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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都是进牢房

小筱红仿佛一只黑色的天鹅,一身黑色丝绒旗袍,带着优美雅致的白金色缀有透明密镶水晶的耳环,古典玫瑰色水晶坠项链,在跑马灯下闪闪发光,既妩媚精致,又颇具古韵,手里叼着根烟,风情万种的斜靠在百乐门三楼的回马廊栏杆上,向下凝望着什么,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去年‘中储券’的血腥仇杀,因牵连无辜人士太多,导致双方银行员工都岌岌可危,而被最高层叫停了。但作为第一个执行并出色完成任务的小筱红来说,却受到了军统总部和上海站的双重嘉奖。听说她的名字都已上达天听了,一个月前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颁发了九等襟绶云麾勋章,并被越级授予上尉军衔。这对于一个半路出家,在军统内部没有任何根基的风尘舞女来说,已经是侥天之幸的特殊的恩宠了。再加上小筱红也会来事,几番柔情惬意下来,乘此机会搭上了陈恭澍这条线。

舞娘和间谍这两个古老的行业,好像本来就是相通的,虽然在道德正当性层面自始至终孱弱不堪。但它们确实存在,而且存在了几千年,所有的人都试图用各种华丽唯美的名称去修饰这两个行业,但更改不了它们的本质。人们之所以忍受它,最终仍是某种实然的无奈,它是依附在正义和人性需要下,一个偷偷摸摸的黑影,只有在战争冲突中,才能取得某种神圣正义光环,鸡犬升天般跟着粘上点灵气。平日里都是躲在黑暗的阴影中苟且,但只要人类没办法根除生命中的肮脏本性,它们就像是霉菌一样,继续生存并代代繁衍。

“哎呦,我的台柱头牌啊,您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您看这天天来报到的这些大头们,少说也有一半都是奔您来的,人家来百乐门花钞票,是捧您小筱红场来的,您也不能老是不露面啊不是。。。。”这时童经理找上小筱红,在哪里半真半假的拍马屁。现在小筱红地位已是今非昔比,百乐门都知道她现在膀上了贵人,上面有人撑腰,这不前两天有个不长眼的小阿飞,硬要带小筱红出台,结果出门以后就被一群黑衣人一顿胖揍,打的跟个猪头似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小筱红嫣然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瞟见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后面跟着一个魁梧的中年人,眉清目秀,目如朗星,一头黑色浓密的长发,她吃惊的把手捂住了小口,推开童经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了楼,那不就是她这么长时间魂牵梦绕的他吗?

金石带着孙天亮来百乐门的确是找小筱红的,他现在根本对任务无从下手,甚至连任务世界现在的时间,都是通过买当日的报纸得来的,好在他可以从兑换系统中兑换银元,这种不能带出任务世界的钱财非常便宜,金石可以率性而为,并在熟悉的永安百货把自己和孙天亮都好好的包装了一番。

“师兄,怎么是你?“小筱红欣喜的说,然后就拉着金石走进了一个隐蔽的休息间,这个休息间是小筱红作为舞台头牌的专属房间,平时就连童经理也很少进来。

金石也不客气,上次匆匆一别,他都没想到俩人还会再次相遇,小筱红看见金石在看自己的水晶项链,娇羞的一笑说:“你送给我的,后来我就一直带着,别人都说好看,上海滩独一份,我骄傲的不得了呢。”

“师兄,最近租界里很乱,日本人和76号的狗们经常跑进来抓人,巡捕房基本上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你这次来是不是。。。。”

小筱红正想跟金石说话,突然舞厅外一阵大乱,一帮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开口道:“这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金石头脑里这时响起系统音,“匹配者激发支线任务:拯救!”

另一个人梳着小分头的人对着金石,很客气的问:“这位先生,方便出示下您的证件吧。”虽然嘴里说的很客气,但明显的手扶着后腰,金石知道一定是握着武器,一旦他有任何不利的举动,随时都可以拔出来枪来。

“不好意思,出来匆忙,没带证件。”金石现在身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的镇定从容来应付。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霸道,那个问话的人,听说金石没证件,立刻脸色一变,收起了客套。“那就请先生也一起走一趟吧。”

“去哪里,你们是干什么的?”小筱红大声嚷道。

“哪里?极斯菲尔路76号。”这人说完,大喊一身“带走”,然后身后的好几个人就一拥而上,直接扭住金石的手臂,将他和小筱红一起拽出了舞厅。

金石见事不妙,刚想反抗,但看见孙天亮已经悄悄的闪到舞厅的边上,匹配者和追随者心灵相通,“不可力敌,跟他们走,有系统任务提示。”孙天亮就说了几句,金石明白,他也收到了系统提示,就顺从的跟着走。

外面此时停着好几辆轿车,金石和小筱红一人一辆车,好像待遇不错,一边上来一个人,紧紧的夹着金石,一股混合着鸦片和汗馊的味道,好悬没把金石呛晕过去。

一路上,金石默默的在脑子里和孙天亮不断沟通。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这点时间里策划出来,为此金石还大方的转赠了孙天亮一百个积分点。

1941年,中日战争已经持续了将近4年,处处愁云惨淡。唯独上海的英租界和法租界,依靠外国人的势力依旧超然于战祸之外。而中统和军统在上海潜伏大量的特工,到处刺杀汉奸和日本人,给日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创伤。而日本人在中国几乎都能被人认出来,据说只要看一眼腰板直不直,就知道他是不是日本宪兵特工。因为日本宪兵都受过军事训练,走路时候,会不自觉的挺直腰板,而一般中国人走路都是弯着腰的。所以,76号为日本人依重,这种跨界抓捕的活一般都是这帮打手出面。

下车的时候,金石轻松地对小筱红说:“进去什么都不用怕,我保证让他们怎么把我们送进来,就怎么客客气气的送出来。”小筱红很坚决的点了点头。虽说她以为金石是在宽慰她,但实际上她知道,进了76号几乎没人能活着出来。但她决心死不招供,绝不把金石牵连进来。

“嘿,新鲜,这个小白脸可能还不知道咱们76号是个什么地方吧?“

“老四,你来给这位小哥介绍介绍。”那个刚才一直对金石假客气的梳分头的家伙,看起来是这伙人的头,也许是觉得钓到了大鱼,心情愉快,又想给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开一点颜色看看,免得这小子还那么的趾高气扬,牛气哄哄的。

一边拖拉着金石和小筱红在院子阴森的过道里走,一边好整以暇的替两人介绍,“你们看看这边。。。“金石看见一个人被吊在房梁上,双手被镣铐铐着,直直的吊着,双脚悬空,只有脚尖能勉强触到地,身上都是血污和鞭痕,“象这种挂秋千,灌辣椒水、皮鞭、老虎凳什么的,那都是开胃菜。”老四洋洋得意的介绍着,然后色迷迷的看着小筱红那开的很高的旗袍开叉里露出的那片白皙,继续说。“象这位小姐这样的,我们一般都会特别招待,你看见那边的那个玻璃缸了吗,那里都是养着蝎子、蜈蚣什么的,等下给来上几条,往那里一塞,嘿嘿。。。。”然后眼睛就贼溜溜的往小筱红胸前的深沟瞟了一眼。别说小筱红,就是金石都是毛骨悚然,脊梁沟里全是冷汗。“如果还不过瘾,还有木驴轿子,铁板桥招呼。”说着抬手打开一间刑讯室,看见两个壮汉,正在把一个酒瓶塞进犯人的胯下,犯人双脚腾空悬在半空中,发出无法形容的惨叫,那种声音几乎可以刺到人的灵魂里去。

老四把门关上继续说:“至于您,我们自然要格外客气,是吧,象您这样的富家公子当然是极讲究卫生的,您看我们都给您准备了什么,这个是,先把人放在这个铁笼子里,露出个头,看见那头大狗了吗?那是日本人的大狼狗,让它来伺候人洗脸,不过不是用毛巾洗,而是用舌头,这个名叫“鬼洗脸”;等您洗干净了,再请您和这狗住一宿,这叫什么来着,文明词叫什么,哦,对了,主任说这叫“与狼共舞”,如果这狗心情好,明天早上还能给您剩下点肉。”

不知小筱红是怎么想,但作为一个现代人,金石是害怕极了,但他不能表露出害怕,他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知道,这就是心理战,看来76号的这帮人也是有经验的,一般进来搞这个过场,只要是心里有鬼或者胆子小点的基本已经给吓死了,连审都不用审,就得全趴下。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镇静从容和有恃无恐,他可以肯定,在没弄清楚他的身份以前,这些人不敢动他,但小筱红就不一定了,指名道姓过来抓人,76号一定是确切掌握了她的证据,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野郎、良く侮辱帝国少佐。”这句话金石是用日语说的,抬手就给了那个老四一计耳光,那帮人也是托大,根本都没有给金石上手铐,估计是那么多人也不怕她们跑了。

老四挨了耳光,本能的要跳起来惩罚这个不知道马王爷张几只眼的家伙,不过他突然间呆住了:“日本人?。。。”

“让你们主任给大日本帝国驻沪总领事岩井英一阁下打电话,我的身份证明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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