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付家回城的大马车上,麻黑给素月、付瑶讲起了鹰头女人的故事。
麻黑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才刚刚有人类。那时候的人类没有什么见识,还不懂得生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对付洪水、山火、野兽和疾病。每一回在遇到灾难的时候,都要死很多人。阿不凯恩都力(天神)怜悯这里的人类,就派来了鹰嘴妈妈到这里来教化百姓。鹰嘴妈妈是带着很多神奇的魔力来到这里来的。可是,因为鹰嘴妈妈长得特别,和这里的人们长得不一样,所以人们都不相信她。鹰嘴妈妈想出来一个办法,就是生了一个儿子,长得和这里的人们一模一样。在她的儿子七岁那年,来了‘呼啦啦’吓唬这里的人。鹰嘴妈妈的儿子赶走了‘呼啦啦’,得到了民众的信任。在她的儿子九岁那年,起了一场大山火,鹰嘴妈妈的儿子制住了火头,得到了民众的尊敬。在她的儿子十一岁那年,发了一场大洪水,鹰嘴妈妈的儿子把人们带到了高山上,让他们躲过了灭顶之灾。在那以后,鹰嘴妈妈的儿子又使用法术,治好了许多人的疾病。这里的民众就把鹰嘴妈妈的儿子当做是真正的萨满。而鹰嘴妈妈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又给人间留下了萨满子孙,就回到天上交差去了。”
素月很向往的问:“那你真是那个鹰嘴妈妈的后代吗?”
麻黑肯定的点头:“我是。我一定要变成大萨满,我要治好瓜尔佳依兰的心口疼的病。”
付瑶:“瓜尔佳依兰,她的心口还疼吗?”
麻黑的眼睛里闪出了泪光:“她疼的比以前厉害多了。我的铜锣都快镇不住了。”
素月又问了另外的一个问题,她指着天上问:“你刚才说的那颗北极星,还有佛库伦的后代,都是怎么回事呀?”
麻黑:“我得快点儿回去准备敲铜锣了。北极星的事以后我再给你讲。”
说着话,麻黑跳下马车,和付雅韶等人打过招呼以后,急匆匆的走了。
付雅韶说:“看得出来,这个小麻黑对主子还是很忠诚的。”
胡举人:“我还看出来,他不光是忠诚,他还有别的意思。”
大阿哥穆棱阿问:“还有什么意思呀?”
胡举人笑了:“没准儿,这个小麻黑长大以后还能帮着钮楞阿‘拉帮套’呢。”
付雅韶也笑:“你还真能想。”
就这样,留下了巧云、素月两个女儿,杨大鞭子一个人回江东去了。
巧云、素月都很懂事,乖巧,不乱说话,不搬弄是非,付家人上上下下的都很喜欢她们。
她们和付琼、付瑶一起学习诗书,学习针线、刺绣,剪鞋样。闲暇时,再跟佟萝儿学习一些书法、字画。
十几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
这一天,付家的女主人伊尔根觉罗氏说:“这一阵子都是响晴的天,正好秋收。我想回西沟正白旗去一趟,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我去要一些新鲜的口粮。”
付瑶说:“素月,我们也去。我们去找甜菇娘,还有天星星。”
伊尔根觉罗氏:“都去。付琼、付瑶,还有巧云、素月都去。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儿,不能总是窝在屋子里,出去散散心。”
巧云早就想知道应虎子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安全。平时又没有办法打听。她正巴不得能去一趟西沟八旗亲眼看看呢。
出阿拉楚喀西南门,沿着平坦的千年古道,马车只是走了半个时辰,就能看见西沟旁边那一道茂密的柳条通了。
在古道的南北两面的田地里,可以看见不少正在收割着庄稼的人们。而且看得出来田地里的庄稼已经快收获完了。
伊尔根觉罗氏感叹:“刚种下地就下雨,要秋收时候就晴天。难得这样的好年头哇!”
付瑶不理解,她问:“讷讷,不是那一年都有晴天和下雨的时候吗?”
伊尔根觉罗氏:“那可不一样。不该晴天的时候晴天,不该下雨的时候下雨,那就是灾年。要不然,怎么都要求一个风调雨顺呢?”
付瑶说:“去年发大水的时候,大阿哥家门前的水沟里就能捞到白票子、和泥鳅,可好玩了。”
伊尔根觉罗氏:“那粮食就要减产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巧云的眼睛好使,她指着前边说:“讷讷,那边有官兵!”
人们往北边看,果然从马神庙的方向跑过来了几十个人一队,盔甲整齐、人精马壮的官兵。
伊尔根觉罗氏:“这时候哪里来的官兵?那保证是大阿哥穆棱阿带着人在练兵呢。看来他是收完粮食了。他这是准备着跟凤翔大人去打老毛子呢。”
素月:“讷讷,你怎么知道那是大阿哥他们呢?”
伊尔根觉罗氏:“他们正举着正白旗呢。你要是不信,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一对跑得很快。就像是旋风一样到了她们的马车前。
大阿哥穆棱阿和几个伊尔根觉罗家族中的子侄都下马跑到伊尔根觉罗氏的面前打千请安。
看着那一队人马,伊尔根觉罗氏说:“这里不都是正白旗的人吧?不少人我看着都眼生呢。”
大阿哥穆棱阿:“我说过要为凤翔大人预备一百亲兵,这才招募了几十个人。今个儿练习一天骑马射箭,明儿个还要上南团山子那里去收几天地。我阿玛说,把粮食收回到场院里以后就不用我管了。他让我专心练兵,别给正白旗人丢脸。”
伊尔根觉罗氏:“那你们就练着吧。我们自个儿回屯子里去。”
另外的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拿出来一大捧红红亮亮的“山丁子”放到付瑶的面前,说:“这是镶蓝旗北边的‘山丁子’。它们比别处的早熟半个月。”
伊尔根觉罗氏笑道:“卓儿,我看就是你淘气。人家都好好的练兵呢,就是你一个人去摘‘山丁子’。”
卓儿:“姑姑冤枉我了!我就是怎么练也没用。我是披甲兵,要是大阿哥带着人去江东,他们就不能再让我去了。”
伊尔根觉罗氏:“这里也有老毛子。没准儿钮楞阿他们要让你去打哈尔滨的老毛子呢。”
卓儿:“那可太好了!我还没去过哈尔滨呢。正好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