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盯着雪凤脸上的那三个突兀的红痘痘，唐糖一脸地惋惜之色。
化妆师出身的她，对于好皮肤有着天生的爱恋，别说是自己的脸，便是别人的脸起了痘痘或者长了皮瘾，唐糖都要替他可惜一番。
更何况雪凤本就生得容貌娇美，皮肤更是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得透。
雪凤显然是注意到唐糖脸上的表情，本能地将脸转了过去，只见那半张没有瑕疵的脸留在唐糖的视线内。
“姑娘！”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传上来，刚才在楼下一身鹅黄衣衫的小丫头已快步跑了上来，“院主派人传话，要您到摘星舫献舞！”
“你去回他，只说我身上不舒服！”雪凤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烦燥。
“姑娘，您也知道院主的脾性，若是维了他的意思，只怕……”黄衣丫头欲言又止。
“怕什么！”雪凤一声冷哼，“你只管下去回他，我倒要看看，院主他要如何处置我！”
黄衣丫头咬咬嘴唇，知道自家姑娘向前是说一不二的秉性，一时间不由地有些两难。
唐糖却已经是听出些端倪来，“雪凤姑娘，这燕窝粥，我看您还是不要喝了！”
不等雪凤姑娘反应，黄衣丫头已经低声喝骂道，“大胆奴才，哪里轮到有你说话的份！别说这一碗燕窝粥，便是这天下奇珍异物，只要咱们姑娘想要，立刻就会有无数官贵送上门来！”
“莺儿！”雪凤沉声唤住黄衣丫头，缓缓将手中玉碗放回短几上，眼底隐有忧郁，语气却仍是温柔的对唐糖道，“你先下去吧！”
“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唐糖看出她们主仆二人误会自己，忙接着说道，“这燕窝本是补物，姑娘现在脸上的红痘，本就是体内热毒引起，若再进补物，只会雪上加霜！”
“怪不得姑娘这痘久日不消！”名唤莺儿的黄衣丫头面色迅速转晴，向唐糖跨前两步，“你既然看出姑娘这症的起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调治的！”
唐糖点点头，她之前做化妆师，接触的那些演员模特一向熬夜较多，容易上火起豆，为了帮助演员恢复皮肤，她可是查找过不少偏方呢，“姑娘若是信我，可寻芹菜二两，西红柿1个，雪梨三两，柠檬半个。洗净后同放入捣碎成泥，加水成汁，每日饮用，再用金银花水清洁脸部，内外兼治，相信很快就会恢复了。”
雪凤初是不以为然，听唐糖说的头头有道，半信半疑地转过脸，“如果依您所说，要多久才能恢复？”
唐糖微愣，她说的这个偏方不过是清热解毒润肤的，有用肯定有用，但要真说出一个时限来，却是难了，但是看雪凤满脸期待，她只好强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慢则七日，快的话也许三五日便可消退！”
“那么久！”莺儿低低地惊呼一声，“便是三日好了，也终是晚了！”
目光转向雪凤，她放柔了声调，“姑娘，不如我将您头发打散，在用头纱遮住右脸，再去献舞如何！”
见雪凤似是略动了心思，她又接着说道，“您也知道，玄凤楼那边若是看到你缺席，定然会拍手言欢吧！”
唐糖站在一边，暗自感慨。
果然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娱乐圈如此，这妓院也是如此！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唐糖心中的小算盘已是迅速得到了对自己有利的答案，“雪凤姑娘！如果您信任小人，就让小人帮您化个妆，我保证，绝对让雪凤姑娘您满意！”
雪凤与莺儿对视一眼，目光齐齐落回唐糖身上。
注意到二人眼中的犹豫，唐糖抬起手臂，扯下了头上束发的布带，任那一头青丝滑了一肩，这才向雪凤苦笑道，“实不相瞒，小人其实本是女人身，学的便是梳妆的手艺，只是家境败落，无耐才来这里寻这个营生！”
雪凤听罢唐糖之言，心中也是一片感慨。
试想良家女子，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求营生，但凡是有一点别的活路，也不会硬往这上不了流的地方钻。
她本来也是世家子女，同样是家族败落，后来辗转进了这九凤楼，幸好楼主赏识，不让她出卖肉身，才算是在这大染缸里保持了一些还算干净的尊严。
起身轻轻拍拍唐糖的肩膀，雪凤的目光中已露出惺惺相惜的神色，“若是你不嫌弃我这雪凤楼，以后便留在我身边，大家相互依傍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唐糖天天混在剧组，这表演的功夫也是学了几分。
“多谢雪凤姑娘！”唐糖吸吸鼻子，一把搂住雪凤，就让自己的脑袋埋到了她的肩上。
埋在雪凤肩头，她还不忘让肩膀轻轻耸动着，同时做着长长的吸气音。
雪凤思及自己的身世，也是双目雾起，旁边的莺儿虽是强装没有哭，那嘴却是扁了又扁。
觉得哭得差不多了，唐糖才从雪凤肩上收加了脑袋，一边抬起袖子假装抹眼睛，一边就说道，“姑娘快些不要哭了，我这就为您梳妆，断不能让玄凤楼的人得了意！”
那边莺儿就快步走了上来，扶了雪凤到房间一侧的梳妆台前坐下了。
唐糖立刻从肩上取下包裹，跟了过去。
看到唐糖包裹中那些奇异的瓶瓶罐罐，笔笔刷刷，即使是见了奇珍异宝也不动太大心思的雪凤也是目露惊讶。
等唐糖取出包裹底层的水银镜，莺儿和雪凤就只剩下目瞪口呆了份了。
“莺儿姐姐，还要麻烦你去寻些上好的朱砂来！”唐糖只是扫了一眼雪凤，已经是成竹在胸，唇角轻扬，“雪凤姑娘，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惊艳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