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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娃娃

早晨醒来,雨虽然不下了,但是窗外的天依然没有放晴的迹象。空气潮潮的,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看了看手机,离宁远醒来至少还有一个小时零七分钟。

爬起来叠了被子,收了收屋子,百无聊赖的做了做广播体操。终于熬到宁远的房门打开,我迅速的冲到水龙头前,拿着洗漱用品对着他晃了晃,说,早啊。整个房子就这一个水龙头,他看了看,把杯子接满水开始刷牙。阿姨看我们都起来了,招呼我们吃早饭。

早饭有菜有蛋有粥,吃过早饭,天气也好像睡醒了一点。太阳面前的云层散去了大半,只剩几片执拗的乌云不肯散去。来了两天也没有好好看着这里,第一天出去的时候天黑,第二天出去的时候下雨。今天终于可以在不下雨的白天看看这个小村落了,虽然太阳的光还是不够热烈。

我们的视线有时候总会被很多东西牵制,以至于忽略掉很多眼前的美丽。收了东西,再次走进院子,我才发现这里原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在墙角安静的生长着。如此鲜丽的颜色,我一直未曾注意到。

出了门,沿着水田一直走着,看着劳作的人们。一一辨认我不曾见过的植物,我好奇的问着宁远它们的名字。在我的意识里,宁远一直是无所不知的。而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那些奇形怪状的植物,他也并不认得。

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新奇的,我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宁远在后面不急不缓的跟着,提醒我注意脚下的路。我对他吐了吐舌头,他摘了一片叶子,吹起了两只老虎的调子调侃我。

这里应该算丘陵地区,路坑坑洼洼极不平坦,田地错落的分布,河好像就只有一条。我生在海边,看惯了海的样子,对于河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总觉得它其实就是剖开的粗水管。

一路只顾着走,溅了一身的泥都不知道。腿上的斑斑点点不忍直视,宁远说,早提醒你了吧。我看了看他干净的裤子,无言以对。看了看河边洗衣服的阿姨们,看了看前面的路,我愉快的放弃了赶走泥巴的决定。

这一路除了泥就是泥,洗完第一次估计还得洗第二次。这里除了他认识我,其他人谁知道谁是谁。反正他一直跟在我后面,估计早就看见了,然后只是默默的看着,等着我自己发现,残忍的家伙。

我跑到他旁边,蹦达了几下,满意的看了看他裤子上的泥巴,继续上路。

近处的房屋飘来饭菜的香味,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中午了。抿了抿嘴巴,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宁远。

“先去河边把泥巴洗了。”他皱眉看着我一腿的泥巴

“你就带我去蹭饭?”我咽了咽口水

“把你抵押了换饭钱。”他往河边走去

“那能换顿大餐呢,哈哈~。”我随着他往河边走

穿着裙子蹲下来还好,要洗腿上的泥巴有点走光的危险。我怎么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看着河水发愁。但肚子实在不容我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我脱了鞋,在河边一点一点的踢着水,浸湿了泥巴,一点一点用手拂去,来来回回好多次终于可以看见皮肤本来的样子了。

穿上鞋,走到在河边等着的宁远身旁。

“走啊,去蹭饭啊。”今天心情莫名的好

“走啊,卖了你换肉吃啊。”他今天好像也很轻松的样子

闻着饭的香味,我在一家屋子前站定不动了,朝宁远做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他扶了扶额,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听起来像一个娃娃的声音

门呼啦一声开了,一个小脑袋探出来,好奇的看着我们。

“妈妈,不认识。”说完就跑开了

少妇应声从里屋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会我们俩。

“北方来的学生?”

看来这个村子确实很小,宁远客气的笑着说,“是啊,转了好久,这都中午了也没找到适合吃饭的地方。”

“你们家饭菜的味道好香,好香,于是我们就按耐不住的敲了敲门。”我在旁边补充到

她爽朗的笑了笑,说,“进来吧,正准备开饭呢。”

我扯着宁远的衣角跟着他进了屋子,看见小娃娃安静的坐在饭桌旁,眼巴巴的瞅着桌上的饭菜。

屋子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娃娃没有其他人在。少妇端了盆米饭从厨房走过来,搬了凳子让我们坐下。

“平常就我们两,所以饭菜很简单,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习惯。”她边说边给我们两盛了饭,娃娃一脸幽怨的盯着我们。

“不会啊,光闻起来就已经甩我老妈好几条街了。”我满意的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量很足。

终于可以吃饭了,就是有一种和小小孩抢饭的感觉。但奈何不了饭真的太好吃,所以我选择放下十六岁的身份,只当一回饭奴。

吃饱喝足,怎么想也不能真的蹭饭吧。可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终究不是饭店,不能张口就问多少钱。我看了看小小孩,从包里拿出昨天买的巧克力,递给了他。他很开心的收下了,跑过去拿给他妈妈,少妇摸了摸他的头,一脸的宠溺。

太阳经过一上午的奋斗终于败下阵来,回去的路上,雨开始淋淋沥沥的下起来。没拿伞,只能发挥我并不擅长的跑步技能。还好宁远指路正确,不到十分钟就回了住的地方,虽然上午为了到这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概因为上午是我的领的路吧,我有一项非常可怕的能力,只要一到不熟悉的地方,两分钟的路我往往能绕半个小时。而我往往只有达到终点的时候才能发现,原来起点并不远。

换了身衣服,去宁远的房间找吃的。虽然他提议把吃的放到我的房间,但为了可以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窥探他的房间,我断然的拒绝了。

我拿了袋薯片就被他轰走了,他说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午睡。抱着薯片,看着断断续续的雨滴,认命的回房间开始午睡。在江南的雨声里,睡过了一天余下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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