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征愣间思索,难道这就是古代的割袍断义,亲眼目睹了,才能明白割袍人的心情,夷光抬起头望了眼范蠡,范蠡也是征愣在那里,幽幽的开口“青山,你我二十年手足情。”
“如若是背叛我,二十年手足一定会原谅你,可是你对不起的却是我妹妹,那就不可原谅。”施青山闭了闭眼,吸口气,拽着夷光便向回走。
夷光从施青山的手传递的信息,可以感觉到他的难过,这样夷光很内疚,什么样的兄妹情,可以让情同手足的两人分开,夷光不得而知,但是她可以肯定,施青山一直都想保护她,肯定也会好好的保护她,夷光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带来的震撼,亲情带来的爱,让她在陌生的世界不必一人独自走下去,夷光紧紧的握着施青山的手,泪已夺眶而出。
“殇儿,怎么了。”施青山停下前进的脚步,帮夷光擦了擦泪,“如果你觉得范蠡负你,我可以杀了他帮你出气。”
“不,我只是感动哥哥对我这么好而已,真的与范蠡无关。”夷光笑着摇摇头,趴在施青山的怀中大哭起来,这是亲情在夷光体内碰撞震撼的结果,与范蠡的无情无关,因为毕竟她不是施无殇。
“那就好,陪哥哥去东阳待一段日子吧。”施青山提议。
夷光摇摇头,“暂时不去了,去了也给哥哥添麻烦,帮不上忙的。”夷光笑了笑,俏皮的提议“不如这样,等我在伯仲书院学成归家,一定去东阳陪哥哥,怎样?”
“我能说不好嘛。你啊…”施青山爽朗的笑着,温柔的揉揉夷光的头发。
夷光也跟着笑了笑,抬起头,发现几个黑衣人飞速的朝这面前进,暗想,肯定是自己贪玩第二次发信号叫来的人,跟孙武一伙的,那他们走的胜算又大了一成。
“哥哥,快看。”夷光惊喜的指给施青山看。
施青山呵呵笑了两声“这次你就不用担心他们走不了啦。”
“嗯。”夷光点点头,看着范蠡快速的提气,用轻功飞过去,夷光惊愕的睁大眼,忍不住感叹“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是啊,如果你想学哥哥教你。”施青山回望着夷光可爱的表情,才真正相信,她真的不在意范蠡的毁约,不在意范蠡说过什么,自己这才放心的松口气。
“好啊,不过现在先要过去看看热闹。”夷光牵着施青山的手向前跑去,开心的笑着。
现在的形势变成了二十几个黑衣人PK一堆青衣卫,个个都剑拔弩张,准备大干一场,秋风吹起落叶,扫过剑锋,断成两半,让人不寒而栗,郑旦有些害怕的喊道“公子,救我。”
赶来的范蠡喊道“住手!”
青衣卫将剑收入鞘中,等待范蠡下一个命令,孙武也做了个停止的动作,黑衣人也将剑收入剑鞘,表面上的风波变得暗潮汹涌,夷光走向前,伏在范蠡耳边说道“蠡哥哥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哦。”
范蠡点了点头,喊道“撤!”
一夕间,风平浪静,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谈笑间樯橹飞回湮灭也只在一瞬,郑旦望着走远的范蠡,眸中有丝不舍,掩饰下表情,扭回头对着夷光说“小姐,我好怕你会出事。”
“有哥哥在,没什么好担心。”夷光说完,对着施青山一笑。
孙武走上前,施礼“多谢小姐救我家公子一命,此恩孙武以后会报,后会有期。”
说完也带着黑衣人走了,夷光拍拍手,笑着说“事情终于圆满的落幕了,已耽误了一日行程,明早赶路去书院吧。”
其余几人点了点头,夷光又侧身对施青山说道“哥哥,你明早回东阳或者回苎萝村看看爹爹娘亲吧。”
施青山笑着敲了下夷光的头“我刚从苎萝村来,爹爹说你要去伯仲书院读书,殇儿何时也这么爱学习了。”
“以后可以帮哥哥打理生意啊。”夷光开玩笑的说,没敢提看不懂蝌蚪文的事,看不懂文字就是文盲,太丢人了。
“好啊,以后哥哥的生意都交由你打理可好。”施青山笑着附和。
“啊…哥哥不会来真的吧,那我岂不是累死了。”夷光一脸为难,撅着嘴思索。
引起其余几人一阵大笑,夷光才发现原来是施青山跟自己开玩笑,于是有些娇羞的跺跺脚,边捶打施青山边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
黑色的夜幕笼罩整个苍穹,几颗星辰点缀其上,离中秋越近,星光越黯淡,黑夜宛如灰色的白昼,夷光仰着头,趴在窗前,数着稀稀疏疏的星星,叹口气“哪颗是我,哪颗是爸爸,哪颗是燕子,哪颗是洛丹…”
“小姐,这么晚不睡觉在干什么。”郑旦起身,准备喝水,抬眼却看到夷光嘴里念道着什么人,手指在空中乱划。
夷光没有答,反而问道“我在望天的时候,他们是否也在望天,是否如我一样看着同一片天空思念着我?”
郑旦焦急的爬起来,伸手摸了摸夷光的额头,发现没什么异样,脸色有些焦急的说道“小姐梦魇了么,还是魔怔了?”
“是否隔着千年,看到的还是同一个天空?”夷光一直念叨着,手指在空中划了又划,吓坏了郑旦,郑旦穿上鞋子,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不一会,施青山跟着郑旦走进来,焦急的询问“在哪?”
郑旦指了指床侧的窗户,“在那。”
施青山赶忙跑过去,抱住夷光,关切的询问“殇儿,怎么了,是感觉哪不舒服还是怎样?”
夷光感觉到一个劲力将自己抱在怀里,回过神,才发现是施青山“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施青山赶忙摸了摸夷光的额头,才放心的松口气“还好没事,吓死哥哥了。”
“怎么了?看你紧张兮兮的。”夷光笑着询问,看到施青山一脸焦急,然后又瞅着站在屋内的郑旦。
“刚才你趴在窗口,一直念叨着什么千年,什么同一个天空,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字,喊你你也没吱声,摸了摸你的额头,也没发热,我以为你梦魇或者魔怔了,这才急着跑出去喊公子过来。”郑旦立在床前,一轮月光洒在她身上,折射出柔柔的光芒,竟让她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夷光见状,回过身,穿上鞋子,笑着说“没有梦魇,也没魔怔,只是有些想念以前罢了,出神久了,若不是哥哥唤我,恐怕真的回不来了,不过不碍事,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不又回来了么。”
施青山拿出火折子点上油灯,屋内亮堂起来,反倒显得外面天色黑暗下来,幽幽的说道“景色虽美,不易多看。”
“嗯,知道的,哥哥待我的好,我会记得一辈子,不管是在哪里。”夷光被感动的又想哭,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变的如此脆弱不堪,想以前的自己,除了偶尔的心绞痛外,总是自己照顾自己,顶多病发时加个燕子照顾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后,心绞痛便没发作,可是自己的眼泪在亲情的关怀下却越来越多起来。
“傻殇儿,当哥哥的理应照顾妹妹的。”施青山揉了揉夷光的发丝,宠溺的开口。
“谢谢哥哥。”夷光脸上显露着满满的笑容。
施青山离开后,夷光脸上的笑容显得落寂,她一直不明白的是,施青山到底心中藏着何秘密,对自己的亲妹妹如此之好,可是他的好总是带着一种补偿的宠溺,夷光将目光重新投回郑旦身上,询问道“姐姐在我家待得时间最久,是否听过我哥哥的事情。”
“小姐想问什么事情呢,我到府上时也只有九岁,九岁前的事情我应该不知道的。”郑旦脸色闪过一丝异样,静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