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茫茫然的从医院出来,耳边吵杂的好像一个发动机,可她却听不进去,脑子都是“胃癌”两个字。李静不知从哪蹦了出来,在云舒耳边兴奋的问,“怎么样?怎么样?问到了没有?”
云舒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静紧张了起来,“怎么了?难道他真的对我没有意思?啊。。惨了,我怎么就那么不受欢迎呢,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他又不喜欢我。。。”李静说着说着又哀叫了起来。
云舒回过神,说,“别嚷嚷了,我没有问他呢。”
李静一惊,“什么?没有问,怎么会没有问,怎么没早说,你干嘛去了?”
云舒无力的问,“如果你得了癌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静一听,“呸呸呸,我才不会得癌症。”
“我是说假如。”
“假如我也不会,不过电视上那些人演的都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也是,知道自己会死了,谁还会高兴的放鞭炮呢。喂,曾云舒,你别岔话题呀,刚才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周子安得了癌症。”
“周子安?啊。。什么?”李静惊讶的张着她的小嘴。
云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医院的方向,喃喃的说,“怎么办。。”
李静走到云舒面前,“怎么回事,你听谁说的?你见到他了?”
云舒摇头。
李静急急的说道,“可能是假的,云舒你别急,可能是你听错了呢。”
云舒还是摇头。
李静又说,“他就在那个医院?我帮你去看看。”说完,转身就走。
云舒没有理她,只是发怔,他说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他美好的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老天可以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李静走开后,云舒没有等她回来,一个人沿着路边慢慢的走,她需要好好的静一静。车辆带着硝尘迎面扑来,气势汹汹的让人不容抵抗,眼前瞬间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前路。路边上有一群人在不知讲的什么,笑的前俯后仰的,传到云舒的耳中,尖锐的仿佛从云端处跌落。云舒抬头看看天,原来冬天早就已经来临了。
云舒回到家上网查了一下,关于胃癌的病症,那些患病时的字写的触目惊心,就眼前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看的云舒全身发凉。最后看到:胃癌的根治性手术率为90%~100%,术后5年生存率达90%~99%时,云舒感觉好像看到了阳光,全身暖暖的,原来这个病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成功率高的惊人。
李静没有消息传来,不知她是不是真去问了,而结果真的是不如人意。其实谢嘉梓怎么可能骗人,云舒心里明白,李静只是不知道情况而已,她不知道谢嘉梓会是周子安的妻弟弟。
云舒虽看到病有希望治愈,但她还是失眠了,她闭着眼睛在想,她是不是该去看看周子安,不为别的,就当作是朋友一场。
第二天,李静打来电话说,她昨天跟谢嘉梓约会去了,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他。
云舒懒懒的说了一句恭喜。
李静又说,可他一副心不焉的样子,比不来还要打击人呢。
云舒哦了一下,就没有再吭声。
李静也感受到了云舒情绪不高,小心翼翼的转话题问,“他的是真的?”
“什么?”
“周子安呀!
“难道我会开这玩笑,不信可以去问谢嘉梓!”
李静惊跳,关谢嘉梓什么事?
云舒知道说漏了嘴,可她现在还不想解释这些,“子安是在他们的医院!”
李静撇嘴,“可他是骨科好不好?”停了一下,她又问,“那你去看他吗?他老婆……
云舒不语,她要不要去?
正在这时,有人按门铃,云舒挂了电话,去开门。门外站的竟是曾健来。云舒大感意外,他看到云舒,忙有些紧张的说,“我是问阿平要的地址,过来看看。”
云舒迟疑了一下把他让了进来,看他进了屋,把门关好。他没有坐下,站在客厅四处打量了一下,说,“租这一套房子挺贵吧!”
云舒倒了一杯水给他,淡淡的回答道,“这是老房子地又偏,价钱还行。”
曾健来接过水,坐了来下来,看了一眼云舒,“好好的,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我喜欢!”
曾健来没有理会云舒的冷淡,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爸爸这几年也有一点积蓄,买一套房子首期还是可以的,你去看房子吧,我给你付首期。”
云舒有些意外,“你家那位同意!”
曾健来微笑,“这点主我还是可以作的!”
云舒收回目光,“不用了,我这挺好的!”
曾健来又说,“你也不小了,房子就算爸爸给你的嫁妆!”
云舒一听,心里就不舒服,冷笑道,“现在怎么把我当女儿了?嫁妆?我不要!”
曾健来痛心的说,“阿舒,我知道你怪爸爸,爸爸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会尽一切努力补偿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所以,阿舒,你试着原谅爸爸,好吗?”
云舒看着他皱起的额头,那里已经开始有了皱褶,可她还是狠了狠心,“我不需要补偿,也不想原谅,如果今天你是来说这个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曾健来叹口气,低头喝水,他的手指可能因为天气干燥有些开裂,烈口处是灰灰的白。他没有离开,只是坐着。两人都在沉默,过了一会,云舒只觉得烦闷,于是站起来,进屋披了一件外套,拿起包出来,对曾健来说,“我还有事,你回去时,把门锁好就行了!”
出了门,云舒才发现是个阴天,空气干燥阴冷,风吹上来,皮肤一下子就觉得紧紧的。
云舒缩了缩脖子,忽然发现冬天剪头发真是个不明之举,冷咧的风肆无忌惮的从脖子滑溜溜的闯进后背,如果不围围巾,穿再多衣服都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
云舒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下,然后还是上了公车,往医院方向的!车上人很多,空气混浊,云舒站在门边,看着窗外的青树,树干尾上还残留着一些青叶子,摇摇坠坠的不堪冷风一吹。
云舒想起那年夏天在周子安老屋外面看到的青树,那叶子浓郁青翠的要滴出水平。一昂头,似乎还能看到蝉飞舞的翅膀。云舒想,现在那的树不知道是否凋零的如同这个城市的树木?
云舒在医院对面的一个小食店点了一碗粉,煮的不太好吃,糊糊的没有粉的味道。云舒还是就着热气吃的呼溜溜的,眼睛瞅着医院大楼的窗户,想象着下一秒周子安就会从哪个窗口探出头,边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边感叹着。
吃完,云舒在附近的花店看了一圈,总觉得买花去看望病人显得娇情。最后还是买了一袋苹果进去,心里是忐忑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