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寂的山林内突然响起了衣袂破空之声,转眼间,空荡的林间草地已经多出两个人影。
为首的女子身着红艳如火的单薄纱裙,垂在臂间的红色巾带随风飘曳,如果仔细看,就可以注意到那她右臂处的衣袖上一道寸长的破口,隐约沾着些暗红的血迹。
她的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上下,却是媚眼如丝,乳盈臀丰,只是那么盈盈地一站,却已是透着撩人的风情。
她美目流转,已经将草地上的情形尽收眼底,娇声道,“李郎,如何,奴家可曾说谎骗你!”
说这话时,她已经向出现在身后的高大男人,抛出一个让天下男人都甘愿融化其中的醉人眼波。
高大男人身着藏青斗篷,身后背着一把刀柄很长,整个刀身超过两米的宽刃大刀,仿佛刀雕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目光冰冷,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却是看都不曾看那红衣女子一眼。
注意到草地上那隐约闪烁的金光,他大步走过去,在草丛里拾捡起一只尺长的金色折扇,一丝疑惑闪过他的眼底,待注意到无影毒君右手中握着的折叠钢弩,高大男人的唇角闪出冷笑,“这青屏山注定是他的墓地,咱们分开找,以长啸为号!”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哼!”西媚儿冷哼一声,终究还是轻顿右足,向高大男人相反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无回寒刀李梦回,是慕容阁内位置仅次于阁主的左护法,以她金星杀手的地位是不敢有丝毫违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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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起来,淡薄的乌云遮住了月光。
唐糖早已经困倦地睁不开眼睛,却还在支撑着和昨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剧组的事。
昨天静静地听着,偶尔地因为她的描述扬扬眉角,更多的时候目光中满是茫然。
唐糖看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地为他揪心。
一个人如果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切,那种感觉应该很难受吧!
顺手丢了一根干柴到火里,唐糖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化妆箱,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昨天,你快些找找看,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比如说名片啊、电话本什么的……”
注意到昨天身上的月白色古式长装,她猛地闭住了嘴巴,如果他真的是演员的话,穿着戏装又怎么会带这些东西呢,不过话说回来,他突然是怎么失忆的呢,电视剧里,那些主角一般都是车祸啊、外力击脑才会失忆的,看他身上并无任何伤口,怎么会失忆的呢!
昨天哪里会想到她的心思,只是听话地伸手以身上上下摸索着,想要寻找自己身份的蛛丝马迹。
指尖触到套衣胸口内衬着的口袋,他猛地停住了动作,然后迅速将口袋内那方柔软的丝帕取了出来。
火光映射着他手中的丝帕,唐糠可以清楚地看到丝帕里隐现着墨色的字迹。
本来不报什么希望地唐糖,看到昨天真的从身上找出一块隐约好像有字迹的丝帕,推测可能是演戏用的道剧,精神也猛地振奋起来,“快,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昨天捏住丝帕一角,将丝帕展开来,不等他细看,一丝细微的声响却是冲进了他的耳朵。
顺手将丝帕塞回胸口处,昨天右手轻挥,那燃得极旺的火堆立刻被他袖上带出的风扑散,零星地散落在草地上,而昨天的左手却是猛地抓住了唐糖的胳膊,便要逃开。
“哼!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奴家找了你半日,累得脚都肿了,你却在这里和这个丫头亲亲我我,故意扑灭了火焰,可是怕我看到伤心吗?!”
娇媚的女声,在唐糖的惊愕中响起,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红衣女子飘然而至,无奈此时月光暗淡,散落在草地上的火星又成不了气候,根本无法看清她的五官,那蔓妙的身姿却是丰盈诱人。
“你是谁!”昨天冷冷地盯住红衣女子,虽然这女子语气亲切,仿佛与自己熟识已久,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很危险。
“只不过半日不见,你便将奴家忘了吗!”红衣女子跺脚掩面,肩膀轻耸,那娇羞柔弱痛心疾首的模样,便是唐糖也要不忍心起来,正准备从昨天身后走出来出言安慰,告诉她昨天失忆了,却见那红衣女子突然纤腰一拧,一片如雾的红影就向二人迎面扑来。
如雾的红影,夹杂着灸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唐糖只觉面前的空气突然稀薄了起来,呼吸似乎都无法维持了。
气功还是特异功能?!
不等唐糖选择一个答案,她的身体已经被人拦腰抱起,在半空中上下掠动,空气急速地掠过耳朵,身边的景物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视线中只有一片红雾如影随形,耳边听到的除了风声便是似类于气球破裂发生的气爆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震荡,灸热和冰冷两种不同感觉的气波在她的身周回旋,如果不是身后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真实,唐糖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道雪亮的寒光猛地刺入了那片灸热与冰冷交织纠结的气波之中。
原本围绕在她身边的冰冷气息并不让她恐怕,可是这道雪亮的寒光上传来的阴冷,却让她不寒而栗。
“李郎,你来的正好,快帮奴家杀了这个负心汉!”娇柔却透着无尽恨意的声音中,红雾突然消失了,无数道雪亮的寒光接了那红雾的班。
昨天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体力的真气运行亦是越来越懈怠。
这后来加进来的男子的功力却是远在那红衣女子之好,便是没有他加入,如果继续下去,昨天肯定自己也会有落败之时。
高大男子的刀法利落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式,再加上刀身上澎湃不尽,宛如层层波浪般袭来的绵绵真气,很快就将原本勉强持平的战局彻底扭转。
昨天一边尽力保持着左臂中的唐糖不受伤害,一边用空闲的右掌借着内劲防御着对方的宽刀。
以唐糖的眼力,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只是看到一片雪亮的光影笼罩着自己和昨天,让她寒栗的气流一次次地从距离她的颈间和前胸很近的地方划过,削断了她飘扬在胸前的几绺青丝。
昨天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唐糖必然要受到伤害,他想不起这一男一女究竟是谁,但是对方凌厉阴狠,每一招都是取命的招式,已经告诉他这两个人肯定是自己的敌人。
将身体内全部可调动的真力都集中到右掌上,全力一吐,将高大男人逼退,同时借力向后飞退,飘落在火堆旁边,昨天一把抓起唐糖的化妆箱,然后便全力向山谷内逃了过去。
李梦回和西媚儿怎会这么轻易就让他逃了,各自施展轻功身法向昨天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