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一
灵芝没有送他，她相信他十天、半月会回来，灵芝怕自己那双眸里的灼热会烫伤了丈夫的牵挂。她想今天的事情就是把孩子们的衣服洗干净，让心情悄悄好起来。灵芝不一会就洗好了孩子们的衣服。等孩子们吃过早餐都上学之后，她打扫着院子里的空寂，心情这才床单一样舒展开来。
她扫地的时候，哼起了一段段动听的歌曲，她平时是不怎么哼歌曲的，但这会儿她却有些情不自禁了。
她不急不忙地给自己弄着早餐。一块丝面，一只鸡蛋。盐巴、味精、蚝油。起锅，倒进锡盆，主妇般坐在院子里，看着可爱的鸡们一个个咯咯咯地从鸡屋里窜出来，彩色的生活就这样跟着乡下的炊烟袅袅地升起来了。
灵芝吃着挂面的时候，阳光已经跃上院子的围墙，墙头长着一些瘦瘦的草。风一吹，挂在那一带的衣架和墙头的草们都动起来了。
灵芝感觉到今天的挂面的味道别样的好，于是起身洗涤锡盆的时候，还咂了两个嘴巴。如果妙凌赚了很多钱，他们全家人的早餐就会比这更好一些了。灵芝在不知不觉中张开了想象的翅膀，她甚至想到有一天能到镇里买地盖房，或者是到城里居住，将全家都迁出农村，那才算过上了舒心快乐的日子呢。
可惜，现在她家里连电话也无法装上，她跟妙凌只能通过写信，诉说她与他的思念之情。她想一挨镇里的通信能跟上，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装上电话，什么时候想妙凌了，就跟他约好时间，通上话，叮嘱他注意身体和交通安全什么的。
她后来才听清楚了外面的敲门声，她起初还以为是妙凌掉了什么东西又踅回来了呢，等她款步走到门楼边，有些狐疑地拉开了门，她不免怔了一下，但她还是笑着说，刘发呐，怎么会是你？
刘发也微微地笑了一下，但脸部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他背着双手，探着脑袋说，妙凌呢？走了么？
走了。灵芝并没有将刘发让进院子里的意思，但她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门楼，刘发于是跟着进来了。他眼光陌生地打量着灵芝家的整个院子，然后有些感慨地说，很久没进过你们的家门了。
是吗？灵芝转过身，却并不招呼他坐下。在妙凌走后的这个早晨，她不想对任何一个男人过分热情。她说，你发了财了，怎看得起我们穷人家。
再发财也还是个农民，那象妙凌，走到哪里都有人看得起。
看得起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灵芝并不低看自己的丈夫，只是觉得这句话该这么回答而已。她将一件衣服挂在了衣架上。刘发这时已找到水烟筒，他蹲在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咕噜噜地抽起水烟来了。
灵芝又晾了两件衣服。接着是她自己的内衣内裤。那时刘发还蹲在那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他与灵芝的距离并不远，他的眼睛盯在了她的胸脯上。在灵芝将她的乳罩挂起来的时候，这个不速之客的眼光还在高高的晾衣绳上逡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