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长安,大安宫。
李隆基坐在红木龙椅上,面带怒容,一绺美髯在唇上微微颤动,可见气得不轻。武恵妃从旁端茶递水,素颜未施粉黛却更显其娇媚容貌,柳眉微蹙,不时抚着李隆基臂膀好言相劝,神色甚为为难。龙椅下跪着寿王李瑁,他耷拉着头,俊脸被丝丝黑发遮住,看不清表情,单薄的身体由于长期跪在地上而轻轻颤抖着,洁白的颈项上似乎还渗着薄薄的汗珠,显然是已近虚脱。
惠妃心疼地拿了丝帕走下台阶给李瑁拭汗,却被他轻轻一挡,“母妃无需关心儿臣,儿臣挺得住。”
上方的李隆基瞪了一眼李瑁,眼中满是疼爱与不舍,却语带忿怒道:“太子如此对待你,你还替他求情?你傻了不是?书读多了不是?快起来!”
李瑁伏地道,声音颤颤巍巍:“恳请父皇饶恕皇兄吧,他也是无心之过,若父皇不准,儿臣就一直跪在这。”
“傻孩子,快起来,你在这跪了两个时辰了,你教父皇母妃好生心疼啊!你父皇又不是不宽恕太子,你又何必作贱自己身体呢?”惠妃满脸愁容地在李瑁身边走来走去,这父子俩都劝过了,却一个比一个倔,谁知道太子昨日所为会招来李隆基如此怒气呢,搞得现在哪个都下不了台。
李瑁正色道:“皇兄忠厚仁孝,定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定是听信奸佞小人之言!望父皇明断!”
“糊涂?朕看他是预谋已久!偏在朕询问他夜明珠一事之后方诬陷于你,而且还是在昨日百官朝贺之时,其居心何在?孽子,真是孽子!”李隆基一拍龙椅扶手,顿失平时冷静潇洒风度,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惠妃又上前安抚他,柔声道:“陛下切莫动怒,以免伤了龙体。依臣妾愚见,太子只是一时糊涂丢失了夜明珠,更一时糊涂将夜明珠转送他人,为了平陛下之怒才编造出如此说辞,也是无奈之举,望陛下从轻发落。”
李隆基脸上阴晴不定,一双星目熠熠闪烁,他坐下叹气呷了口茶,缓慢道:“惠妃你有所不知,昨日大殿上在百官面前,当朝太子诬陷自己皇弟偷取夜明珠,那真是天下第一等笑话!瑁儿为何要盗取他的夜明珠?瑁儿的稀罕之物比瑛儿少吗?!”说着丢下茶碗,又接着道:“朕比任何人都清楚。瑁儿怎会是如此贪婪之人?加上忠王府宫人司氏冒死觐见作证,朕断定瑛儿所说纯属诬陷之言!好好一个太子,玩弄忠王的妾室弄丢了夜明珠,还反咬一口,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朕定要废了他,治他个罪!”
“陛下息怒!臣妾以为太子不可妄废,以免动了社稷之本啊。”惠妃不知何时也已跪下,凄凄切切泪眼婆娑道,一副楚楚动人的慈母模样。
李隆基赶忙上前扶起惠妃,将她拉在身边拂去她眼角的莹泪道:“爱妃何必如此?”
“臣妾知太子年幼丧母,无人看护教导,早就视他为己出,对他如同对待瑁儿一般疼爱。殊不知太子犯下此无心过失,臣妾心中也颇为失落伤感,望陛下念在父子亲情念在臣妾与瑁儿冒死求情的份上,暂时饶了太子吧。”惠妃泪水涟涟,给一番说辞更平添了几分说服力。
李隆基还未开金口允诺,有小黄门唱报道:“太子求见!”惠妃问是否要接见,李隆基冷哼一句,“说朕去骊山了,不见!”
这时高力士从屏风后闪了进来,得到李隆基准许的眼神后方附在他耳边道:“陛下,老奴已经查过,太子的内侍和婢女招供:司氏的确早与太子有奸情。而忠王府司氏的婢女确认,那夜明珠的确是司氏前段时日赠与寿王妃的,她曾多次在侍女面前抱怨过此事。”
“此事属实?”
“老奴岂敢糊弄圣听。”高力士拱手道。
“逆子!”李隆基低喝,龙眉倒竖,“力士,传朕口谕,停东宫三年银饷,罚太子闭门思过一年,府中家众不许出东宫半步!”
“老奴遵旨。”
惠妃明亮的泪眼中依稀闪烁着淡淡的光华,娇颜浮上一抹诡谲难辨的笑容:“陛下宽宏大量,臣妾万分欣慰。”
“朕得惠妃如此贤德良妻,瑁儿如此顺恭良和之子,真乃天赐也。瑁儿,还不快快起身?”
李瑁听罢由小黄门扶起身来,毕恭毕敬地侍立一旁,双腿还止不住巍巍发抖。偷偷瞄了一眼表情由阴转晴的李隆基,又看看已然巧笑倩兮的惠妃,好似刚刚几乎要废储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不由得全身发寒,背后油然生起一片冷汗,怔在原地。
为何昨日母妃千叮咛万嘱咐教他今日一定要力保太子无虞?太子昨日大殿上之言行已够谋逆欺君之罪,如此保他,实在有悖于平时母妃之作为,莫非真有什么大事将近?
好似被一张漫天大网罩住,李瑁越发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耳边只嗡嗡作响,连李隆基与惠妃的谈话都模糊难辨,传入耳中的只有“不去骊山”或者“外出散心”等短句。也不去想他们在谈什么,一心只在挂念玉环,不知她是否已经到达东都,一切可好?
清冷的冬天的早晨,宫墙内外一片雾气,遥不见那绿树清波,亭台楼阁间只涌动着不安和不详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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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府。
女子惊恐的尖叫在静谧的清晨分外刺耳,声音在府中的宽堂大院里越传越远,而忠王寝室门口此时却连个侍卫都没有,任由女子凄切的叫喊。府中上下却没有人去管这尖叫声来自何处,他们也不敢去管,因为叫声正是来自他们的主人,忠王李玙的寝室。
“贱人!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
李玙手持皮鞭,在司芍蕾身上狂虐地抽打着,鞭条触及的地方都绽出一片片鲜红的血痕,映着她洁白的肌肤仿似雪地上的朵朵红梅。司芍蕾几乎已经一丝不挂,双手被捆在榻架上,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上,一张明艳的面容却毫无血色,姣好的身躯在窗户投进的日光下一览无余。她因疼痛而不时的惨叫,嘴边却锁着一抹神秘的笑容。
“叫你笑!叫你笑!贱人!”
李玙不停地抽着鞭子,那劈啪声才能让他平息心中的怒火,也让他更加兴奋地鞭笞她。
“你这个****!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给本王戴了个天大的绿帽子!!贱人!你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你跟太子的奸情?!说!太子还给了你什么好处?嗯?”李玙几近疯狂。他昨天在金殿上看见司芍蕾觐见时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她缓声一字一句地承认太子送夜明珠给她,承认与太子关系“颇近”之时,他几乎快疯掉!
这个他从洛阳挑来的美貌女子,起初只是以为她善妒、有心机而已,没想到才过几个月就与太子勾搭成奸,而且还不知廉耻地上堂入殿向天下昭告,把他这个丈夫、皇子往哪里放?戴绿帽子就算了,没想到是个带刺的要人命的绿帽子!他那时甚至可以感觉到李隆基和文武百官异样的眼神,那眼神充满同情与鄙夷,好像在嘲笑他这个空前绝后的丢脸丢到太极殿的皇子。他恨不得把大殿上的石板凿个洞钻进去死了算了,更恨不得当场扒了太子的皮杀了司芍蕾这个贱人。在所有人的眼光中低头回府后就绑起了司芍蕾抽打了一夜,这样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不能动太子,他只能ling辱司芍蕾!
这一夜特别漫长,他谁也不肯见,连韦氏和内侍都被他驱走,他只想一泄心中之愤,甚至都动了求死之心!不,绝不能死,绝不能让全天下的人笑话他,也绝不能让太子与司芍蕾继续快活逍遥下去,他只有报复,只有发泄,只有让他们更难堪,才能洗刷他心中的耻辱。
是夜,两人都没有合眼,李玙一遍又一遍地辱骂笞打司芍蕾,一遍又一遍地zhan有她,让她痛苦地呼天抢地直到天亮。而她却丝毫不求饶,默默地承受他的发泄与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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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唐风气开放,贵妇多有红杏出墙或风liu韵事,何况是在皇室之中。那时贞操观念还远没有宋朝程朱理论之后那么强烈,只不过发生在朝堂之上,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抱歉虐了一回。。。以后不会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