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里老旧的小屋内传出阵阵愉快的笑声。这是薛鸣凡的家,不大的空间里布置的却很温馨。大多数家具都是薛鸣凡自己动手制作。
在半旧不新沙发上坐着肖肖的父母亲,肖父是一个挺有知识的人书卷气很浓脾气温和。肖母则安静依偎在他身边。
他们已经住在这里很多天了,天然的环境,热情的村民,和气的亲家和孝顺的女儿女婿。他们都玩的乐不思蜀了。
薛鸣凡只有一位母亲,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因病去世。是母亲将他拉扯长大,她身材粗大,性格大大咧咧完全是农村妇女的典型。但在薛鸣凡的眼里母亲是属于偶像级别的。她让他不仅长的那么壮实而对他的教育方面也是积极向上的。
当薛鸣凡带着肖肖回家的时候母亲不禁大吃一惊,这个对遥玉执著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转性了。
“做的对儿子,这才是最佳人选。不像遥玉,你和她真的是不配。”薛母并不是不喜欢遥玉才这么说。相反她将遥玉视为半个女儿般疼爱有加。她是个率直之人,率直的人不仅用眼看更用心看事物。儿子和遥玉无论性格上还是脾气秉性上的差异都注定了两人的不相称。
薛母心直口更快,这句话直接在肖肖面前脱口而出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看肖肖不甚在意后,薛母对这个落落大方的儿媳妇更是满意之极。
现在肖肖和薛母两人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遥玉和薛鸣凡陪肖父肖母侃大山。一家人其乐融融。
夜幕降临,夜晚的乡村万籁寂静,从家家户户透露出的灯光照亮了乡间的小路。
“太晚了,我该回家了。”遥玉站在门口向大家告别,其实现在才晚上八点多,按城市中的钟点算来夜生活才拉开序幕。但在这里村庄的时间走快了一大截,所有的人都早睡早起。
“我陪你走会儿吧。”肖肖突然说,薛鸣凡也想跟着被肖肖一个眼神制止住。
地上的小草划过脚尖,湿漉漉的。两人就这样并排漫步。
“遥玉从以前就没有把我当朋友吧?”一直走到溪边,夏夜的几只萤火虫乱舞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图案。肖肖暗暗叹口气说。
遥玉有些慌乱的抬头:“如果连你都不算朋友那我还真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那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你离开在美国的三年,我一直想不通你竟可以对我不辞而别,还有你回来后对付正国和钱明月我又误会的有多深。我不值得你信赖吗?还是说你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告诉我这个外人?”
“对不起。”遥玉明白在这场理直气壮的报复中唯一伤害到的,需要抱歉的就是眼前的这位。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心软,会轻易原谅你就这样吃定了我。”肖肖气结,每次每次都这样。他们的关系像是两个谈恋爱的男女朋友,一个爱的深却占据下风,另一无论做什么只有一个对不起让那方缴械投降。像是中了病毒循环反复这一系列事件。
完全不公平却无能为力。
现在是该有所改变了,肖肖沿着溪岸轻快走过,心情十分愉快的等待事态的发展。
“不是那个方向。”溪水是由后山引进一直流向村口的方向,所以再往前走就没有人家。遥玉紧跟前面的人影生怕她走丢了。
夜晚的云跟着风快速移动,在月亮前面一晃,地上就一片黑暗。再次见到明月却发现肖肖已经不见踪影。
遥玉站在那边犹豫要不要大声喊叫一番,又觉得这似乎有点大惊小怪引来不必要的恐慌。正思考怎么做的时候,不远处的桂花树下闪出一个人影。
月亮是唯一的光源朦胧到看不清来人到底是谁。
“肖肖?”遥玉试探的叫,直觉却告诉她眼前的人并不是。
人影慢慢靠近,步伐谨慎。
他用手挑开低垂在身边的枝丫,高高的身体微微侧到一边。是钱明月,在看到遥玉后就这个姿势停顿了一下而后恢复常态。
遥玉相信这是梦境,她曾做过,在很远很远的美国的那个房间里。最近都生疏了,但在这样的气氛背景下不是梦境又会是什么呢?更何况他走过来吻住了她带着潮湿温暖的眷恋,外面的一切都远离只剩一个吻。
从头到尾遥玉都睁着眼睛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从一数到十,钱明月腾的睁开眼,黑色的瞳孔里印出她的惊慌和喜悦。这才发现并不是在梦中。
“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吧。”高傲且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说了一句遥玉一直在等待的话。
没错,报复并不是真正的报复。她想要从他那边得到的仅仅只是一句对不起和重新的追求。其它的一切一切都无关紧要。心再次被轻易燃起,因为灰烬下一直都有未灭的火源在闪烁。
遥玉说:“你敢再做那样的事情的话……”
“那就杀了我。”男人接口。
“舍不得啊。”遥玉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