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伊始,这秋雨便频频而至,伴随秋雨的还有秋思,甚至还有秋愁在其中。
徐君瑞每天的任务便是:学习,吃饭,学习,吃饭,学习,吃饭,学习,睡觉。
一连几天,伴随秋雨而生,伴随秋雨而眠,整日埋头苦读,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化为一叶落红,彻底葬身在无情泥水中。
他曾一度寻找那往昔的影子,但却总茫然四顾,周围哪有那亲切的面容。
啊,苏……你在哪里?
她好像病了,而且可能要转学,有天秦文丽幽幽的说,然后很柔情的来看他。
徐君瑞不觉诧异,而是感觉有如淡淡的平静,丝毫不见天崩地裂的场景。
徐君瑞连忙别过头去,因为秦文丽明显是在撩拨着。
虽然自己情意不坚,屡屡移情别恋,但相信自己对每一个曾爱过的女孩都真心过,哪怕是昙花一现,哪怕是自己立刻化为尘土。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感情的萦绕,在高三一年便能够专心学习下去,不会有旁枝末节,不会有花花草草,这岂非是父亲和学校的希望!
天色已晚,窗外雨声未歇,讲台上呆坐的王化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四下里的日光灯忽然明灭恍惚起来。
众人无不惊慌。
王华嘿嘿笑了两声,算是圆场,起身便要离去,但迎面却撞来一个黑影,正好和王化撞个满怀。
黑影戛然而止。
王化也愣住。
同学们的骚乱立刻僵住,彷佛看到了世间最古怪的东西,既是一团腐烂的不能再过分的死尸,抑或是美的不能再美的美人。
但黑影不是死尸,也不是美人。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这出悲喜剧的下一幕。
这黑影巍然庞大,身躯嵯峨,便是传说中的人猿泰山,此时呆立不动,只是憨笑着。
王化心中本来应是盛怒,但表面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几乎是瞬间,他温和的笑了起来。
“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王化脸上的笑容确确实实是堆出来的,因为我们分明可以看出他脸上的堆砌的痕迹。
“是啊,我叫曾伟光!”“人猿泰山”高兴起来,因为王化的笑容使他打消了疑虑,哪怕是假的笑容,总比脸色冷如冰霜的好。
“哦,曾伟光,大家欢迎!鼓掌!”王化命令道。因为欢迎归欢迎,鼓掌却是必须的,他深怕同学们不能把这两个词结合起来,所以不免要着重强调。
于是下面是如同雷鸣的掌声,不过据笔者调查,某几位同学是在用脚踹地板,因为手掌是不可能拍出咚咚的声音的。当然,淫者见淫,智者见智,他们既然认为自己的脚就是手,或者手即是脚,我们也没有办法。
但这一撞,确实使曾伟光有了名气,扶摇直上,直接超过了张修文等人。
如果给当时的场景配上背景音乐的话,笔者希望是:
“这一撞,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这一撞,保国安邦志慷慨,建国立业展雄才;这一撞,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这一撞,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
抑或是:
“虽未谱金兰,前生信有缘,忠勇付汉室,情意比桃园,匹马单枪出重围,英风锐气敌胆寒。一袭征袍鲜血染,当阳常志此心丹。伟光,伟光,世无双,五虎上将威名传。”
徐君瑞乐呵呵的看着,他很有趣的看着这个一身肥肉的少年:他的确很出众,因为按照常理来算,一个人要是支撑起来这么一堆脂肪,那无异于每天背上几十斤重负,其辛苦可知。
不过长此以往,这种人据说会身轻如燕,练出一身横练功夫来,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
因此我们可以确信,刚才干笑的王化之所以这么急着出去,一定是身受重伤,即被曾伟光一撞之下,五脏六腑基本溃烂,说不定此时已是不幸呕血不止了。
徐君瑞一直微笑着,直到曾伟光坐在他旁边为止,他的脸立刻变得很难看。
秦文丽的脸色更难看。
因为苏香不在,秦文丽便商量着坐过来,以便使一些意图得逞,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确凿的泡了汤,而且是泡成了一锅肉粥。
曾伟光刚一坐下,他身下的凳子便吱呀摇晃起来,周围同学无不心悸。
还好徐君瑞善变能力颇强,立刻堆下笑来。
曾伟光也笑着,脸上也似煮开了一锅粥,好香的一锅猪肉炖粉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