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后,徐治公忽然发现自己老了很多,他有天酒后对着镜子来看自己,竟然白发苍苍,他心里一阵颓废,便有了一种对酒的厌恶,酒催人老,愁更是如此,他现在几乎是无可奈何,他决定给自己定个规矩,以后再不愿沾酒。
可是教导主任立刻过来,他要慰问一下这位老上司,提出要给他压惊,顺便来散散心。
徐治公想要婉拒,可是教导主任实在太过殷勤,百般劝导,最后自己还是心志不坚,竟和他一块出去喝了酒。
第二天,徐治公曾经帮助过的一个学生家长很热切的邀请他吃饭,并动用一切手段来使他就范,结果徐治公还是喝了不少酒。
第三天……
徐治公又一次看着自己发白的胡子和头发,不禁老泪纵横,他叹着气,发着愁,在家里坐卧不安,他忽然想到自己可能会早死,一想到撇下妻子儿子和事业离去,他更加难受。他还未看到儿子有所出息,怎么能早早死去?
妻子端着饭走来。
她年纪才三十五岁,正是贤惠妇人的典范,容貌秀丽,又颇有知性美,是个里外都很擅长的妻子。
她在桌上摆好饭,精致的饭菜让人食欲大增,可徐治公看来却是毫无胃口。
他不常回家,所以一旦回家,妻子总是很珍惜和他共处的日子,给他做最好的饭菜,把最干净的衣服拿来让他换上,伺候他舒舒服服的洗澡,晚上对他温柔体贴,总之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她全都很完美的完成。
徐治公看着饭菜竟然无动于衷。
妻子很善解人意,立刻拿过一瓶酒来,给他满上,并把酒杯放在他面前,一脸热忱的样子。
徐治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起酒杯。
他心里矛盾的要命,究竟喝还是不喝?
喝了酒就会有食欲,今天说不定会吃得非常多,他看着桌上的美食,很丰盛,很精致,平常妻子很难做出这么好的饭菜来,一切因为自己的来。
刚有喝酒的念头,他忽然看到酒杯中自己的白发,他竟然怔住,似乎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正要被宣判死刑。
他委顿的低下头。
妻子说:“你怎么不喝酒啊,平时你酒量很大的。”
徐治公端起酒杯,正要往嘴里送,但忽然发现妻子的嘴角竟有一丝笑意。
他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她想让我早死?
他忽然冷汗涔涔,继而脸色阴沉下来,他猛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扔,嘭的一声摔的粉碎。
妻子愕然呆住,惊讶的看着自己,她没预料到他会发这么大脾气。
徐治公怒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你说啊。”
妻子很冤枉,也很纳闷,他的脾气越来越坏了,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总是反复无常,尤其是个酗酒的男人。
徐治公恼怒的将酒瓶也摔在地上,然后把杯子、碗、盘子都一一摔了,香喷喷的饭菜全都洒在地上,家里的一条小狗很欢快的过来****着。
徐治公怒气还未消,他的胡子乱抖,浑身战栗,似乎遭遇到不明的天大冤枉。
但妻子是最冤枉的,她大哭了起来,说:“砸吧,连我一块砸死,我受够了,每天忙这忙那图个什么,什么火气都往我身上撒,我死了算了,你跟你儿子过去吧。”
她瞪着眼看着徐治公,有种要撞墙的冲动。
徐治公老泪纵横,自己的火气立刻没了,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这么温暖的家,这么宽敞的院子,这么美丽的妻子,这么凉爽的天气。
他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他往自己脸上打着耳光,流着泪说:“我这是怎么了,我难道疯了吗?”
妻子过来拉住他的手,他才放下手。
饭后,她为他摘着白头发。
“哎呀,竟然这么多,瞧你愁的。”她像个小姑娘般叫了起来,然后徐治公感觉到她手指的温热,接着就是自己的头上微微疼了一下,自己的一根白头发已经被消灭。
他们竟然忙活了半个下午。
徐治公始终像个木头坐在那儿,妻子则是左看右看,手指不停忙碌着,徐治公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头上跳舞。
他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许多,自己仿佛一下回到了少年,正和妻子初恋的时节。
他想起以前怎么握住少女的手,然后看着少女羞红的脸颊,他当时是多么冲动,冲动的像是发qing的公牛,他的冲动也导致很快有了君瑞。
此刻妻子的脸色红扑扑的,她显然精心化过妆。
自己居然木讷着,始终没有一丝的冲动,他低下头,不敢看妻子的脸。
妻子叹了口气,一种很无奈的气。
终于白发清理完毕,但这只是一种假象,因为自己以后还会长出更多的白发,妻子也会,但好像目前她还很有朝力,乌黑的头发总是证明她还年轻。
但徐治公已经老了。
因为徐治公好像失去了某种能力,至少是丧失了一种斗志,一种拼搏的精神。
但晚上他竟然恢复过来,这归功于妻子的温柔缱绻,使他又年轻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还可以重新奋斗一下。
第二天他喝了一点酒,仅仅喝了一杯。
徐君瑞一觉醒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发现自己的床上有些污渍。他感到有些难堪,虽然周围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但他却像吃了jin果,总感到将要被人唾骂。
惶急、羞愧缠绕着他,因为他做了个梦,而且不是寻常的梦。
他感到有些甜蜜,因为自己确实做了个chun梦,而且他梦到了苏香,可爱又美丽的苏香,文静又贤惠的苏香,苏香几乎让他着了迷,他几乎想拥有她。
他在梦里终于拥有了她,她让自己太激动了,徐君瑞现在一直心跳着,他多么想留住梦境,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他几乎是求着苍天大地,但还是被宿舍的灯光刺激醒了。
苏香立刻离开了他,连同美丽的肌肤和红唇。
徐君瑞刹那间僵住,所以他拉着杯子惆怅半天,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他们正忙着洗刷。
不知道自己说梦话了没有,倘若说出来什么那简直很丢人,不过看这形势应该没有说过。
他的脑子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谁能解救我呢,他很苦恼的想着。
徐君瑞走到教室,简直不敢去看苏香,教室里仍静悄悄的。
他感到自己现在太烦躁了,太坐卧不安了,他想要大吼几声,来发泄一下自己的燥热。
王化已经来到,在教室里转悠着,像是嗅着羊的气息的狼。
王化前几天就已经出院,老天有眼,他自己对自己说,让自己身子很快恢复健康,他急于去整治自己的班级,因为自己不在的日子班级已经乱成一锅粥。
他回来时几乎无人敢相信,大家都呆住,看王化的眼神都是六神无主的样子,要么就是像看到一位已经沉睡的帝王忽然醒来时的惊诧。
长此以往,(学)生将不(学)生,王化对自己说,因为他看到了让他难以忍受的场面:王渡鲁正在最后一排和马缘缘亲热。
虽然他们只是脸贴着脸说话,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已经突破了王化的底线,他不由得发出一代不如一代的感慨。
王化立刻很严肃的处理了他们,并让他们把家长喊来和自己聊天。
他们哭的像泪人般,但王化对于这种杀鸡儆猴的事情颇为满意,因为此后班里的风气好了很多,大部分人都转入了地下继续活动。
徐君瑞还是对王化有着由衷的厌烦,因为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是偏心,阴险。
此时王化正和蔼的看着苏香,苏香穿着夏日的T恤衫,正在很用功的默读着书。
徐君瑞决定今晚约苏香出来,找她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他要豁出去了,因为自己已经快爆炸了。
他不安的想着,根本不去读书,所以王化走到他身边,然后用很凌厉的眼神盯着他,似乎在说:“你想不想尝尝我的眼神。”
不错,这是种可以杀人的眼神。
没有人可以和王化对视,除了他自己。
中午别人都休息的时候,徐君瑞正忙着写请帖,用一种专门用的红色纸,他很用功的写着,然后不停的撕掉。
他要邀请她跟他一块散步或是聊天,然后在适当的时机给她致命一击,把自己的心腹掏出来给她看,让她彻底感动。
他脑子里酝酿着好的句子,但最后还是决定写诗,因为只有诗才能表达浪漫。
写诗是写现代诗还是古体诗呢,考虑到现代诗几乎是是个人就会写的,他如果写现代诗就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能耐,因此他还是决定写首古体诗。
写古体诗比较有难度,但他找来材料慢慢思索着,他要仿着故人做首诗,能让一般人看起来以为是古人所做的诗。
关雎、蒹葭、山鬼、上邪、锦瑟,他几乎搜遍了爱情诗词,为了这绞尽脑汁,不过他心甘情愿,简直是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