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竹廊中只站着两个人,一个看明月的人,一个看人的人,高挂的灯笼正与寒冽的北风共舞,苏品梅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也在昏黄灯光的摇曳生姿中变得影影绰绰,混沌不明。从四周飘来的一阵阵的丝竹声,吟诗声,欢笑声,却更使得竹廊变得安静幽长,浑如另外的一个世界。盈盈似水般的月光给那遥望的人遮上了一层迷离的纱,似近还远,使得江皓的脚下如生根般竟再也挪不动一步,即离不开又走不进去。在想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在享受这一时的安静?苏品梅厚厚的妆容犹如一幅进精致的面具,将一切都严严实实的遮住,使江皓看不清也猜不到。
看着月光下修长孤单的身影,江皓不禁回想前世的自己是否也曾这般静静的看着月亮,静静的做着某些事。应该有过吧,要不然心头怎么会有涌现这么熟悉的感觉,不是被月光的美丽所吸引而是在感受月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感觉着同样会照在其他人身上的月光。月亮是公平的,她会将她的光华洒在所有仰望她的人的身上,而不需要财富,权利,名望等一系列注脚,也只有这一刻,自己才会觉得和其他人一样,也会有哭,有笑,有憧憬的权利。
江皓曾经也迷恋过这种感觉,知道它的甜美,也知道它过后的无奈,所以看着月光下的苏品梅,不由得叹息。轻轻的叹息声在幽静的长廊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引得某人回望。这一瞬间,江皓就好像一个偷窥的人被发现了一样,变得有些局促和不安,手下意识的背到后面轻轻的拽住了衣袍,目光飞快的转向了长廊边的一棵湘妃竹。气氛有些变得有些波动,江皓发现刚才呼呼而啸的北风原来没有那么冷冽,要不然耳垂怎么会有点发热。在数清楚了这颗湘妃竹上究竟有多少褐色斑点后,江皓竟还感觉得到对方的停驻的目光,是错觉吗?江皓下意识的抬头,却不想正对上对方。
就这样长长的竹廊中只站着两个人,两个相互对望的人,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的脸,目光也不曾片刻离开。江皓不知道苏品梅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自己能确定自己确实是被一股魔力控制住了,以至于眼不能动,脚不能挪,开始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自己渐粗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似乎从对视的这一刻开始,这竹廊就被分割成了另外一个空间,而在这个空间里好像时间都不复存在,只有这两个人以及空气中弥散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已。直到身后一个声音的响起才打破了这奇怪的场景。
“公子?”一个少年一边带着警戒的瞟了江皓一眼一边从江皓身边快步走向苏品梅,“公子,到时间要回席了,赵大人正找你呢。”
苏品梅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如刚才一样转过头又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那少年又一次的催促,才慢慢朝江皓走来。
随着苏品梅一步一步的走进,胸口的撞击一下重似一下,江皓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一边,而在两人身体相错的那一霎那,江皓竟无法呼吸,脑袋中竟一片空白,直到苏品梅走远,江皓才深深地吸进了口气。江皓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一个消瘦的背影转入拐角,而那绣在白衣上的怒放红梅也随着主人的离开而没入黑暗中。。。。。。
真是魔怔了,江皓烦躁的甩了甩头,收回了目光赶紧快步的走出了长廊。而在另一侧刚走过了拐角,阿昌便发现自家的公子竟突然停下了脚步,靠在墙壁上待了好久。。。。。。
景朝康宗五十年三月二十七肖府
“嘿嘿,不愧是我的外孙,刚学做生意,就把君畅饮搞得那么好,哈哈。。。。。有我当年的风范!”肖老太爷乐得连脸上的山羊胡都一晃一晃的,十分有喜感,“就连老赵那个老倔头昨儿还偷偷找我询问会员玉牌呢。”
“外公谬赞了,我提供的不过是些想法,要没有肖家的财力支持,和我那个皇子的身份,光凭我这人可是绝对干不起来的。”江皓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皓儿,也不必过谦至此,就说你的那个会员制的想法就是那些年长的掌柜也是想不出的。你年纪轻轻就能想到真的是很了不起。”一旁的肖老爷面露满意安慰道,“对了,你开君畅饮的事,朝堂上有什么反应吗?赵妃常妃两派可有再找你的麻烦?”
“已经有不少御史上了折子,弹劾我与民争利,不过这些也是我要的效果,赵妃常妃两派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盯着我了,父王那没想到只是斥责了一下,倒也没怎么样,总体来说总算达到了目的了。”江皓想了想说道。
“那就好。”肖老太爷点了点头,随即又骂道,“这拨酸儒,不过是做个生意就这般唠叨,就像死了亲娘一样,活该他们守着那点银子过一辈子。。。。。。”
江皓和肖老爷连忙起身劝阻。待劝好了老太爷,江皓便去后院寻肖存轩两哥俩去了。还没走进屋,便听见肖存文扯着嗓子嚷着要去哪家妓寮。
“鸾清风,怎么样?”下意识的说完江皓马上便感到了不好意思,挠挠头又连忙道,“就是随便说说,你们随便随便,哼哼。”
“哟,别随便啊,咱们的皇子小表弟终于要有开窍的迹象了,咱们可不能给扑没了,对吧,哥?”肖存文搂过江皓朝肖存轩挑挑眉调侃道。
“可不,就去鸾清风了,总算知道好哪口了,怎么说咱今天一定要看见某人开荤才算作罢!”说完俩哥俩不怀好意发的大笑着相携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满脸通红的江皓扭捏的跟在后面急急的解释。。。。。
(不求别的,亲们留个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