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四位天绝山的人走在去天绝殿的路上,走到断情院的前方,突然之间感觉到一股杀气,天若晴心中咯噔一下,心知大事不妙,眼神瞥了下周围,只见十几名天绝山的弟子把天若晴围成一个圈,刚刚来接她的四个人也瞬间消失不见,围着的人手上都拿着一张黄色的符,曾想过他们会在天绝殿上对她不利,却没有想过堂堂的天绝山竟然会在路上设下埋伏,等她入网,低头看了一眼五少,雪白的像云一般的身子,正气势汹汹的弓着身子,随时发动攻击,但是此刻早已落入他们设下的阵法中。
天若晴马上反应过来,尝试着从空中跳出这个让人浑身难受的阵法中,谁知从空中降下一张法术做成的困仙网,天若晴才跳上不到一米多的空中,就被这张网硬生生的打了下来,落地的位置稍微偏移,那十几个人就迅速地围拢了过来,一看就知训练有素。但是此刻在看竟然差不多二十几人了,手里的黄色符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散发出一道强光,天若晴知道着情况大不妙,一把将那团雪花的球状物狠狠的抛了出去,希望可以远离这些人。眼看着五少刚脱离她们的包围圈,就觉得被什么罩住,无法出去。
天若晴觉得浑身不舒服,体内有一股炽热在四处游走,感觉随时要爆发出来,而力量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头疼的让天若晴下意识抱着头,把自己弯腰缩起来,尽量缓解这种痛苦,然而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烈火燃烧似的,硬撑着弯着腰稍微把头抬了起来,看到他们口中还在不停的念着口诀,看着她的样子彷佛在看着一个非杀不可的怪物,天若晴切身的知道她此刻在诛仙阵中。可是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们不经过调查审问,就直接像这样埋伏着要把她给诛杀了。他们派出一名高手就有可能把她诛杀了,为什么会派出二十几名高修为的人就单单对付她一个普通的人,还是怀疑她隐藏着什么滔天的法力,所以必须这样的谨慎。
不过说到隐藏,天若晴就想到封印在体内的小七,费劲的用抖动的手忍着巨疼放到嘴里,咬出了血,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口诀,却看不到小七的身影,她和别人不同,别人可以通过仙根凝聚法力,她却必须通过敛灵葫芦,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敛灵葫芦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不信邪的又颤颤抖抖地试了一次,结果仍然是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检查出了什么问题,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彻底变成了石头,内心顿时觉得悲凉恐惧,又感觉到身上的各个部位在不断的变得僵硬。外人看着她的半边脸变成了灰色暗沉的布满青苔的脸,散发着一股腐朽败坏的气息,让人满目疮痍的恶心感,然而另外一边脸却又是白皙如陶瓷版光洁,弯弯的柳眉下一只有些不安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张脸上两种极端,周围看到的人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半响不知谁说了声:“她果然是妖孽!”
天若晴抬头看,只觉得一双双眼睛都在嘲笑她,鄙夷的又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比此刻身上感受到的疼痛更加让人无法承受。终于肉体和精神上折磨,终是让人无法忍受,化成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啊……”,人就摔了下去,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
“若晴”一声大喊带着紧张无助又有颤抖的声音传来,天若晴刚刚要离去的意识突然间被吓的回来了,瞳孔骤然变大,心中顿时觉得一阵悲凉,颤颤抖抖的扭头顺着声音看去,一袭蓝色的衣衫,挺拔让人熟悉的身影豁然出现在眼前,一双苍白的又愤怒又担忧的脸像是放大了一般,那双眼睛布满着红色的血丝,愤怒,焦急但是看着天若晴又只剩下柔情的担忧,时间就像定格在这个时刻一般,漫长又无比煎熬。
天下之大可是唯独是他,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丑陋,面目狰狞的样子啊。心疼的无法呼吸,像是被人一下一下的扯着心脏,费力的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自己的脸遮住,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一想到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也会用那种鄙夷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灵魂就像是魂飞魄散了一般,“你走啊!……”一声绝望又悲恸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着。
天若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与其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不如就这样死去,时间滴答滴答的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耳旁砰砰打斗的声音不断,不知过了多久,束缚自己的压迫感已经消失了,想着是诛仙阵的结界打开了,那么多名天绝山的弟子又非普通的弟子,怎么可能因为左冷一一个人就乱了阵法,想来还是要把她活捉进行拷打审问。但是即使闭上了眼睛,还是可以感应到冷一的存在,心中在悲喊:为什么你不走,为什么你还不走。感觉一阵疾风朝自己吹来,就知道天绝山的剑终归是射向她而来,心里想着,反正也动不了,这样死也好。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感觉谁瞬间冲了过来,挡在她的身旁,替她抵挡了这把剑,一滴湿热的液体滴落在她完好的右脸上,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吓的睁开了眼。他的脸在她的正上方,眼神非常温柔的看着她,他的喉咙像是极力的忍住什么不让它喷出来,而后费劲的又咽了下去,只见他皱了下眉头凝聚着法力,银光一闪,什么东西从他的后背上被弹飞了出去,他虽然拼命强忍,但是嘴角还是流出了一缕鲜红的血液,最后低落在她的脸上。许是太突然,他来不及挡开,所以他用自己的身体硬是替她挡了这一剑,鼻尖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目光扫过他的身上,蓝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的触目惊心,她心疼的想要伸手抚摸上去,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心疼的眯着眼睛看着他身上的伤,又不敢用自己这副可怕的样子看着他的眼睛,只是那样又些慌张失措不安心疼地看着他的衣服。
“怎么,我不过是弄脏了衣服,你就不认我了呀!”左冷一戏谑的声音笑着说。天若晴吃惊的抬起头,他的眼神那样的温柔,彷佛在看一件很珍贵的宝物,稍微重一些的眼神都会将她粉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他的话彷佛在说她现在的样子不过和弄脏了的衣服一样平常,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只是调皮的把自己的脸弄脏了,只要洗洗脸就会弄干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若晴刚刚还是寒冰封住的世界,就这样被他的一句话化开了,暖暖得阳光透射了进来,暖的让人心安。
没等她做任何回答,他立即起身挡住了密密麻麻飞来的剑,并将她封在他身后的结界当中,一层薄薄的银光罩在了他的保护之下。无数的剑就像是一层惊涛骇浪冲着他而来,他用那把用魔剑而换来的天绝山的剑一一挡住飞来的御剑,然而那么多的高手又岂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的,一把一把剑从他的身上滑过,他的蓝色衣衫一处又一处的增加着鲜红的颜色,最后终于有些不支的用剑撑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发而出,地上血迹四溅,刺激着天若晴的眼,几把剑在他身后碰到罩着天若晴的结界弹飞了出去,他身上的衣服变得更加的鲜红刺眼,天绝山也在此时停住了手,“你们还是投降吧!”
然而左冷一颤抖的撑着剑站了起来,瞥了下嘴角,笑了:“你们是在开玩笑嘛!”他们见他还是这样的嘴硬,又一拨银光闪闪的剑朝他袭来。冷一用剑化作一个屏障,将部分攻击抵消了,然而身体还是承受了部分的攻击,但是不管怎么样的攻击,天若晴身上的那层结界却始终不破。
“够了,冷一你走吧,别管我了。”天若晴看着他踉跄着站起来,将法力围着她,然而自己却独自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多的攻击,内心犹如撕裂般的痛苦,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然而就算她拼命的努力,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手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要这样子待她,他明明说过不会为了她去死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子护着她,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丑陋的妖怪罢了。
左冷一只是回头温柔的看了天若晴一眼又继续和天绝山奋战,然而他身上的血还是刺红了天若晴,总觉得眼睛又些湿湿的,但是又什么也流不出来。天绝山的人看见他们不肯投降,又一波的剑就这样又席卷而来,天若晴看着左冷一的背影,看着他的动作已经变得僵硬,知道他又要保护她,又要对付他们,已经透支了体力和法力。就在这一霎那一把剑瞬间插入了结界之中,结界顿时出现了数条裂纹,听到他忍着咳嗽声,脚步有些踉跄的站不稳,但是他却把仅存的力量凝结在她的结界之上,那把渗透进入的剑就这样又被弹飞了出去,结界又变得完好无一,只是左冷一站着的地方已被一片血红色渲染,触目惊心。
然而天绝山的人并没有停手,而是趁机用法力化作一把气墙推射过来,左冷一就这样重重的被击飞了出去,天若晴头上的结界骤然变得全是斑斑条条的裂纹,而后像是被人硬撑着不破碎似的,又一点一点的恢复,又一点点的破碎,又一点点恢复,又一点点的破碎,这样来来回回。
“砰!”的一声巨大的物体落地的声音,头上的结界终于还是破碎了,天若晴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大的痛苦化成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整的所有人的耳朵都生疼,不知哪里来的的力气,天若晴迅速的咬破自己的手指,一只巨大的鸟就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激起一阵巨大的风,吹的地上的沙尘滚滚。
它有着像火一般炽烈的羽毛,头上有着金冠,身后拖着长长的尾翼,只是站在哪里就显得威风凛凛又身姿灵动,随时均可以一飞冲天。长长的脖子,扭着头低头看到天若晴那副不成器的样子。
“小七大人,又把你身上弄脏了……”大鸟直勾勾地看着天若晴,低下头一下一下地琢起她的头,似乎非常生气。而后转过身,目光如炬又像是一团团的怒火,只是步伐矫健的往前一步,天绝山的人瞬间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个看着目瞪口呆,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大鸟,根本不敢相信,竟然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传说,
“这只鸟是上古神兽朱雀!”不知谁说了一声,话中带着震惊的颤音仍未消失,周围就听到吵杂的声音响起。
朱雀是为上古神兽之一,和青龙,白虎,玄武齐名,上古神兽的法力动辄翻江倒海,天崩地裂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几千年前曾有人利用上古神兽想要颠覆整个世界,想学神界的玉皇大帝一样统治仙界,后被被女娲娘娘的后人所打败,但是女娲后人知晓上古神兽的法力巨大,势必会再次造成巨大的灾难,于是便将上古神兽以女娲的血脉封印起来。除了女娲后人之外,无人可以打破这个封印,但是自500年前上次女娲后人和邪魔大战已死之后,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能召唤上古神兽,上古神兽从此沦为传说。
然而就是这样的记载,它却突然之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还是由一个这样的小妖怪所驱使,看她的样子,绝不可能是女娲后人,那么朱雀是如何被召唤而来的?又为何甘愿成为这样一个小妖怪的灵兽?要知道灵兽要成为某个人驱使的灵兽绝非简单的定下契约这么简单,必须是灵兽选定主人,对主人心服才会甘愿被驱使,否则签下契约前就有可能发生大战,斗个你死我活,就算是勉强签下契约,也会随时承受着灵兽噬主的风险。而上古神兽,只要不愿意,只怕这世上没人可以勉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