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乔安接她到酒吧,顺便管了中午饭。
接着开始签合同,温火火惊讶地发现除了淳真是乔安朋友的弟弟暂时放暑假过来玩顺便帮忙没有合同,其他人都是有正式员工合同的。不由得让她对乔安的钦慕又噌噌上了两层。
然而,打开合同看了看她又犹豫了。上面只是写明她享受劳工险和法定假日和她的工资,其他一概不明。也就是说,一切自由。
温火火从小就不喜欢占不清楚的便宜。对此她很困扰,她怎么想都觉得乔安亏大了。
乔安还以为她对工资不满意,结果等温火火说出她的担忧,不由乐了。她还是第一次碰着有人嫌钱多的。
不管怎么说,温火火很喜欢这间酒吧,也很喜欢这间酒吧里的人,更喜欢这家酒吧的老板,她觉得乔安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因为是暑假期间,学校也没什么事,她干脆每天都呆在酒吧帮忙。
酒吧每天营业到两点,大家一般早上就起得迟一些,收拾收拾东西清理填补货物,下午六点开门。
而温火火的正式工作时间就是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介于温火火的女孩子身份,乔安一般只让她唱到十点就送她回去。而客人一般八九点才会陆陆续续地来。
温火火更加过意不去,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吃白食。
于是就有了,温火火每天早上十点准时敲酒吧后门。(乔安她们的房间在楼上,酒吧在楼下,之间隔着一道门,这一道门外还有一道门,就是酒吧后门。)后来懒得每天早上都起床给她开门,乔安直接扔给她一把钥匙。
温火火很快就发现她其实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上货的时候她认不清酒牌子,搬大件有大壮(外号,因为他是酒吧里最壮的,平时没事就练肌肉接着炫肌肉。),记账有猴子(同样是外号,纯粹是因为人家长得……嗯,比较返祖)
还有她不怎么熟的调酒师,调酒师一般会在晚上十点左右接乔安的班。偶尔会有几个兼职的服务员小哥。
让她惊讶的是,这里每个人都有多重身份,大壮是保镖兼鼓手,猴子是键盘手会算账,乔安会弹吉他和贝斯,淳真,……就是个闲人。
然而,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离这个圈子更近了一步。
这一天客人特别多,她正拿着麦唱得投入(虽然可能没多少人在听,但这是她的工作,她得认真对待。),旁边一桌客人好像出了点矛盾,争吵声越来越大,又过了一会她看见乔安挤进人群里。他们开始推搡。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这是一起恶性斗殴事件,温火火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她打开防狼专用手机铃声,离话筒稍远一些,希望造成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假象,一边高喊:”有人报警了,快跑啊。“
人群几乎是一哄而散。
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地狼藉,她开始清点人数,一个/两个/三个,嗯?人呢?她喊:”其他人呢?都没事吧?“
“……我们在这儿。”大壮从角落里出来,怀里护着乔安。温火火赶紧过去:”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划破了点皮,楼上有药箱。猴子呢?“
淳真从桌底爬出来:”猴哥去叫帮手了。“话刚说完,猴子就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乔安过去跟那个看似警察头头的男人说话。
她听了几耳朵:没事,这次只是吵了几句,没看人都走了么,就是砸坏了些东西,谢谢张队长,这次又麻烦你来一趟,改天请你尝尝新上的酒……
等一切忙完了之后让她温火火跟她上楼帮忙包扎一下。温火火忙不迭跟上。
出了后门,上楼,左拐。
进了房间,乔安指给她药箱的位置。温火火手忙脚乱地把药箱拿到她跟前打开。温火火之前最多贴过创可贴和膏药,看着这么多各式各样的药品,突然有些鼻酸。她强忍着鼻酸,根据乔安说的,笨手笨脚地给她涂抹药品再粗粗包扎。她看着乔安还在渗血的伤口,脸上的淤青,还有刚刚包扎时不经意看见的新的旧的伤口,再也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你怎么这么多伤,肯定疼死了……”乔安无奈,她还得回过头来安慰她:“没事的,过几天就能好全了。”
过了一会儿,她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说:“刚才是手机铃声?”
温火火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帮倒忙了?”
“怎么会,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住院了,你很勇敢,做的很好。”
松懈下来,温火火坐在乔安旁边,她问:“经常这样吗?”乔安答:“偶尔吧。”
“没想过多请些保镖?”
“之前请过,都辞了。不是谁都愿意做这些事的。你不用想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
又安静了一会,乔安接着开口:“今晚我送不了你了,留下来陪我吧,我讲故事给你听。”她想着刚才温火火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心。多久没人问过她疼不疼了。真是个傻姑娘,让人不能不喜欢。
那天晚上,乔安讲了很多自己的事。
她是个富二代。爸爸不只有妈妈一个女人。她很小就被寄养在学校。她有一个什么都很优秀的姐姐。还有一个准备继承家业同父异母的弟弟。在父母眼里,她从小就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学习也不好。但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重点高中。她想去学画画,结果被爸爸送到国外学酒店管理。异国他乡寂寞啊,管理没学好,倒是烟酒都沾了个遍。最后干脆去考了调酒师。她得了抑郁症,吃药还是不行,就自己偷跑回国,和朋友合资开了这间酒吧,将来还没什么打算。她看到的那些伤口,有的是打架留下的,有的是她自残留下的。
她说了许多,也隐瞒了许多。就比如,她喜欢女生,她喜欢温火火。可这个傻姑娘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喜欢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有时候因为一个眼神,有时候因为一句话。就那么刚刚好,碰巧遇上了,能怎么办?认栽呗。
温火火觉得经过那一晚后,她和乔安的友情上了一个新台阶。
具体表现为,乔安会在酒吧比较闲的时候带着她到处玩。
她们一起去逛街/看电影/打游戏(乔安打,她看着)。
她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总是能聊到一起。
她们一起去听演唱会,在五月天的演唱会上一起唱:“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
在李志的演唱会上一起唱:“不能就这样沉下去…”
温火火发现乔安其实唱歌很好听。
乔安爸爸是SC人,妈妈是ZQ人,所以她很喜欢吃火锅,经常带着温火火她们去吃火锅。正宗ZQ麻辣锅,每次都吃的温火火泪流满面。
乔安不让温火火喝酒,说女孩子还是少喝点酒,偶尔喝喝啤酒就够了。
温火火想抽烟,乔安拿自己的烟给她抽,说以后除了她给的,其他人给的烟都不许接。她的烟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吸进嗓子眼凉凉的。乔安说,这是特制的,不会上瘾。
乔安,乔安,乔安……温火火心口疼得直不起腰。她想,日子就那样继续下去该多好。
有一天她接到家里的电话,是阿姨打的。她说,爸爸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她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一声。温火火在骄阳似火的七月浑身冰冷,她突然打了个冷颤,那是她爸爸呀,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而她却是最后得到消息的那一个。所以情绪在那一刻烟消云散,脑子里闪现各种可能。乔安帮她订了当天最近一班机票。她电话打回去问清爸爸现在的情况,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温火火当天晚上就到了医院。父女俩很默契地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她每天都在病房陪着爸爸。那段时间过的跟做梦一样,每天都睡得极不踏实。手术还算成功,观察了一段时间就出院了。温火火发自心底地感恩当时还有阿姨陪在爸爸身边,虽然对她一直不冷不淡,但作为一个继母,她已经算是很不错。
温火火被主治医生叫去谈过话。那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看起来很严谨的男人对她说:“从你爸爸体内发现一种罕见遗传性疾病,哦,你先别担心,你爸爸的手术很顺利,恢复的也很好。这病对男性基本是没什么影响的,但因为这种疾病目前还没有研究出可以治愈的方法,并且可以遗传,建议你找个时间做一下全面的检查,用不用我给你预约一下,估计明天就可以做完。你看怎么样?”
温火火是这么回答的:“谢谢您,陈医生,不用麻烦了,我这俩天要去学校报道,等我有时间就去,一定去。还有,多亏您,手术才能这么顺利,这是我们一点点心意,您千万要收下,我爸爸将来复查估计还得麻烦您……”
钱是阿姨让她给的,话也是阿姨教她说的。哦,之前关于她自己的那些不是。
阿姨说得对,这个世道,到哪都得花钱,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她表示同意。
她妥协了,她没再提过什么出国什么梦想。
爸爸说,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好歹家里还有个小公司,她就安安分分拿个毕业证,在公司上个几年班,找个人嫁了。也不要嫁太远,还能帮着料理公司。她是长姐,给弟弟当模范就不必了,好歹还能照顾照顾弟弟……
她一一听着,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她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临走时陈医生给她说的话,“这个病随时可能被触发。”
“这个病随时可能被触发。”
这句话就像一枚隐形炸弹,可能随时会“嘭”地一声,把她炸的面目全非。
等温火火回到学校,报过到。想找乔安喝一杯。打她电话,不通。
到了酒吧,淳真告诉她,乔安回去了。
她回去了,回到她应该待的地方,就像她一样,兜了一个圈,事情还是回到了原本的发展方向。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最后,我们都得向现实低头。
她问,那她有什么话留给我么?
淳真拿出一个信封,说是给她结的工资。
呵,钱啊,她现在有钱了,不需要。再说,在她这儿吃喝玩乐这么久,要给钱,也该是她给她才对。
她一把推开那个信封,吼:“话!她有什么话留给我么?”
淳真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的学校。
第二天起来,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舍友说她昨天像是鬼附身了一样一句话不说,一回来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她惨然一笑。
她开始每天按时上课,吃饭,睡觉。每天活的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有一天晚上,舍友都回了家,整个宿舍只有她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心口被突然间涌上的悲伤堵得无法呼吸。脑海里开始回放最灰暗的记忆片段。
她想起小时候被小朋友围攻,抢走她手里的好吃的,小小的她站在原地哭,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去找谁帮她讨回公道;第一在爸爸妈妈住的大城市迷了路,等到天黑也没人来找她,最后不知怎么左拐右拐找到路,自己悄悄回了家;为了虚荣心编造的谎话被当面拆穿;被冤枉怎么哭着解释都没人信;从小到大喜欢她和她喜欢的都一个离开她……很多很多,以及,她可能得了一种可能治不好的病。
就在温火火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指尖接触到冰凉东西。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水果刀,她这是要干什么,她不是最怕疼了么……
她起身洗了把脸,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还是她吗。脸色苍白似鬼,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两眼无光,额头上痘痘若有若无地分布着,嘴唇干涩起皮。
她微闭了闭眼,呵笑了一声,难为舍友这几天和她朝夕相处还没报警。
她揉了揉脸,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你还没死呢,不必这么糟蹋自己。
她收拾收拾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坐在床上,她觉得这么闲着不是办法,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在学校附近找了个给托儿所辅导作业的兼职,每天下午五点去,八点回。她把自己的长头发剪短了一截,开始学化妆。以前她懒得摆弄那些东西,总是素面朝天,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乔安说她素颜也挺好看,化妆品伤皮肤。可周围的同学会跟她说,你看那个谁,她去修整了哪个部位现在多好看,她也想去。你这样不行的太突兀了,你得随大流。一路走来她看多了很多人的改变,有些人长相在变,有些人身材在变,有些人穿着品味在变,有些人性格在变,有些人身边的人在变……可是她怎么就一直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很难再往前了呢?大家都在往前走,而她,她觉得好累好累。乔安给她的那些烟已经抽完了,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买过很多种烟,可惜都不喜欢,抽两口就扔了。她学着对每个人都很好,偶尔还会收到一起逛街的邀请。她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尽力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努力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可事实是,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她反应越来越慢,她有时候会暴饮暴食,情绪变化很快,眼泪说来就来,很容易暴躁。她要很用力很用力地控制自己不去做一些事后会后悔的事,她很少开口说话,有时候她会逼自己去读一些诗一些句子,好让声音显得不那么干涩……
她很忙,忙着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跟自己作斗争。
事实证明,人是可以很强大的,没有谁失去谁就活不下去。
瞧,她现在不是活的很好么。
就在她看着不停闪烁的招牌出神的时候,酒吧出来一个人,是淳真,他径直朝她走来,问:“看你在这站了很久了,怎么不进来?”她戴着耳机,没听清,淳真拽下她的耳机:“走,跟我进去。”说着把她半拖半拽进去,温火火踉踉跄跄跟上他。他比一年前又长高了,可还是那个小屁孩。
乔安走后,他作为合伙人之一的弟弟顺手接下了这间酒吧,规模缩小了一点,换了装修,温火火每次来都能发现些新的变化。淳真那年高考成绩出来,超常发挥,想也没想报了温火火所在的这个学校,怎么说他也算是半个老板了,怎么也得离自己的“企业”近一点,就这样他转而成为了她的师弟。没错,连专业也报一样的。温火火无奈,问他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学的,小屁孩一脸无所谓,反正最后又不找对口的工作,温火火无语。不过她也挺感激他能来,要是没有他在身边插科打诨,她的日子可能就苍白一片了。
以前温火火唱歌的小舞台已经变成小型开放式ktv,可以自己上去点,不用乐队伴奏。酒吧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大家依然在继续着各自的生活。
可能是时间还早,酒吧里只有一位客人,坐在她常坐的那个位置。看背影气场很强大(真是奇怪的第一印象)。淳真想过去交涉,温火火拦住他:“好久没唱歌了,我上去唱首歌,晚上吃的有点撑,消耗一下能量。”淳真说好呀,好久没听你唱过歌了。
她走过去拉了个圆凳坐下,手指划过屏幕,找到乔安最喜欢听她唱的哪首。
伴奏响起,拿起话筒,检查一下开关,清了清嗓子,开唱: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
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
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
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你,爱着你……
淳真看着坐在凳子上安静唱歌的温火火,头顶昏黄的灯打下来,照出她的脸异常柔和。
乔安,那个他打小就追在她屁股后头的假小子。乔安喜欢女生,他也打小就知道。就因为她高中的时候跟一个女生谈恋爱,纸包不住火,乔爸把她送出国。她熬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结果又栽了。乔安喜欢温火火,大概只有温火火那个傻瓜不知道。他觉着温火火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比之前那个好太多。就是有点太乖了,还呆,一根筋转不过弯来。乔安走后留下了一整箱烟叫他转交给温火火,那烟他知道,特制的,抽了不会有瘾,是乔安想要戒烟买来抽的。鬼使神差,他没把烟给她,甚至提都没想提过。他想,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人走了还留烟算个怎么回事。他也想让温火火忘记乔安。就像乔安说过的:“我们不是一路人。”温火火这一年的变化他看在眼里,越看他越心疼,以前多活泼一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就在她跟前插科打诨,可那姑娘就算哈哈大笑,那笑容也到不了眼底。诶哟他去,他把这些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大洋彼岸的乔安,那边沉默了挺久,像是吸了口烟,跟他说让他帮忙看着点。他要能帮还用的着她说,估计乔安最清楚,这事只能靠温火火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有一次他忍不住问乔安:“说实话,你后悔么?”那边嗤笑一声:“后悔什么?我能给她什么?顶多就陪在她身边几年,然后看着她结婚,生子,然后她孩子叫我干妈,我说其实我想当你爹?还不如早点断干净,过几年就忘了。”顿了顿,她又说,她需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出来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而不是她。哼,淳真想,是人家把你忘了吧。要搁他,他肯定毫不犹豫把人追过来,能在一起多久在一起多久,谁想那么多,玩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嘶,想想都牙酸。(这孩子肯定还没看过那句,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还有不都说真爱无国界么。啧,这年头找个对象可真难,像他这么好的条件,现在还单着。
温火火还在专心唱歌,唱了一会,她兴致缺缺,唱的再好,没有愿意认真去听的人,唱歌还有什么意思,唱给自己听么?呵。
吧台这边正在认真听歌的许先生打了个喷嚏。他一脸抱歉的看了眼无辜被波及的“酒吧老板”,现在的小孩真不能小瞧,未成年都出来开酒吧了,也不知道这酒吧有没有营业执照,而他居然还要了酒喝,好在酒还算不错。他不好意思待了,问需要付多少钱。淳真拉长一张脸,他是想赔偿他么,谁也没曾想自己好好走着神就被人喷了一脸,咋,酒吧老板还不能走神了是吧?长得帅就可以随意搞人生攻击了是吧?他没好气地报了一个数字。许开言眉都没皱一下打开钱夹准备付钱。这时温火火走过来打招呼,他余光瞥见是刚刚那个唱歌的姑娘,还以为是过来搭讪要联系方式,就当他准备礼貌地拒绝,开口之前,对方转了个方向,对酒吧的小老板说:“淳真,我先走了,记得明天是周一,要上课的。”“安啦安啦,我明天一早准去。你要不要我送你啊,大晚上的。”“不用了,我坐公交,你记着明天来上课。”
“好的好的,知道了,再见火火姐,路上小心。”
火火,这名字可真……,怎么觉得莫名有点熟悉。不可能,他身边应该没有名字这么……独特的。接过淳真找来的钱,许开言看他一眼,呵,还真是个孩子。(淳真一脸懵逼)
走出酒吧,他又看见那位唱歌还不错的……火火姑娘,正直愣愣地盯着路边停着的白色甲壳虫……旁边的路虎看,那是他的车,她也觉得他的爱车很好看么?(我天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恋到出尘绝艳之男子,真是没脸看了……)……许先生全然忘记了之前因为自恋引发的小尴尬。
温火火看了一会乔安的爱车,连最喜欢的车都不要了么。晃了晃脑袋,她重新戴上耳机,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话说留在原地的许开言盯着他的爱车开始陷入思考,作为一个新上任的代课教师,他开着这辆车去学校会不会太招摇了点,他突然想起邵帅刚换了新车,那旧车应该还没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