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韩国夫人称为狼精的法安腾身带着漫天的腥臭之气跃向山洞的洞口,眼看就要到达洞口的时候,洞中传出来韩国夫人的一声娇喝道:“鼠辈敢尔。”
一道青光从洞中打出,在洞口处正好撞上了法安扑过来的身子,法安惨叫一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法元的面前,法元却一点儿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法安从半空中重重地摔下来,竟然混若无事一般,立刻就翻身爬了起来,他可能也是感觉自己的实力不及那韩国夫人,所以不敢再往洞口处扑,反而在洞口下方咆哮了起来,他趴伏在地上,现出了原形,果然是一只狼精。
法元的原形原来是一只身长超过了五丈的巨狼,它一身灰色皮毛,四肢粗大有力,尾巴都有常人的大腿粗,双眼幽光直冒,两颗巨大的獠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充满着慑人的威势,它在山崖下发出了一声震惊四野的狼嚎声,向那韩国夫人示威。
不过吕洞宾却看的出他是色厉内荏,这头狼精个头倒是挺大的,但是本领却实在稀松的很,跟一般的凡人比起来那当然是威风赫赫,厉害无比,可是遇到真正的修真高手,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自己也不傻,刚才韩国夫人的那一击其实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破了他的腾云术,让他从空中摔下来而已,几十丈的高度对他这样皮粗肉厚的妖怪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跟挠痒差不多,但是其中的警告意味却是很明显的,他连韩国夫人随手的一招都招架不住,自己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差距,但是又不想再同伴面前失了微风,所以才现出原形来示威一番,好挽回面子。
韩国夫人喝骂道:“你这不开眼的畜生,别再在这里鬼吼鬼叫的,若是把我女儿给吵醒了,小心我出去揭了你的皮。”
那法安登时不敢再嚣张了,乖乖地变回了人形,躲到了法元的身后,不再说话。那法元的本事要比法安高出许多,见识也要高出一筹,自然之道自己两个不过是小妖而已,比起即将飞升的天狐来说,实力差的太远了,所以他一直对韩国夫人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见法安也老实了,便开口道:“夫人,陛下的建议我认为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血浓于水,总比外人要靠得住。”
韩国夫人不耐烦地道:“你们快走吧,否则我可要翻脸了。”
法元也很识相,知道再呆下去对自己有害无益,于是恭敬地施了一礼,不再说话,拉起法安驾起妖云匆匆离去。
从那韩国夫人口中听得出来她确实是一直潜居深山,并不想为非作歹,既然没有为恶之心,吕洞宾和张果老也就没有兴趣与她为难,二人正要离去的时候,忽然那韩国夫人道:“两位仙友请先慢行,既然来到此地,何不进来与小女子见上一面。”
吕洞宾和张果老二人心中都是一惊,自己明明已经潜行隐踪,原以为可要瞒的过她,不想还是被她给发现了,由此可见这韩国夫人的修为已经在他们二人之上,不过想到刚才那两人说起她是飞升在即的人了,也就释然了,能够飞升,就说明法力至少已经接近了天仙之境,他们两个现在还都是地仙境界,在法力上自然就逊了一筹。
吕洞宾对于这韩国夫人的邀请是无可无不可,反正她也不可能有什么恶意,就算是有恶意,自己两人联手也有足够的实力自保脱身,况且自己也确实是想见识一下历史上那艳名远播,丝毫不逊色于武则天的这位韩国夫人,于是他用征询的眼光望着张果老。
张果老却对这韩国夫人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的意识里面,人和妖绝对应该是对立的,修真者与妖怪之间更是水火不容,虽然他还没有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逢妖必杀,不论善恶,但是人妖不两立的思想在他脑中却是根深蒂固的,他没有理会吕洞宾的眼神,道:“所谓道不同不想与为谋,夫人虽然不曾为恶,但是人妖殊途,我们修道之人更是视斩妖除魔为天职,相见恐怕有所不便。”
韩国夫人失落地道:“倒是我冒失了,还以为两位仙友都是道德高士,应该不会存在这些世俗之见才是,不想,哎……”
张果老正色道:“这不是什么世俗之见,而是天道的规范。”
韩国夫人忽然有些激动了起来,尖声道:“妖族怎么了?并非所有的妖族都是邪恶的,人族又怎么样,人族里面难道就都是好人吗?我们天生下来就是妖怪,天生下来就要被你们人族喊打喊杀,这是我们能选的吗?你们还动不动就说什么天道规范,天道规范就是要我们妖族受苦受难吗?”
面对她的这一番质问,张果老沉默了,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地方。
吕洞宾在旁边忍不住道:“夫人说的不错,凡人确实对妖族有些歧视,这固然是不对的,但是妖族本身也有不是,若非妖族中人自身不正,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诟病在妖族身上,可以想象,如果每一个妖族都像夫人一般只在深山潜修,而不去伤人害命,人族自然也不会像现在般闻妖色变。”
韩国夫人委屈地道:“可是我又没有再人间做过恶,为什么你们还是一样看不起我?连我邀请你们上来小坐片刻都不屑。”
吕洞宾笑着对张果老道:“果老,既然夫人诚心相邀,我们自不能就此拂袖而去吧,不如上去坐坐如何?”
张果老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睛,吕洞宾知道他这样子就是不再反对,当下首先腾身而起,落到了山洞中,张果老紧随其后,进入了山洞里面。
这个山洞在外面的洞口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大得惊人,先是一条过百丈长的甬道,里面才是真正的山洞,可是这座山却并不大,哪里容得下一个这么大的山洞,吕洞宾仔细打量了一下,赞道:“原来是芥子纳须弥之术,果然不凡。”
芥子纳须弥之术是仙界的一项特殊神通,与吕洞宾他们平日里存放物品的私有空间有异曲同工之妙,此法据说传自上古,施展此法可以在很小的空间里面容纳下一个很大的面积,据说达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可以在芥子大小的空间里面容纳下一座高大的山峰,须弥在佛教语言里面是指一座面积很大的山,是诸山之王,世界的中心,为佛家宇宙的代表。
甬道尽头站着一位千娇百媚的丽人,正等着吕洞宾和张果老的到来,闻言笑道:“仙友太客气了,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难入方家法眼。”
吕洞宾走到近处,仔细打量着这位在历史上艳名丝毫不逊于武则天的女子,史书有载,这位韩国夫人是与唐高宗有染的,而且受宠程度不在武则天之下,后来据说是因为争宠而和女儿一道被武则天给毒死了,高宗李治虽然一怒之下因此要废掉武则天的皇后位子,但是她们母女毕竟已经香消玉殒了,芳魂难觅,也算得上是红颜薄命了。
韩国夫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容貌绝美,一双烟波流转的双眸,配上那丰盈的身段,浑身溢散着一股子成熟女人的气息,就像是随时能掐出水似的娇艳如同那透熟蜜桃一般,穿着一袭唐朝最流行的鹅黄色的低胸宫装,露出了晶莹雪白的臂膀,白花花的耀人眼目,配着嘴角浅浅的笑意,浑身上下充满了醉人的妩媚和成熟妇人的风韵。
吕洞宾情不自禁地将她与牡丹仙子比较了起来,诚然,在容貌和气质上牡丹仙子都可以稳胜她一筹,但是在妩媚的风情上却相形失色,这韩国夫人不愧是天狐一族,端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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