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军官真名叫做潘文建,当过兵,是一个什么低级的军官,部队转业回来的,所以大家叫他潘军官而不是潘警官。单身,三十多岁。平五一带唯一的警察。办公室在乡政府底楼。
我带孙玉,刘小飞去找他。
杨七郎和唐姐去医院包扎伤口。
其实,在我放‘学生’走的时候,那家伙就赶过去潘军官的办公室里找潘军官,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
潘军官确定我把他们轻松的揍了一顿后,决定暂时躲避我一下。
他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在办公室里打架,赢了,胜之不武;输了,不但被三个小子修理,还怎么在平五镇得住场子。
潘军官有手铐,却没有枪,连警棍都没有。
他的武器,就是他的身手。
他掂量了一下,不能确定是我的对手,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等我气势汹汹的赶到他办公室,门已经上了锁。
我乒的一拳打开门,门从中间开了一个大洞。
声音很大,惊动了乡上其他办公的人。
乡长副乡长都出来了,看见是我,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我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坏事情了,一下子回到以前的境界,他们都不适应。
乡长是个老头,姓管,叫做管文。他经常生病,都是找我父亲看病,从来不付钱,但他也不是白看,总是给我父亲烟来作为病资。什么高档的烟我父亲几乎都有,就是这个管乡长所赏赐。都是人们进的供。那时候特别流行‘研究研究’(烟酒烟酒),所以,他跟我也熟悉。
管乡长说:“大家都回去工作,门坏了。我会找王老师(王老师就是我父亲)来出钱修理的。”大家都面有怒色,不过没有人站出来。报警吧,潘军官自己都溜掉了。
于是乡上的官员都各回各位。
找不到潘军官的人,我和孙玉刘小飞只好气愤的去到乡医院,以前的唐寡妇现在的唐姐姐手受伤较重,需要缝针。
这样的技术活,我和父亲暂时还做不了,因为,没有专业的工具。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跟社会上的扒手结怨,我也不敢让他们去找我的父亲医治。
我们去到医院,唐姐的手上伤口已经缝好了,正在包扎。
我看了医生给唐姐上的外伤药,是西药,白色粉末,估计可以代表任何东西。我很不满意,我家里有治这种划伤的草药,很灵验,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金毛狮子’。为什么这么叫它,是因为它的身体是金黄色,身体表面有一层金黄色的细细绒毛,拔一点这种‘金毛’把它放在伤口上,稍微的包一下,不出三天,伤口就愈合,既治伤,也止血。父亲很少使用,因为这药不好找,贵。但有一点,如果每次不过量,它还会自己再长出来,长过三次,就比较难生长了。
草本植物的生命力和再生能力是很强的。
要拿到父亲的‘金毛狮子’,我只好回家去偷。
我赶回家,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家里父亲和潘军官的声音。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走进门去,对潘军官礼貌的招呼:”潘叔,你好,有空上我家里来玩?!”
潘军官点点头,脸色难看。
父亲看我进来,脸一沉,说:“你又在外面胡闹,打伤了潘叔的两个远房亲戚,是不是。”
我摇头说:“没有。”我一脸的无辜。
父亲拉开病房门,丑牛正躺在病床上休息。身上,缠了一道大大的绷带。在他的旁边,一个瘦子满脸痛苦的躺着,嘴角有明显的血迹。瘦子一看见我,吃了一惊,差点就要坐起来夺门而出。
丑牛倒很镇静,对我点了点头。
潘军官把这两个人带到我家里来,看样子有另外一层意思:我如果今后还这样过份,他们可能对我的家人不利。找到我的老巢,就找到了报复的点。我无所谓,但我母亲和姐姐是我的弱点。潘军官这样一做,我心里发怒,我心想你明的和我们交好,暗地里却想我父亲的传家之宝‘碎骨再生汤’,好偷拿去做你的人情,真歹毒。我表面不动声色,笑西西的说:“潘叔,你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吧?”
潘军官装迷糊,说:“其他意思,其他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傻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呵呵!”
我走近去耳语说:“潘叔,你想要我父亲的一个药方吧,你的兄弟张杰早告诉我了。这个药方并不是你要拿来开诊所用,而是你要拿它去做人情,是不是?我要是把这件事情一说出来,我父亲有了防备,你想你还有希望不?你泄露了这件事情,没有办好,我想你的那位有‘天大面子’的朋友一定会很不高兴。你认为呢?张杰早就背叛了你,你这个傻比。你还在做白日梦吧。”
我话说到一半,潘军官的汗就冒了出来。
我一说完,他的整个脸都变白了。
父亲笑道:“王华,你又在说些什么鬼话,害你潘叔怕成那样。老潘,你不要听这个混小子胡说,世界上没有鬼的,你不要害怕。”
潘军官打了几个哈哈,说:“傻根真会讲鬼故事,厉害厉害。”
我笑西西的说:“潘叔,不对哦,你回答错误!”
丑牛和瘦子立刻抬起头注视着我,在他们的心里,我一说‘回答错误”,就是要发标的意思。他们以为我会动手揍潘军官。
看来,潘军官惹不起那个‘有天大面子’的人,也不惹不起我们,他要想两边讨好,那可就难了。
要消灭他,对方要是用药,那是无形无影,潘军官是死定了。父亲要收拾他,一样可以用药功。
药杀无形!
了解这药道门派中的‘火并’的人,无不战栗。
我想潘军官至少知道一些‘药派’害人的故事,不然,他也不用这样害怕。
潘军官抹一把虚汗:“傻根,我相信你的鬼故事,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当然是真的!”我断然说道,“说不一定今天晚上,就有鬼来放火烧你家的房子。”父亲大笑,说:“老潘,你堂堂一个地方警察,还听这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干什么,走,我们去唐小清的餐馆里喝上一杯酒,我请客,还有你带来的两个兄弟一起。”
唐小清,就是唐寡妇。
父亲跟其他人不一样,所有的人都叫她唐寡妇,但父亲一开口,就叫她的名字:唐小清。他从不叫她‘唐寡妇’这个名字。
父亲好象尊重任何人!说话做事,也跟周围的任何人不一样。
“你听我的,我就有办法对付你的那位‘有面子的客人’,不然,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父亲,你自己选择。千万别回答错误。”我仍然开玩笑似的,从后面贴着潘军官耳语。
“回答错误,你就完了!”
潘军官一阵虚汗直冒,父亲看出来了,关心的问:“老潘,你是怎么了,不舒服。”父亲把手放在老潘的额头,“老潘,你的额头发冷,却满是汗,虚汗,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中午喝了一点酒,过了,老毛病了,一会就好。”
“那,晚上我请喝酒,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父亲再次邀请。
“好,没有问题,你王哥的酒,就是醉死,我也一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