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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埃索

“……他们都没有当上国王……“

萨克斯没有惊讶,而是陷入沉思。虽然,他是一个奴隶的孩子,但他也更善于思考,对于不同的意见,有着良好的接受能力,并能合理地分析和理解,并选择性地接受。正是这种特质,让他迅速成为一名领导者,而不是摩奇他们这样的打手。

正当萨克斯还在思考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大胡子,在萨克斯耳边低语几句,萨克斯听着,眼角瞄向陈帆。

“乌尔吉奥,你很幸运,埃索要见你。”萨克斯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大胡子,“跟他走吧。晚些时候,我会去找你。”

埃索,陈帆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凛,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他起身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薇薇安,只见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默默地坐着,只是小手轻轻地握了起来。

“跟我走吧。”大胡子只说了一句,便转身出门。陈帆随后跟上。

路过走廊的时候,陈帆看到迎面走来的光头,心中一片火热,刚准备询问,光头却远远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前面的大胡子看到光头离开,忍不住“噗嗤”一声闷笑。

“你叫乌尔吉奥吧,真厉害。”大胡子带着陈帆走了一段后,对陈帆小声说道。

陈帆远远看到光头黑着一张脸,大概猜到了原因,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也就是对那种奇怪的金光好奇而已,自己也没想到真能把光头耗死,更没想到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一直强势且带着点神经质的家伙竟然开始躲着自己了。

“侥幸而已。”陈帆回道。

大胡子摇摇头,“其实我们当时都看着呢,说实话,就连我都挺佩服你的。”

“那谢谢了。”

陈帆收回目光,默默地跟着大胡子转过走廊,进入一个往地下去的阶梯。绕着环形阶梯一路向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最低层,来到一个石门前。大胡子打开门让陈帆进去,微笑着将门关上。

进入房间,陈帆只觉得呼吸一畅,虽然在地下,可完全没有那种沉闷的感觉,墙壁上的光菇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一位老者坐在对面的床上。

老人似乎睡着了一般,轻磕着眼,默默地坐在床上,一头银发披肩,但与马其顿人不同的是,老人面净无须。虽然脸上略微褶皱,但看得出来,他年轻时肯定是一位风度偏偏的绅士。

“他就是埃索?”陈帆疑惑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老者,一边思索着自己将面对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可当老人睁开眼睛看向自己,陈帆却是一惊。那双泛着淡绿色光芒的眼睛,他见得太多了。这位叫埃索的老人,竟然是一位精灵族。一位精灵族的老者,结合着爱丽丝对自己的介绍,眼前的老人至少活了八、九百岁了。

“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自然的气息。”老人忽然开口,语速并不快,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你不是精灵,那你一定和精灵接触过,可以和我说说吗?”

对于精灵族,陈帆一直都相当感激,虽然在精灵现在的驻地,除了爱丽丝和一些精灵孩子外,大部分精灵对自己都较为疏远,但在经历过那种事之后,这些精灵也没有对自己刀剑相向,足可见精灵族平和的本质已经深入骨髓。

而更让陈帆惊讶的是,埃索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让人忍不住就对其拥有绝对的信任,这种感觉很玄妙,但又让人感觉很正常。

陈帆向埃索行了一礼,找了个凳子坐下,缓缓叙述了他的来历。不知为何,在埃索面前,陈帆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来到这个世界的迷茫,经历的一点一滴,对于今后的茫然和不知所措,那些打算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一股脑倾述了出来。似乎,这个老人是他最深的挚友,是他最可靠的伙伴,是他可以托付一切的长辈。这一说,就是几个小时。

埃索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静静的听着陈帆的述说,也似乎并不惊讶于陈帆的来历,而是说出了一句让陈帆震惊不已的话,“看来,你果然也来自那里。”

陈帆今天已经不止一次惊讶于埃索的话了,他知道埃索会说下去,便强忍着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微微坐直了身体。

埃索静静地看着陈帆,说道:“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个精灵。”埃索开始娓娓道来,“大概两百多年前,费德伍德东部平原还是一个四分五裂的人类世界,而我,只是一个精灵族奴隶,在一个小公国的国王手中,为这个家族服务了几百年了。当时,家族中有个小孩名叫卡宁,是阿尔帕斯家族最小的儿子。而我,被老家主要求照顾他。小卡宁有一天被他的哥哥陷害,几乎丧命,几经抢救才活了过来,但却得了失忆症,似乎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他的父母,不记得他的兄弟,甚至,不记得从小就照顾他的我。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本的卡宁,而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而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中。

这是我的幸运,因为最终卡宁接受了我,并教导我学习除了一个仆人之外的其它知识,让我明白我并不是人类,而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种族,让我明白我只是个从小就被抓来的奴隶。他待我很好,比所有曾经的主人待我都好,直至他死亡,我都难以忘记他。

不久,他取代了老家主的地位,四处联合强大的贵族,开始带领士兵攻打费德伍德东部平原的其它公国,希望建立一个平等的国度,一个没有奴隶的国度。我们联系上精灵族,取得了一部分精灵的认可,在精灵的帮助下,我们攻下了整个东部平原,建立了马其顿王国。他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而我,则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但是,在国家建立后,他的改革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推行,曾与他联合的贵族们并不想交出手中的权利,建立他所说的联合政府。而且精灵的地位也一直非常尴尬,虽然表面上和人类是联盟关系,可实际上却处处被排挤。

随后,他要求我带领一部分忠于他的人躲了起来,建立勇气竞技场,为他培养自己的军队,属于平民的军队,但军队还没有成型,他就去世了。而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任何命令。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再也没有得到任何补给,迫于生存的压力,我答应了贵族们的要求,为他们培养忠于他们的战士,帮助稳定北方战线,我仅仅是不希望主人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家因为蛮族而毁于一旦。而他们,为我们提供补给,并为我带来一批又一批孩子。但渐渐地,我发现贵族们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伟大,北方战线被稳定住了,可平民的生活却一天不如一天。我身边的人开始被他们收买,训练出的孩子成为了贵族的死侍,甚至有些人为了利益,做起了奴隶生意。而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们利用我们攻打精灵的驻地,仅仅只为了满足他们那邪恶的欲望。当我知道这件事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我被精灵族唾弃,被国家抛弃,被身边的朋友背叛。我制造了一次假死的意外,带领一批人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来到这里。我们开始寻找平民和奴隶培养我们自己的战力,可始终进展缓慢。”

埃索说着,看向陈帆,“平时,都是他们选择谁成为我的弟子。而今天,却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你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帆默然地摇了摇头。

埃索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因为你的名字‘乌尔吉奥’。这个世界似乎也只有我知道这个奇怪的称呼并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主人那个世界的词汇,‘我叫’。”

陈帆腾地站了起来,第一次,他在这个世界听到了如此标准的中文。他看着埃索,急急问道:“你说的卡宁前辈,他有说过他原本的名字吗?”

“主人的名字吗?”埃索摇了摇头,“我曾经问过,但是他没有说。”

陈帆略微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可知道了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地球人,他还是有些小兴奋。如果从前就有人来过这里,那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地球人的痕迹,那么自己也不会再那么孤独了。

“活得久,总能见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这也是精灵的优势了吧。”埃索和蔼地一笑,转而问道,“你似乎还有问题,说吧,如果能回答,我一定告诉你。”

“我是被谁带到这里的,你知道吗?”陈帆问道。

略有些犹豫,埃索开口,“我希望你别怪罪他,因为他也是想要赎罪。”埃索回答道,“晚些时候,我会让你们见面的。而且,我要感谢他让我认识了你。”

说着,埃索看向陈帆,语气无比认真地问道:“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虽然不知道埃索需要自己帮什么,可一定和他说的精灵印记有关,便问道,“我能做什么?”

埃索认真地看着陈帆,说道,“我需要救出一批人。准确地说,是一批精灵。带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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