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得风寒,都因为我一向注意保暖,或者说我怕冷所以向来穿得比其他人多。却不想这次风寒来得如此突然,真是应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至理名言啊!也不知为何萧大夫面色会如此沉重,还将玲儿训了一顿,说是未经他允许将我带出庄到处晃还着了凉。玲儿满腹委屈地看着萧大夫,我也在一旁极力解释是我自己让玲儿带我出去玩儿的,谁知平时那么好说话的萧大夫训完玲儿后便对我进行了一顿狂批,我只得低头认错,用力挤干涩的眼睛,红了眼才听到萧大夫叹气无奈地放过我们。而当晚因此我被泡了两桶药汁,一桶说是可以去风寒的,结果出了一身汗果然清醒了许多,然后又泡着那如火般的药汁一个时辰才算完事。萧大夫是把我当猪蹄儿了吧!这可不是炖汤啊!
清晨的空气水份较多且冰冷,我被萧大夫禁足在房间里看玲儿绣花。一针一线游龙走凤都是那么娴熟优雅,心里也开始痒痒。向玲儿要了针线便也想绣个小花什么的,东问问西问问,问得玲儿烦躁得很,可惜我半天也下不了手。
“好了!”真累,捏着肩膀把针线还给玲儿。
“我看看!”玲儿有些好奇地拿过衣服左翻右翻,“你绣在哪儿呢?”
“这里——还有这里……”我指着给她看。
“没有啊……”玲儿没看到。
“这条缝不是?”指着衣服腋下的缝合处道。
“你不要跟我说你绣了半天就是缝了这条线!”玲儿狠狠地瞪我。不是我不想绣,只是我不擅长绣花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只能捡最拿手的给人看了,恰巧腋下开了嘛,自己瞅瞅针脚步还是很规矩的,如果不说没人会猜出那里重新缝过。抄过衣服迅速地穿上,自然忽略玲儿恨铁不成钢的念叨。
玲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将我扔给了萧大夫料理。这丫是个鬼灵精,知道我不敢在萧大夫面前造次,故意的吧!结果被萧大夫望问切问了一翻,折腾得够呛后向我宣布我的风寒已没什么大碍了,我的天,我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别人风寒十天半月也不见好,我就一天!当然知道萧大夫这大夫也不是长来看的,因此屁颠儿屁颠和地为萧大夫泡茶上糕点,感恩戴德一翻,意处地哄得他老人家允许我在院子里逛逛。
冬日里难得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丫投在身上没有太大的感觉。坐在已晒得有些暖的假山石上抽出匕首,手发痒地在一旁石头上磨起来,心里想着某人狠抽我的小腿肚,我戳,石头上一个小坑儿。想丰收某人趁我不注意往马屁股上狠抽一鞭,害得我半死不活,我砍,石头上一条小沟,匕首上也有几道缺口。又磨起匕首来,想起近日来的行为都严重受到某人的影响,心理都恨得牙痒痒,害我丢了多少次脸!一把将匕首插进土里,心中又禁不住想起他说我只会托累他,好难过,为什么我不能保护自己?好没用,用匕首在地上划着圈圈,打着叉叉。
“听说了吗,昨天萧大夫一整天都在叶姑娘房里呢!”一个声音越来越近。
“知道啊,叶姑娘得风寒了,萧大夫给她冶病啊!”声音有些熟悉。
“什么风寒要陪一天的?”
“不会吧,叶姑娘一向身体不好,可能很严重吧!”这声音满是迟疑。
“怎么不可能,萧大夫长得这么好看,是个姑娘都会动心,说不定是叶姑娘顾意以病托住萧大夫的呢!”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以前小小姐生病,都骨折了也不见萧大夫这么关心啊!”这话切中要害。
“不会吧,叶姑娘也不见得有多漂亮啊!……”声音渐远。我从假山里跳出来,看向寻背影:一个是荷叶,另一个我不认得。这种情形曾经不是没遇到过,曾经的长今姐、太子妃哪一个不是好事的主儿?可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我成为众人口中议论的对象。回头想想的确这几日除了与玲儿接触得多些,除些之外便是萧大夫了,也难怪众人会有疑虑。应该要避避嫌了,一直以来都不曾考虑到与男子亲近是否会引起流言飞语,这难道是军营生活的后遗症?回头想想自从军营出来后,男女概念便开始模糊不清了,一开始还只是仗着自己受伤需要风大叔照顾才没有介意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现在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然而其他人并不了解个中原因,流言也再所难免,不可能说拉着别人一个个地解释吧!
没有心情再逛了,猫在屋里逗着老猫,可老猫完全不鸟我,优雅地跳开晒太阳去也。无奈从枕头下面掏出从萧大夫那里顺来的书,开始读起来。不要误会我还没达到能通文解字的水平,这纯粹是识字,这是本医书,很多生僻字我不认识,而一些曾经认得的字,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看到变得生疏了。用杯子里倒半杯水,用手指戳着在桌上写字,看着那张牙武爪的字就让人泄气,别过头不忍看下去,再回头自己也不认得自己写的什么字了,一把要将水迹摸掉,却发现门口站着萧大夫,见我抬头便对我笑笑问:“在做什么呢?”我起身装不在意地将桌上的字弄糊掉了。
“没什么,在识字而已。”已经为萧大夫换上一杯茶,他也自然而然地坐在我一旁。
“你识字?”萧大夫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小。
“大部分时候我不认识。”
“哦?风冥还教你识字,我可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热心呢!”萧大夫又开始自以为是了,几日的相处也大概了解他的确是个聪明的人,但并非聪明人所做的事都是对的。
“……”算了,过去就不想提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萧大夫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从今天起要换种药汁了,这里有几颗药丸,每次泡药前服用,火云丹暂时就不要服用了,等治疗结束后再使用。”我将萧大夫递过来的白瓷瓶收下,打开瓶塞,一股清香袭来。
“好香!”很有吃的yu望。
“当然,这个的原料可是腊梅。”萧大夫微笑着:“对了,不知你今天逛院子有没有看到几棵腊梅树昨晚全开了,其它院里的丫头都跑到我这里来讨花呢!要不你也也去摘几枝来插在房里?”难怪会看见荷叶她们,这一想起荷叶,便不自觉地往一边缩了缩身子,道是惹得萧大夫楞了楞。
“不了,上午逛地了现在有些累,等明天再去摘,反正它不会这么快谢,应该还会开上好一阵吧!”找个借口避免与萧大夫非必要接触。
“哦,好吧,那你就好好歇息。”萧大夫起身要走,又转过头来说:“不要碰凉水,也不要吃凉的东西。”我点头将萧大夫送出房,关上门,躺在床上识字,不想一会儿便睡熟了。玲儿送来晚饭叫我吃,同时还送来纸、笔和砚墨,说是萧大夫叫送来的。听了此话心中满是愧疚,这么好一个人,因自己怕被流言缠身而对他避如鬼神,良心难安。
吃完饭,又开始了每日的课程,先服了药进入大木桶中。一开始就如普通的热水一般,然后慢慢变冷,觉得身上凉馊馊的,后来越来越冷,我已经开始打颤了。
“玲儿,这水好冷!”我嗑着牙说。
“不会呀!”玲儿将手伸进水中试着温度。
“那药是这样的,先忍忍。”萧大夫在屏峰那边说,我很无语,这简直冰火两重天嘛。可惜我已经受不了了,直到玲儿向萧大夫说我嘴唇变紫了才让我出了桶。擦干身子立马抱过玲儿送上的暖水袋裹进被窝里,便还是不停地嗑着牙。老猫一触到我身体的冰冷,立马也跑得远远的。
“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伸出手让萧大夫把脉,几日的相处我已能接受他为我把脉了。他的手指温温地点在我的手腕上,仿佛热流也随之流入身体中,很怪异却很舒服的感觉。“有些泡过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泡,才一刻钟。”我翻个白眼,真当我是猪脚啊!(菊她妈:你不是猪脚,谁是?菊:我只是前面这部分的主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