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狐放心不下丰镐军的防御,第二日天还没亮便叫上孙晟陪同自己到白河视察姜轼的布防。姜轼所带来的部队均为步兵,他们的装备都是按照王子狐设计的标准配备的。姜轼除沿河派出斥候外,将部队一字排开,竖起高高的大盾,并放下了盾边的支架,盾与盾之间用铁钩相连,整条防线如同一面钢铁城墙。步兵三个一组。一个长枪兵、一个弓箭兵、一个标枪兵,三人俱躲在盾后。王子狐对离祜设计的大盾很是欣赏,步兵躲在盾后完全不惧怕敌人的远程打击,而且这种盾墙很方便移动,可任意形成方形、圆形等形状的钢铁城堡。
但他对姜轼的兵力布置不满意,姜轼把兵力一字排开,没有留下机动防御部队,也没有布置防御的纵深,这很容易被楚军利用多点等岸对其进行合围。姜轼听完王子狐的分析后,浑身冒汗,深悔自己的目光浅陋,他连忙按照王子狐的要求撤下100面大盾作为防御纵深,50面大盾作为机动防御部队,并把原来在远处休息的1000预备队派出500人加强盾墙的防御力量。
重新布置刚完成,楚军已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击,王子狐与姜轼、孙晟站着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观察楚军的进攻。很明显,楚军的第一轮进攻是试探性的攻击,他们才派出十五条小舟,每条小舟上站立这三十个手持盾牌的楚兵。当进入有效射程后,姜轼手中的旗子一挥,弓箭兵迅速的发出了攻击,顿时上千支箭飞向楚兵。但楚军的防御装备让丰镐军的远程打击效果不大,王子狐估计了一下,这上千支箭才使十来二十个楚兵失去战斗力,打击力实在是太差。
王子狐记得他前世好象有人研究过弓箭的杀伤比例是10:1,但现在看来是100:1,相差实在太大。他想了一下,让士兵们停止攻击,等楚兵靠岸混乱时才用箭射杀他们,标枪在敌人大部队上来前不能掷出。果然,等楚兵下水之际,丰镐士兵的弓箭发挥了威力,楚兵纷纷倒在水中,能冲到盾墙的只有百来人,盾墙后的长枪兵一声呐喊,同时出枪收枪,楚兵完全没有想到在盾墙后居然能伸出如此长的攻击武器,惨叫着倒在盾墙前,转身而逃的楚兵和扑到盾墙的楚兵不是被弓箭射死,就是被标枪兵直接用标枪捅死。
战场上顿时充满了血腥味,王子狐这是第一次亲历战场,看着倒在盾墙前和漂浮在白河上血淋淋的尸体,耳中充满还没有完全死去楚兵的哀嚎,鼻子闻着浓浓的血腥味,他不禁脸色发白、手脚微微颤抖,胃部一阵阵的痉挛,“哗”的一声把今天的早餐还给了大地。姜轼和孙晟了解王子狐的感受,他们扶着他坐下,并制止了旁边士兵的窃笑。
胃中的东西吐光后,王子狐的精神稍稍好转,他搓了搓鼻子,抬头道:“姜轼,白河有多宽?我军的弓箭射程有多远?。”“禀王子,白河宽80余步,我军的弓箭经墨先生和离祜改造后,射程可达100步。”姜轼答完后,马上知道王子狐的用意,便接着道:“王子,属下明白了,马上去安排。”
按照当时的水准,各国的水平虽不同,但弓箭的射程大约在50至80步之间。姜轼命令弓箭兵朝河对岸正在准备大规模抢渡的楚军攻击,楚军由于没有料到丰镐军的弓箭射程,毫无防备之下损失了上百战斗力。在发完三轮箭后,姜轼见楚军开始了防备,便命令停止射击。
对河的熊眴见丰镐军停止了射击,马上另士兵们上船,奋力向对岸划去。王子狐站在高处看到分明,楚军看来准备不足,明显是仓促出兵的,从他们的进攻看,他们全部的舟船一次才能渡过四、五千人,有相当部分的还不能称之为舟或船,只能称为筏。王子狐突然一震:还是借刀杀人,看来郑伯亡我之心不灭啊。借伊戎之手不成,还要借南戎、楚军之手来围攻我。哼,郑伯,等此战结束后,我要你好看。他霎时明白了为何公子成陈兵而不动、南戎提前发动侵申、楚军与南戎齐集攻申这一连串的事情。
王子狐正想着郑伯之事,楚军已渡到离盾墙不到三十步的河中,姜轼一声令下,从盾后投出数百支标枪,楚军从未见过如此投掷武器,纷纷举盾防御,但标枪岂是弓箭可比,盾牌轻易的被标枪穿透,瞬间有二三百楚军被标枪夺取了生命,有些标枪还连贯两人,有些标枪穿透了士兵的身体后牢牢的钉在船板上。船上的楚军顿时慌乱起来,姜轼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轮的标枪已投出,又是一片血雨横飞。
姜轼事先觉察到楚军的渡河阵形拉得很宽,他把标枪所投掷的范围全部集中在正面的三四十条小船上,三轮标枪过后,正面攻击的楚军基本已无活人,剩下的零星楚军想逃跑,但弓箭兵岂能让他们如意,一轮弓箭射击后,楚军担任正面进攻的1000人全部被消灭。
但楚军的另外渡河部队却从左右两侧纷纷靠岸,姜轼见右翼楚军势大,便摇旗命令机动防御部队向右翼出击,并指挥将正面防御盾墙一分为二,一部分向左翼移动攻击已登岸的楚兵,一部分把正面攻击的楚军船只拉到岸上,从楚军尸体中拔出标枪,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左右两翼的布防稍稍晚了一点,已有三四百楚军冲上了岸,姜轼见状,摇旗让预备队上前协助右翼,同时让收拾好标枪的那部分部队迅速支援左翼,务必将楚军赶回对岸。楚军上岸的人数并不多,且立足未稳阵形未定,被冲上来的丰镐军杀得连连后退,左右两翼的盾墙终于重新竖立在楚军面前。
楚国令尹斗伯比见楚军无法在对岸立足,连忙上前对熊眴道:“大王,敌军防备森严,我军不能强行突破,快快退兵再作打算。”熊眴久经战阵,对楚军的攻击看在眼里,知道此番攻击已无作为,更担心船只被毁,便点点头击鼓退兵。姜轼趁楚兵撤退混乱之际命令弓箭发动了两轮攻击,让楚军在撤退中又丢下了几百具尸体。看到楚军的撤退,丰镐部队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楚军全部退回后清点损失情况,此番进攻共死亡、失踪1500余人,伤800余,损失船只50余艘。由于丰镐部队采用的大部分是中远程攻击,损失甚微,除预备队和换防时死亡十来人,伤二十多个外,其余完好无损,王子狐对此结果非常满意,大大的夸奖姜轼和丰镐部队一番。
但王子狐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姜轼不能及时把机动防御部队调到右翼进行防守,姜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王子狐正在指导重新布防时,韩约匆匆赶来告诉他,南戎已在谢邑下集结完毕准备发动攻城的消息,由于南戎从西北南三面对谢邑形成了包围,王子狐转身交待了姜轼几句后,便匆匆的随韩约从面向郑军的东面赶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