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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前堵后截

葛颜呵呵一笑,道:“小弟家的商行遍布江南,一年往来货物少说也有七八万两的银子,有几条大船也不足为奇。两位兄长,小弟在船上已备下美酒佳肴,咱们上船边吃边聊,如何?”

殷天雄一听有酒有菜吃,当即馋意大发,急不可耐道:“有美酒喝,有佳肴吃,咱们还在这里喝风做什么,快快上船,俺这五脏庙饿得都要造反了。”

众人一听皆是哈哈大笑,纷纷纵马向着鹰嘴渡的大船奔去。

盏茶功夫,奔到鹰嘴渡口,远远地就看见四匹马儿飞驰而来,当先一匹黑鬃骏马,四蹄修长,奔跑之间溅起点点泥尘,再看马上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那老者一身紫衣,身形瘦小,然而脸上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背后背着一柄明晃晃的金丝大环刀。而老者身后,三匹枣红马儿,马鞍桥上端坐着三个大汉,这三个大汉都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个个手拎一根齐眉镔铁长棍,肌肉虬结,洪武有力,仿佛庙里的怒目金刚。

希律律——

几声马嘶,紫衣老者跟三个大汉一勒马缰绳,四匹马儿前蹄高高扬起,急停而止。

“少爷,小老儿今早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便带着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商号调了艘大船,从江州顺江而下,赶来了鹰嘴渡。幸好没让少爷久等,否则小老儿就于心有愧了。”紫衣老者毕恭毕敬道。

葛颜“嘚儿”一声,催马嗒嗒上前,右手在紫衣老者的肩头轻轻地拍了几下,温声道:“段叔叔,江州离此少说也有三四百里,你能在两个时辰内赶到,也着实难为你了。何来得于心有愧呢?”

紫衣老者一脸受宠若惊之色,诚惶诚恐道:“少爷,能为你分忧是小老儿福分!”说完,冲着三个儿子喝道:“段雷、段霆、段岳,还不给拜见少爷!”

三个大汉齐刷刷跳下马来,噗通噗通跪在地上,给葛颜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卑下给少爷磕头了!”

葛颜忙跳下马来,将段雷、段霆、段岳一一搀扶起身,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行此大礼!来来来,快些起身。以后记住万万不可了!”

三人站起身来,右首那个叫段雷的大汉道:“少爷,自古以来,尊卑自有定数,我们兄弟既然是少爷的家奴,就要谨遵礼法,否则主仆不分,尊卑不明,那怎说得过去?”

葛颜见说不动他们,也只好苦笑一番,权且作罢了。

紫衣老者看了一眼葛颜背后的殷氏双侠,似在询问他们是何人?

葛颜笑道:“段叔叔,这是我在路上结识的两位哥哥,他们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人称殷氏双侠!”

紫衣老者并未露出惊奇之色,只是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久仰,久仰!”

殷氏弟兄也忙跟着还礼,殷长风察其言观其色,听紫衣老者呼吸悠长,且断且连,知道他定是修炼了一门极其怪异的内功,只是是何功夫,殷长风却说不出来。

就听紫衣老者道:“少爷,这里距离宋军水军营寨甚近,不易长久停留,咱们上船吧!”

葛颜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段雷、段霆、段岳也跟着上了马,众人打马如飞,来到鹰嘴渡口。

茭白大船上早就安排了精壮水手待命,他们见马队来了,便放下吊板,众人牵马一一上了大船。

这时,江风清冽,拂人脸面,诸葛平被风一吹,竟然悠悠醒转过来。

“这里哪里呀?伯伯!”他开口问道。

殷天雄怜惜这孩子命苦,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慈爱,他摸了摸诸葛平的小脸,咧嘴一笑,温和道:“平儿,伯伯带你去殷家寨,那里有小哥哥,还有小姐姐,你以后就跟他们一起学武,一起玩耍,好吗?”

诸葛平知道父母已经不在人世,自个儿已孤苦无依,他虽然年幼,却性子执拗,眼泪在眼眶之中转了几转,终是没有流出来,他看了一眼殷天雄,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风转烈,滔滔江水吞吐起伏,紫衣老者看了看风向,道:“少爷,江风大了,咱们的船该起锚了。”

葛颜微微点了点头。紫衣老者高声喊道:“起锚,升帆,出航喽!”

就只见十来个赤着黝黑上身的精壮汉子嘴里喊着号子,一步一步缓慢地转动一个巨大的木轮,随着木轮咯吱咯吱的转动声,一根粗壮的铁链带着巨大的铁锚从江水中一点一点地拉了上来。

而同时,又有七八个汉子快似猿猴一般跑到桅杆下,整齐划一地拉起帆绳,那面雪白的船帆便迎着江风升了起来。江风吹帆,白帆涨满,借着风势,茭白大船劈开重重波涛,驶出鹰口渡,进入了江心。

咚咚咚咚。

岸边传来阵阵擂鼓之声,船上之人不觉一起向岸上看去,只见江岸上旌旗如海,战马嘶鸣,无边无沿的宋军正在鹰口渡的两侧铺展开来,足足有一万人之众。

殷天雄也是从兵海戟林中冲杀过的人了,可看到如此之多的宋军也是头皮发麻,暗叫一声侥幸,若是自个儿刚才图一时痛快,杀了那几十个尾巴一样的宋兵,恐怕过不了一柱香的时辰,就要被这一万多的大军吞个干干净净,到时自己这三十来口子人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领,恐怕也不够大军塞牙缝的了。

殷长风则暗自感慨,宋军如此兵威,却被金军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退缩江南一隅,不敢北上收复失地,真叫人可发一笑啊!

而葛颜却神色如一,丝毫不为宋军的阵势所动容,仿佛对于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

“嗖,嗖,嗖”

三支火箭从宋军阵营射向天空,在江面之上炸开三团红色烟雾。

呜呜呜呜!

烟消雾尽,一阵阵牛角号声借着呼啸的江风划过江面断断续续传来。

远远眺望而去,见有三艘虎头舸舰在江水下游,距离茭白大船三四里处,正百浆齐划,成品字队形,拼力逆流而上。显然这三艘巨舰隶属于大宋水军,而且目标明确,奔着葛颜的这艘茭白大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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