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娜汗、小六、那查尔等人,金娜尔族、大塞族、叶贡族的族长侍卫都站立在雨中。
大雨不断,天气微寒,一千六百多盾牌士卒,一千四百多长枪、勾镰枪士卒,三千多人的队伍腰间统一挂着弯刀,挺立雨中。
整个队伍经过近三个月的严厉训练,个个神情严肃,目不斜视。诺大的队伍,只有唰唰大雨砸落的声音,没有其它一丝突兀的杂音。
一匹健硕的黑马,一身干练的中原劲装衣衫。衣衫早已湿透,长发紧粘后背,俊朗的容颜透着沉稳、坚毅,眼神依旧凌厉。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脸颊之上写满沉稳和坚定。
审视完毕,小六满意的点点头,张口吼道:“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兵魂!”
三千多人的队伍出声齐整。
“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草原女神!”
“草原女神代表的什么?”
“自由、和平、勇气、睿智、善良。”
“那么你们告诉我,历经三个月的磨练,今日我们全副武装为的是什么?”
“保卫家园!保卫家园!保卫家园!”
三千多人的队伍,有了信仰,有了目标,有了动力,群情激愤。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雨势太大,看不清人影,但从马蹄声判断是一骑一人。
“报,前方探子,传来完颜族带来的消息,开颜拓近万人的队伍兵分两路,一路由几位开颜拓的亲信带队南下,开颜拓和几个亲信侍卫带队走北边,计划逐个消灭联盟部落,最后在血洗突娜汗部落。”马还在疾驰,一个士卒仓促翻身下马,汇报着消息。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小六一高兴,不知不觉间,将络总镖头的口气学了出来。
小六继续说道:“那大哥,巴大哥,给你们在派四百人,加上山林间隐藏的一百多人,等待时机,放过河的人数不能太多,河床较宽,水坝的水至少能冲走淹死他们近千人,能阻挡一会是一会。
在河床内侧借用草场的掩护,布置倒刺、绊马索,安排各族人组成的弓箭手队阵先埋伏到草坡坡顶。
我们其余全部南下,和南边的敌人速战速决,在赶往北边迎敌。我希望修炼过的族长都能亲自上阵杀敌,保卫家园。”
小六安排完,向着所有士卒说道:“从昨日起,我们已经和开颜拓部落正式宣战,开颜拓部落都是悍匪暴徒,个个jianyin掳掠凶残暴戾,你们怕吗?”
“不怕!”三千多人的队伍齐声吼道。
“不怕?不怕是假的。战事是血淋淋的,是残酷血腥的,但是我们不能害怕,你们背后就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妻子、儿女、父母,你们要比他们更狠,他们咬你们一口,你们就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们砍你们一刀,你们就要砍他们十刀,他们也会害怕,他们也是娘生的,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是怕疼怕死的,所以你们不能怕,你们不能退,你们退后一步,就是亲手将亲人送到他们的刀下。
我小六无法和你们英勇的北塞汉子相比,更无法和你们睿智、美貌、坚强、勇敢的草原女神突娜汗族长相比,但我必定和你们一同奋勇杀敌,保卫这片净土免遭开颜拓的再次践踏和蹂躏。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小六吼道。
“准备好了!”三千人的队伍的斗志已经被彻底点燃。
“出发。”
小六虽然口中声势坚定,眼神犀利,可心里却激荡起伏。这战事终于来了,这带兵之法还不知是否可行?开颜拓当真能和自己设想的一般,能兵分两路?万一要是集中突进,自己该如何抵挡?这身后可是活生生的几千的鲜活生命?自己真的能有把握阻挡开颜拓么?
一个时辰后,三千人的队伍已经经草场中部绕过峡谷,来到一处草坡坡顶。
放眼望去,一片开阔之地,小六一挥手道:“盾牌阵在草坡半侧,长抢手、勾镰枪手随后布阵,步兵在草坡底部布置地刺后后撤到侧翼埋伏。”
盾牌手、长抢手泾渭分明,步伐齐整,一炷香的功夫阵势已然列好,盾牌分为两层,一层阻挡骑兵用,一层横置在上方,抵挡箭矢。
层层相叠严丝合缝,长抢手利用每扇盾牌的凹孔架起长枪,严阵以待。步兵队伍地刺、绊马索都已安置完毕,已经埋伏在了侧翼的草丛之中。
这一路行来麦麦提和随从侍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大雨依旧,这三千骑手有两千多骑兵,一千多步兵,此刻都是骑马而行,随身佩戴弓箭、弯刀。
待队伍翻过一个草坡,一处空旷之地出现在眼前,远处齐整的抵抗队伍已然在望。
麦麦提和随行的侍卫都被眼前的阵势惊讶到了,不知突娜汗部落何时有了这么多士卒,居然都严阵以待。
随行侍卫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列队等候命令。
麦麦提策马上前说道:“怎么办?战是不战,族长还在北边等我们汇合?”
带队的侍卫牙齿一咬:“战,突娜汗部落人再多也就两三千人而已,我开颜拓部落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列队,骑兵阵。”
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骑手,片刻之间就形成了两百一排,的十队骑兵方阵,剩余步兵也抽出弯刀,骑于马上,等候着命令。
几千人就这么对持着,这一刻连马匹也感受到了大战前的凝重,没有一匹马匹发出响鼻的声音。雨一刻未停,不停拍打在这些士卒的脸上,在凝聚成水线滚落,摔打在这片草场之上,消失在草丛之中。
“冲!”
侍卫终于下达了命令,所有士卒两腿一夹马腹,向着敌对的列阵冲去。几千匹马匹同时奔跑,天地间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惊雷咆哮,气势如虹。这些骑手速度越来越快,马匹已经全力奔跑起来,大地都在颤动。
小六一声大吼:“盾牌阵、长枪阵!”
“嗬!”,所有盾牌手同时呼喊一声,左脚同时后撤半步,牢牢抓稳手中的盾牌。
“哈!”,所有长抢手又同时呼喊一声,一柄柄锋利的长枪从盾牌的凹槽中挺出,双手更是牢牢抓住长枪的枪柄。
小六内心完全被震惊了,几千骑兵冲锋,那声势如雷,那场面蔚为壮观,但更气势磅礴,压力如山。
几千匹骑手同时奔驰而来,越来越近。
突然,奔跑在前方的几匹马匹栽倒在地,马速飞快,马匹和骑手的身体在地上翻转几丈,划出一道长长的印痕。
马背上有些骑手被抛飞,身体刚接触草地,身上已经多了几个血窟窿,那赤红的鲜血立刻汩汩而出。
前方马匹摔倒,后方的骑手速度已经无法减慢,骑兵要的就是速度,这一停骑兵的威力就荡然无存,只能咬牙而上。
不断有马匹栽倒在地,骑手抛飞草地,一些运气好的跌落在马匹尸体上,没有被地刺刺中,可是后来的马匹越来越多,被踩踏而死的反而更多。
马匹奔腾之声,夹杂着摔倒马匹的嘶鸣、和受伤跌落士卒的哀嚎。
这战事才刚开始,那赤红的鲜血已经四处飚飞、流淌,地上已经躺倒一片,马匹哀鸣,重伤、轻伤的骑手不住嚎叫、呻吟。
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要想不被屠戮只有更强悍。经历鲜血的洗礼,此刻的小六脸色凝重,热心沸腾。
随着草地上的尸首越来越多,地刺已经起不到大的作用了,骑手的速度已经被减缓很多,经过尸体的阻隔和爬坡的冲刺
冲到了盾牌前的骑兵冲撞力所剩无几,还没撞击到盾牌,就被突刺而出的长枪扎了好几个窟窿,滚下了草坡。
仅仅半炷香的时间,草坡上已经堆积了一大片尸首,不少马匹受伤躺倒在草丛哀鸣不止。雨不断冲刷着草场,一股雨水混合着血水的溪流已经顺着草坡蜿蜒而下,这水赤红,触目惊心。
骑兵伤亡惨重,速度完全被减缓,可即便如此,剩余的骑手纷纷翻身下马,举着弯刀向盾牌阵冲来。
“悍不畏死,可敬。冥顽不灵,该杀。盾牌阵给我扎稳了,步兵上。”
“冲啊!”
埋伏在侧翼的步兵,纷纷起身举着弯刀冲向敌人。
“何大哥,贾大哥,此战还需要速战速决,那个黑衣人叫麦麦提,不要伤了他,其它侍卫首领直接杀了。”
小六说完,捡过一柄长枪,心法运转,右脚猛然发力,身形腾空而起,向着敌将之处飚射而去。