宫里头,偶尔会听见同伴们提起行宫主人的事,她算是明白这南郡王是如何的一个人物,自给是女娃的事她此刻是不敢说的,甚至不敢让人晓得,她一点也不怀疑,当身份暴露时,得到的待遇决计不是和睦的将孝爵送回赵国国都,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盘上,还不是都‘土皇帝’说的算?
进宫里半个来月,明日天未明时就是这批娃娃们开始分配活计的时候了,屋子里也没几个人,都在南疆奴能活动的地方上四处瞎逛,熟悉环境。刘紫婼懒得出门招惹麻烦,缩在床板上盯着手指发呆。
金三揣着个苹果笑嘻嘻的小跑进来,一把扯起被窝,钻了进去,凑到刘三面前,晃着手里的苹果“俺弟,看,这是什么。”
她这些时日以来,从被关牢笼里运送开始,已经麻木了人挤人的睡眠与生活,看了一眼“苹果,怎么了?”
金三笑得一对月牙眼“这是林爷赏俺的,喏,拿去,快吃了,听说苹果可好吃了。”
“这个苹果你自己吃吧,我不饿。”她叹了口气,心底多少替这娃娃心酸,听这口气,他还从来没吃过苹果。一想到这里,她便又想起所谓的伙食,五谷杂粮啊,赤裸裸的五谷杂粮,一锅子合着煮出来的各种杂粮,有时候盛饭时会加点菜渣子,有时候也会得见几块肉丁。
“那咱一人一半?”
“我真不吃,是真的。”
金三一愣,眼睛一眨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认真起来“俺弟,你上回说起家里头很有钱,每天想吃多少肉就是多少肉。”
“唉,看来你还是不相信。”
金三呵呵一笑,挠挠头“信,当然信,你说的话,俺信。”说到这里他一脸神秘“他们最近在背后议论你呢,说你以前家里有权势,后来犯了死罪,才被卖来做奴隶的。还说你的家人都……”
“呸呸呸,胡扯!”刘三两眼一瞪“他们都活的好好的,你别听那几个小子瞎扯,他们知道什么,真是的。”
金三认真的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俺也相信家人活的好好的。”说完又笑得两眼如月牙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喝令声“都集合。”
刘三无奈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用脚跺了跺床板,抱怨“大冷天的给床薄被睡板子。”
金三笑着拉着她的手“快走吧,迟了会挨饿的。”
她也没啥好说的,跟着出了屋子,在院里跟一群男娃子集合,小管年纪也就十几岁,八个屋子里的娃娃们繁琐杂事都归他管,林爷只用适当的时候交代小管几句,小管都能将详细的安排妥当。他喜欢捏着根金竹棍,动不动就扬起棍子吓唬人,真要打的时候便是让人把对方鞋脱了,用棍子狠狠的在脚底心抽,疼得人受不了。小管晃着手中金竹棍,点了一圈人数,随后说道:“你们大家都晓得,明天起就要安排事做。”
不知谁带的头,回答明白,众人也跟着回答,小管又继续“进了宫里头,便要遵守里面的规矩,现在都去一号房洗干净,换上南疆奴的服饰,还有,把你们这身脏臭的麻布都扔掉。”
刘紫婼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金三拖着就走。
十几号人见着池子都迅速脱掉身上的麻衣,噗通跳进去,水池稍微加了点热水,但摸上去还是冷的,比平时扎手的冷水好一些罢了,就一眨眼的功夫,刘紫婼便瞧着十几号赤裸裸的男娃在水池里使劲的搓洗,有几个身上较脏,下了池子用力搓,周围便有污垢涌起,还互相聊着天,门口监督的人喝令一声“都别磨蹭,你们两个,快脱了洗干净,后面还有人等着的。”
金三身上的麻衣已经褪去,正在慢腾腾的脱裤衩,冲刘三是挤眉弄眼的“俺弟,别发愣,快一些。”
这时她的脑海似乎搭错线终于纠正了过来,什么?要她脱guang进去跟一池子男娃子和洗澡水!
金三见‘弟弟’呆傻杵在那,又怕惹了监督的大人生气,刚脱了自己的裤衩就按住刘三顺手一把拔去她的麻衣,再推上一把,一起跳进池子里。“俺弟你差点要挨打了,快洗干净。”见着刘三目瞪口呆的模样“唉,连洗澡都不会。”说着便抓起刘三的手用力搓,瞅向她还穿着浸泡在水底的四脚裤衩“俺弟的裤衩是什么料子做的?一定很精贵吧。”
刘紫婼脑海终于轰隆一声,一把推开金三“别碰我!”
金三被水呛了几口,眼睛也被水弄得微红,对刘三的异常也未生气,呵呵一笑“俺以为你以前都是被人伺候着洗澡的。那你自己洗,洗快些,一会迟了要被打的。”说完他就开始自己搓起来,心情一点也不会受影响一般,还不忘记继续催促“快洗吧。”
一眼望去,众人都是那么赤裸裸,只有刘三还有幸挂着一条四脚裤衩在水池边神情怪异。这些南疆奴们很少会关心他人的事,所以也没人注意刘三,除了热情的金三,其他人都在努力将自己一次洗干净。
金三洗澡很快,瞅见刘紫婼还在发呆,又想帮忙了。
他以为刘紫婼推开他是因为自己替她搓洗时力气太大,弄疼了刘紫婼,笑着又凑了过去“俺弟,哥哥帮你洗,这次不用力了,不会弄疼你的。”
刘紫婼脑海再次轰隆一声“别动,我自己洗!”此刻她心底的滋味真是相当不好受,虽然说没发育的娃娃没什么看头,但她几时习惯过****身子就穿条内裤在一群陌生‘男同胞’面前,并且最恶搞的是,一群人在一个池子里洗澡,她竟然还没穿帮!
越想越觉得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手上也用力好似发泄,弄得身上一道道红印,在心底不断的告诫自己‘先保住小命,才是关键’金三瞧着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脾气有些古怪,也未多想。
很快就有人离了池子去领衣物迅速换上。
别看金三瘦弱,力气不小,他杵着池边一跳就离了池子,跑向监督前领取衣物迅速换上,顺便还替‘弟弟’领了一套,抱着就跑了过来“快起来,别做最后一个。”边说边一把用力拽起刘紫婼,把衣物往她怀里一揣,弯腰就准备替‘弟弟’脱裤衩!
刘紫婼反应够快,迅速跳开。
“俺弟,发配的衣物里有新裤衩,为啥不脱?”
环顾了一眼四周零零散散在换衣服的男孩们,她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冲一脸困惑的金三招招手“你过来。”
金三虽然不解,还是跟了过去。
“金三哥。”
这一声金三哥使得金三眼睛都亮了起来,这还是‘自己弟弟’第一次喊自己哥哥呢,他高兴的将先前的困惑全抛开“俺弟。”
“你转过去,挨着我,替我挡一下。”
金三又困惑了,但他还是本能的照做,刘三换衣服速度非常快,估计是给急出来的,只几个动作就将衣物换好,将四角裤衩往扔脏衣服的篮筐里一丢,才缓过一口气。
……夜深时,金三钻进刘紫婼的被窝里,很认真的说“俺弟,你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所以你害羞不敢给人瞧见?”
刘紫婼捂住耳朵“睡觉了。”
金三似乎下定了决心“没啥好害羞的,咱都是男人。”一个翻身压住刘紫婼,就要拔开裤子瞧。
她本能的脚往上一磕,正中,金三哭着鼻子这夜再也没跟刘紫婼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